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

“陛下應該明白。”

鳳羽不緊不慢的語氣聽得衛允明一時摸不清他的底細。

“哦，您之前還提到盟主令。”鳳羽繼續道，“據鳳某所查，盟主令剛剛問世便失蹤了，當時也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如今風波再起，并不是鳳某所愿，也不是天下所愿。”

“那就......麻煩城主了。”衛允明面帶微笑。

“鳳某還需一塊能以假亂真的盟主令。”

衛允明頓了頓，笑道，“城主說笑了，那是祖父命工匠制作，朕也未曾見過。”

“那白家的圖紙如何取信于人？”鳳羽也笑。

衛允明道，“朕在皇宮，又如何知江湖之事？”

“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

“那陛下，怕是配不上您的野心了。”

此言一出，衛允明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

這樣的話任何一個君主都是聽不得的，但是有一種可以，那就是說這話的人殺不得。無論什么原因，最后都是這一種。

當然，結論還是要建立在該君主并不是毫無謀略的。

畢竟一國之君的面子，有很多時候，比人才更重要。

不過這是私人場景，如果連這都忍不下，這帝王怕是......

二人顯然都深知這個道理。

衛允明臉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幽幽道，“所以要靠城主了。”

鳳羽輕笑一聲，“那陛下要的是盟主令？還是盟主？”

“什么意思？”衛允明道。

“老夫不喜歡拐彎抹角，您暫時應該是很需要鳳某的吧！萬一鳳某錯解您的意思，您這一場不就白忙活了？”鳳羽起身，“如果陛下不肯好好談，那鳳某就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往門口走去。

速度也不快，但是并不猶豫。

衛允明閉眼深吸了口氣，睜開眼睛，微笑道，“城主何必多想呢？還請城主助朕一臂之力。”

鳳羽腳步緩緩停住。

雖然在兜帽斗篷的加持下看不清楚，卻依舊可以看出他轉臉看向衛允明。

“既是多想，陛下就不需要鳳某了。”

“需要。”

衛允明扯出笑容，“不瞞城主，有些江湖人總是能憑借武藝游離于律法之外，這對國家統治、百姓生活都造成了嚴重影響，如果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究竟做到什么地步，還要看城主能力了。”

“江湖人？有人就有江湖，陛下覺得普通的百姓不夠江湖嗎？”鳳羽走回衛允明面前，“有普通人，也有普通捕快，有武夫，不是也有冷凌云、謝子瑜、顧七這樣身懷絕學、為國效力的人嗎？江湖，陛下更在意的是您可能沒有管住他們的能力，更是因為，衛氏天下就是在武林人士的幫助下奪得的，您怕重蹈顧氏的覆轍。”

“你！”

衛允明幾次欲打斷他的話未果，今下終于得了機會，剛剛開口，又叫鳳羽搶過了話頭。

“您用著武林人士，卻依舊心里不踏實。”鳳羽陰沉沉的聲音聽得衛允明直冒冷汗，“您派禁軍統領武靖帶一萬禁軍去引敵人，禁軍不過是會些拳腳功夫的普通人，武靖也不過半個江湖人，但凡多來幾個，他們都回不來，您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朕——”

“他們說的，盟主令的真相是什么？”鳳羽接道，“您當然不會說，畢竟，墨華城更是您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衛允明的臉色隨著他的話陰晴不定，卻依舊僵硬著笑臉，開口，“城主多慮，真只想除去亂黨罷了，至于武統領，他不過是朕派去看守城門，畢竟，朕與城主商談，難保有人不會作亂，總要注意些。”

“原來如此，那么陛下已經安排好一切，又有什么事要讓鳳某來做？”

鳳羽說著，回到座位上坐好了。

“朕要城主，在眾人面前誅殺顧七，并向朕表示忠心。”

“陛下的意思，是要顧七死給大家看？為什么？”

“為什么是他？”

“鳳某的意思是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是他？當然得是他，他年輕名氣大，比起惡徒和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簡直是最為合適的開刀工具。年輕一代屬他最為活躍，朝廷、江湖兩邊聞名。”

衛允明略一猶豫，開口道，“謝子瑜說是顧七策劃謀反。”

鳳羽沉默了許久，“謀反？他想當皇帝？”

“嫌疑，不過謝婉言是他的妻子，謝家謀反，連坐他也得死。”

“他謀反，白家又是怎么回事？”

“白家的九皇叔安排的。”衛允明道。

“那么，最后一個問題，梟是九千歲，還是計劃代號？”

“是祖父的名字，計劃是從祖父稱帝就開始了的，城主，沒有人可以逃出這張網，朕也不能。”衛允明捏了捏眉心。

“何時何地動手？”

“十日后，大吉之日，玄門之前。”

“好。”

鳳羽只留下簡單的一個字就離開了。

顧七即將于十天后被公開處死的詳細很快傳遍了大街小巷，關于霍逍的身份也界限清晰地分為兩種觀點。

一部分人認為霍逍一直為朝廷辦事，是朝廷走狗。曾經被霍逍推薦去考科舉的顧七，也因為待了一年就辭職，被大家認定是發現了霍逍的真面目，才辭官，不再與霍逍親近。

無論真相是什么，當人們打算做一件事，需要理由時，所謂的真相也不過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句話的事。工具而已，誰在乎呢？朝廷打算整治武林人士，他們總不可能坐以待斃。

當然，這些集結起來的人并不包括少林、武當等老牌武林泰斗級江湖勢力的參與。反正不可能先拿他們開涮。

一部分人還堅定地認為霍逍或許是在與顧七做什么打算。

這種想法建立于他們的所見所聞。比如上次顧七假死，霍逍吐血，還萬里迢迢去昊天宮取藥。當然，這件事看起來更像是二人聯手演了一出戲給大家看，也正如這次的事。

不過在各種看法里，顧七似乎都是無辜的哪一個。畢竟比起老江湖霍逍，年輕人更像是受害的一方，尤其是，他現在已經要被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