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一游后，小小的心情也逐漸恢復。盡管日子還是簡單的三點一線——家、學校以及蝶衣家，但是從故鄉汲取的養分讓小小最近充滿了能量，甚至在月考當中成功登頂，拿到了自己學生生涯中第一次冠軍。班主任對于小小的進步非常肯定，在班會上特意表揚了小小，而在臺下的小小倒是對著夢云的成績有些疑惑，按道理來說這一次夢云不會比他低，可是成績單上寫的就是自己比她高幾分，不過困惑歸困惑，小小還是覺得高興，畢竟是實現了自己來到湖城最開始的愿望——超越夢云，盡管這中間的時間有些長，不過小小對這些細節不太在乎，重要的是結果。

課后，夢云煞有介事地來祝賀小小取得好成績，只不過冷冰冰的一張臉讓小小覺得這個祝賀心不甘情不愿。

“你是不是嫉妒我了”小小開玩笑說。

“豈敢，我是崇拜你！”夢云語氣不咸不淡，還是聽不出喜怒。

“哇，夢云大小姐居然會崇拜我！”小小裝作很不可思議的樣子。

“那是，都想讓小小公子以后給我補補課呢”夢云也笑著，只是這話里話外聽著不太對勁。

“你別開玩笑了，我怎么會補課”小小覺得形式有些不妙，準備結束話題開溜。

“你當初不是給蝶衣補課補地挺好的，還有那個叫樊欣的，看來你作為老師很有潛力嘛”夢云心里想著，給兩個大美女補課，果然幸福。

“嘿嘿，沒有的事”小小有些尷尬，這事情她怎么知道的。

“不過啊，你肯定是趁這個機會把蝶衣泡到手了”夢云一錘定音。

“我，我去樓下買水了”小小待不下去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哼，說這個就跑，談戀愛的時候怎么不覺得害羞”夢云只覺得自己一肚子的怒氣沒地方釋放，惡狠狠地踹了一下小小的桌子，身邊的同學看到這個情景都有些見怪不怪。早聽說夢云對小小態度很一般了，兩個人雖然做了半年的前后桌，但幾乎處處針鋒相對。

對待別的同學，夢云總是如沐春風彬彬有禮，到了小小這里就變成了尖酸刻薄寸步不讓，經常催著小小交作業、背課文，因為班里為了鼓勵學生自我監督，讓前后桌兩兩搭檔監督背誦情況。夢云每次趁著這個機會就故意刁難小小，要不就是說他背的語速太慢需要重來，要么就是說節奏不對再來一次，一開始大家還覺得夢云是不是對小小有意思故意捉弄他，后面大家漸漸明白這哪是喜歡啊，簡直是有仇。大家對于這樣的場景倒是有些喜聞樂見，畢竟夢云這種不食煙火氣息的女神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反而覺得挺可愛的，追求者竟然翻了一番。不知道小小作為受氣對象，對于這樣的結果是不是會大呼冤枉。

盡管通過買水逃避了夢云的一次追問，可是遭不住夢云一如既往地吐槽，小小常常在想這個朋友是不是因為自己單身，就覺得天底下的情侶都是值得譴責的，但這樣的想法小小是萬萬不敢說的，畢竟與夢云大小姐討論道理，哪怕是十個小小都不夠她一個人撕的。

小小只能向自己的蝶衣訴苦，說自己考了第一名得罪了大小姐，現在經常跟自己作對。蝶衣倒是很大方，說男孩就是要讓著女孩子，何況你都拿了第一名，還不允許人家有點小情緒，小小很奇怪這個時候蝶衣居然不跟自己統一戰線，只能氣結，說女朋友肯定是假的，這個時候都不來維護一下自己，當初就不應該來二中，在這里受氣還沒地方哭。蝶衣則是笑嘻嘻地說，誰讓你那時候腦子抽了，不愿意跟自己同校。

與夢云這樣的針鋒相對延續到了學期末，兩人之間的成績競爭也進入了白熱化，即使有人拿了第一，卻也拉不開太多分數。久而久之，小小覺得盡管現在夢云對自己脾氣不太好，不過和之前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倒是好多了，這么想著，自己恐怕是有一些受虐傾向。不過興許是和蝶衣抱怨了太多次，女朋友覺得夢云在小小口中出現的頻率有些高了，心中開始有些不滿。

蝶衣抱怨的架勢很足，她在一個周五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跑到了二中，還特意素顏上陣（主要是前面一個星期天天面膜保養），橘黃色T恤衫搭配天藍色直筒九分褲，踩著雙白色綁帶小貓跟，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蝶衣穿上高跟鞋（舞臺上除外），原本蝶衣個子就高，加上一點高跟，人群中特別出挑。她笑臉盈盈地站在門口，向門口的同學求助讓她幫忙叫一下小小出來。

