看著顧七一臉茫然的樣子，短發女生按住馬尾女生的胳膊，溫柔道，“不要遷怒于他，他和我們一樣是可憐人。”

“可是......”

“你好，我是異變者127號楚芊，她是339號白若。先生是？”短發女生說著，那條捆在顧七身上的繩子便消失了。

顧七并沒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這應該是因為世界不同的緣故。如果是以前，他是不可能這么冷靜地接受了一切并分析情況的，但現在不一樣了，多個世界的理論他早就接觸到并順利接受，如今能更加深入了解，他甚至還生出了些探尋隱秘真相的快意。

“顧七。”

他說著，站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塵，淺笑著問道，“你們剛才說的上界是怎么回事？”

楚芊、白若對視一眼，楚芊開口，依舊是溫柔的聲音，“不如我們便走邊說？”

“謝謝。”顧七禮貌道謝，跟在二人身后。

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紅色，火燒云般的顏色暈染了整片天空，流淌的巖漿在脆弱的、冷凝下來的黑色物質下翻涌，咕嘟出灼熱的巖漿泡泡，幾乎找不到可以落腳的地方，奇形怪狀的動物時不時地冒頭，貪婪的目光注視著三人，天空中拖著細長尾巴的鳥劃過，發出尖銳的叫聲，盤旋著。

顧七注意到，二人腳上的皮靴完全沒有受到巖漿的影響，而顧七本身就是烈焰化身，更不會懼怕火焰。

“已知的情況是，其實只有三種世界，一種是擁有創世神的神創世界，一種是自然誕生的無主世界，還有一種就是創世神誕生的本源世界，也被稱為上界、仙界。擁有創世神的世界大多比較強大，因為他們本身就擁有打破世界壁壘的力量，有一個或多個世界在他們手中誕生，彼此聯合，圍剿無主世界。”楚芊的聲音就像流水一般，柔和清澈。

顧七察覺到異常，卻并不擔心，接茬問道，“那你剛剛說我是上界來的是什么意思？還有，神創世界難道就可以隨便做到圍剿一個世界嗎？”

白若有些驚訝地看了顧七一眼，轉過頭去，并不回話，回答顧七的依舊是楚芊。

“你身上有法則的氣息，但是并不完全，按照常理，只有上界的、創世神、仙人，隨便叫什么都好，只有他們才有這種氣息。”楚芊笑著，遞給了顧七一個造型奇怪的玩意兒，顧七看見二人的手腕上也掛著這么個東西。

“這叫多功能偵察器，你應該跟我們不是一樣的時間進度，或者說，走得不是一個方向。”白若不情愿地開口，“帶上它，你就可以自己看這世界的一切。”

楚芊主動伸手幫顧七帶上了，并且點開了偵察功能。

陌生的文字隨著淺藍色小方塊的彈出，顧七沉默了幾秒，還是緩緩開口，“雖然咱們的交流沒有問題，但是我并不認識你們的文字。”

楚芊不僅耐心地解釋了幾個簡單的文字，甚至看起來還很愉悅，只是從見面開始，她就一直很有親和力的樣子，所以顧七也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

破爛的小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造的，佇立在巖漿中沒有絲毫損傷，甚至接近的巖漿會在附近化作帶著水汽的泥土。

顧七隨二人進了房間。

“你現在身上的法則氣息淡了許多，難道你剛剛是跟他們打架落下來的？”白若好奇道。

顧七想了想，搖頭，“不是，你們知道世界樹嗎？”

“世界樹？”楚芊看起來十分認真，“很遺憾，我們并沒有這種東西。”

“或許是以別的形式存在？”白若隨口接道。

顧七和楚芊的眼神均是一亮，卻默契地都沒有說話，避開了這個話題。

“你們是在跟那個世界戰斗？”顧七開口。

“戰斗？怎么稱得上戰斗？茍且偷生罷了。”白若嘆了口氣。

楚芊輕輕搖頭，“是啊！若非那些所謂的創世神不能親身降臨，只能由所屬世界的偽神出手，我們這些無主世界的人怕是根本沒有今天。”緩了緩，楚芊還是掩飾不住眸中深深的悲哀，“我們的世界意識沒有覺醒，只能勉強護住我們，即便我們已經十分努力，卻依舊擋不住他們一點點滲透過來，如今的世界意識已經被侵略者侵蝕得千瘡百孔，你看見所有巖漿覆蓋的區域都是已經被吞噬的世界意識的投影。”

白若垂首坐在椅子上，唯有攥緊的拳頭才能觀察到她心中憤怒的一角。

顧七想著所謂的鳳神試煉場，心中冒出了一個猜想，可有不能肯定，畢竟左修提到過，不知顧七一個實驗品，那么他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為什么身上有法則的氣息？是因為鳳火嗎？

當時察覺的熟悉，是源于己身的熟悉，從血脈深處醞釀的悸動。

究竟為什么？

顧七思緒一轉，開口問道，“那些強大的世界不能直接入侵，是因為什么？難道不是應該像各國之間的關系一樣，有什么牽制么？”

“你想的簡單了。”楚芊輕聲道，“你所能見到的、感知到的一切都是這個世界的產物，而不同的世界之間是有壁壘的，因為不同世界的力量屬性不同，相性越差，壁壘越結實。也是因為這一點，他們往往會挑選那些與他們世界力量屬性相似的無主世界下手。”、

“你們的力量？”顧七歉意道，“可能不太禮貌，但是我并沒有感受到你身上的力量。”

“這同樣是因為世界壁壘。”楚芊苦笑道，“他們雖然可以因為偽神的身份掌控法則，降臨世界，卻無法動用太多的力量，當然，這種束縛力量會逐漸減弱，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為什么。”

“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顧七若有所思道，“所以我感知不到你們的力量。”

“是的。”

“而我的身上有一點兒法則的力量，所以咱們可以彼此......”

“看見和交流。”楚芊眸中是明顯的欣賞，“我想我們應該有共同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