就這樣，小小迎著班級幾乎所有人八卦目光的注視下起身，夢云朝門口笑了笑，蝶衣也回以笑容，小小只覺得兩人的目光交匯時有些火花四濺。

“你怎么來啦！”小小覺得有些不妙。

“聽說你經常被別人欺負，我來給你撐場啦”蝶衣笑得甜甜的。

“哈哈，開玩笑的”小小汗如豆牛，我倒是覺得你是過來打架的。

“那意思就是人家跟你是打情罵俏咯”蝶衣臉色一變，讓小小不得不感嘆女孩子變臉果然是本能。

“絕對沒有，我們那是明爭暗斗想要第一名，除此之外毫無瓜葛”小小心中明白，此時不好好解釋清楚剩下地只會是自己遭殃。

“是嗎？”蝶衣挑了挑眉。

“千真萬確！蝶衣，你今天好漂亮啊！”小小看了看旁邊沒有人，偷偷伸手拉住蝶衣的手。

“干什么，這么多人”蝶衣嘴上拒絕，身體卻是很誠實，沒有掙脫開小小的手。

“嘻嘻，我想你了，我們去操場走走吧”小小一臉傻笑，帶著蝶衣在操場散步，還沒有走出幾步便發現了老師們的身影，連忙甩開手裝作不認識。原本心中有些怨氣的蝶衣在一旁捂嘴偷笑，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這次蝶衣的突然造訪讓班級里原本對于夢云與小小有些非議的聲音消失了，畢竟人家都已經直接來到班里找小小了，那關系就算是正式確認了。夢云也在那次之后很少再對小小過分“偏愛”，回歸到了平和友好的狀態，這讓小小不得不感嘆蝶衣的“機智”，擺脫了無謂的議論與“不公平”對待。

對此，小小特地在之后的一個晚上對蝶衣稱贊有加，說蝶衣簡直就是華佗在世，拯救草民小小的生命于水火之中，又夸蝶衣氣質佳、身材好，總之就是花式地吹捧，盡管小小說的有些浮夸，但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自己的男朋友夸贊自己呢，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來自小小的吹捧。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期末，作為文理科分班后第一次正式的大考。小小幾個人開始進入“戰斗狀態”，起早貪黑地背課文記單詞，晚自習默默刷題，都憋著一股勁準備在期末考試中證明自己的學習成果，當然，最關鍵的是想要看看自己選擇的文理分科是否正確。

在這樣的背景下，小小和蝶衣自然很少見面，第二中學的學習壓力比第三中學更大，所以蝶衣有時候給小小打電話的時候經常無人接聽，也是這個時候，蝶衣感覺到了距離對于戀人而言有時候真的會是一種阻礙，盡管在同一個城市，可是并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這種滋味有些不好受。

最后等到期末考試結束，由于第二中學還需要補課一周，蝶衣就只好去二中門口等著小小放學，已經是寒冬的湖城溫度到了零下，天空還飄著一些凍雨，偶爾還夾著小冰雹。蝶衣裹著黑色高領毛衣與白色羽絨長外套，套上了灰色保暖襪，饒是如此，小臉也凍得通紅。小小走到校門口之時，看到蝶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忍。

“你怎么來這么早，很冷吧”小小走上前。

“還好”聲音都有些哆嗦，還逞強。

“你看你的手凍得”小小摸上蝶衣的手，果然也是有些紅腫，估計不處理好就要出凍瘡了。

“下次不要來那么早了，這么冷的天氣手凍傷了怎么辦”小小說著，把蝶衣的手放進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捂著。

“可是我就是想早點見到你嘛！”手被小小攥著，蝶衣感覺到自己的心也跟著暖和起來。

“下次你就在家等我吧，我下課了就去找你吃晚飯”小小吩咐著，他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大冬天長凍瘡，那就不好了。

“好”蝶衣點點頭。

“我們去吃點熱的”小小帶著蝶衣來到小飯館，點了兩菜一湯，主要是為了讓蝶衣暖和暖和。

“你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早”小小給蝶衣舀了一碗湯。

“想你啊，所以就來了”蝶衣一臉花癡樣。

“好，我也想你”小小覺得這句話非常受用。

“你們還要補一個星期的課啊”蝶衣接過湯，喝了一口，身子暖了很多。

“是啊，還有一個星期”小小癟著嘴，哎，果然第二中學不愧是省重點，重點讓學生補課。

“沒事，也就比我們少一個星期的假，哈哈”蝶衣聽上去挺開心的。

“哎，沒有你這樣笑話男朋友的”小小的苦笑更濃。

“今年你爸爸回來嗎？”蝶衣想到去年小小是和爺爺兩個人過的年。

“沒有大雪的話，應該會回來的”

“那就好”蝶衣頓了頓，“我可以約你出去嗎”

“春節的時候嘛，可以啊”小小沒有抬頭，集中精力對付眼前的菜。

“我，我姐姐想見見你”蝶衣放下筷子，有些緊張。“我給你寫的信被她發現了，然后她就纏著我，說想和你見面”

“啊，好，好啊”小小吃了一驚，這算是啥，見小姑子么？

“那，那好，咱們到時候出去唱歌吧，不然吃飯太尷尬了”蝶衣想著，還是KTV的氛圍不會顯得那么嚴肅。

“嗯嗯，好的”小小低著頭沉思，開始幻想著那個時候的畫面。

“你別太緊張，就是隨便見見”蝶衣話是這么說，其實自己心里也很忐忑，雖然姐姐平時和自己關系很好，但是自己這樣子好像有些早戀的節奏，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到支持。

這樣緊張的氛圍持續了好幾天，小小上課的時候會有些出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以至于老師讓他回答問題都有些聽不見，身前的夢云看著他經常出神有些悶悶不樂，那個傻子肯定是在想著自己的女朋友，上次在校門口都看見了，兩個人如膠似漆的，還沒有放假，心已經不在這里了。

見面的當天，小小特意穿了一身牛仔外套加白色襯衣打底，深藍色牛仔褲和小白鞋，一身搭配地很是用心，站在KTV門口等人的時候手心已經開始冒汗，盡管外面的溫度已經開始零下。

“halo，小小同學”聲音很俏皮，小小轉過身，看看蝶衣和一個女孩子挽著手走出來，身旁跟著一個男孩子，看上去是姐姐的男朋友。女孩子比蝶衣矮了半個頭，五官和蝶衣有幾分相似，只是輪廓更為大氣，皮膚很白，像一個瓷娃娃，男孩子長得比較清秀，乍一看去不怎么顯眼，卻讓人很舒服。

“你好，嗯”小小還在想怎么稱呼，蝶衣的姐姐就笑開了花。

“我是苗苗”姐姐伸出手，和小小握了一下，“這是我未婚夫小康”。

“你好，苗苗姐，康哥”小小一一握手。

“別站著了，我們快進去吧”蝶衣因為有人在，沒有一如既往地攬著小小，只是拉著姐姐姐夫進了KTV，小小跟在身后。

“我們家蝶衣以前在學校里很受歡迎，但是呢從來沒聽說過跟男孩子有什么親密關系，要不是我在信里看到她給你說的情話，我都懷疑我們家蝶衣從不會少女懷春呢”苗苗姐還未坐下，就已經開始了八卦。

“說吧，怎么和我們的蝶衣在一起的”苗苗姐挑挑眉毛，眼神在小小和蝶衣之間掃過，仿佛是在盤問。

“這個，其實是有一次蝶衣來我們學校參觀不小心受傷了，后面我在醫務室跟她表白的”小小只能硬著頭皮說。

“哇，英雄救美？快說，那時候是不是覺得我們蝶衣楚楚可憐，一股保護的欲望油然而生”苗苗姐很是激動，仿佛代入了偶像劇情節。

“啊，嗯，是很漂亮”小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們在一起好幾個月了？”

“是的，大半年了”

“不錯，能泡到我妹妹確實不容易”苗苗姐笑嘻嘻地拍拍小小的肩膀，她覺得從面相上而言，男孩子應該不會欺負自己的妹妹。

“也沒有，其實蝶衣很好追的”小小說完，蝶衣卻是臉紅了，什么叫很好追，說得像自己不矜持似的。

“說得好！”苗苗姐笑開了花，摟過蝶衣悄悄地說“長得不錯，眼光挺好的”，蝶衣這下子是整張臉通紅了，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去點歌。

總體來說，那天的“KTV見面會”氛圍還不錯，大家都還算聊得開心，苗苗姐完全沒有阻撓的意思，反而是鼓勵兩個人好好在一起，當然，學習不落下，兩個人能去同樣優秀的大學自然是更好的。得到了家人首肯的蝶衣很高興，平時不怎么開嗓的她一連唱了好幾首，讓小小都覺得驚艷不已，苗苗姐看得出來蝶衣的高興溢于言表，心中也是替她開心。

四個人一直到凌晨才散場，蝶衣依依不舍地和小小告別，要不是苗苗姐說來個吻別嚇著了這對臉皮薄的情侶，怕還要聊上一會兒。回到家里，蝶衣給小小發了一條短信——我們一起上一個大學，做一對甜蜜的大學情侶吧！小小滿口答應，以往對于大學生活的憧憬僅限于自由的課堂，現如今多了一份期盼，這樣的美好生活可以兩個人共同經歷，自然是喜上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