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燈息月現,柔凈貌
- 對然歡
- 藥相葉籽
- 2482字
- 2021-08-05 20:31:44
小屋里該有的都有,必備的,就是破爛些。有油燈光的參與進來,才看到小屋里一片暗色,褐色如土的床鋪,簾幔也是土色的,桌子板凳當然是普通木頭,皆被蟲蛀了。小屋里只有臥房,沒有廳室與廚房。而在床近處有一梳妝臺,梳妝臺上沒有什么,似乎只有紅色唇紙,還有一面小小的銅鏡,鏡子不是嵌在梳妝臺上的那種,而是小小的圓圓的單獨立在臺子上,旁邊有一把斷了些許齒的木梳。而她,身穿著紅色與綠色的青樓女子衣服在一堆土色里而立,感覺更加俗氣了。
她坐到板凳上,桌子上擺著破了嘴的茶壺還有破了口的兩盞杯,招呼他來坐下。
看見身著紅了又綠的女子在這樣的環境下招呼自己喝茶水,感覺心里怪怪的。但他還是坐下了。
后之,她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些話,自己的事。說了大約兩刻鐘時間,就覺出身上的衣服不太舒服了。于是,啥也沒說的站起來,走到床鋪那邊拉上簾慢,竟就脫起衣服來。而那簾慢也是透光的,若是看,真的是一清二楚。而床鋪位置又在桌凳的正前方,要是不故意轉過身去,就真的看去了。可,她也沒說,她也不顧忌,就拉上簾子脫起。這,叫他看還是不看的好。
可能他沒反應過來,眼睛就一直盯著簾幔處。看的格外細致。
手兒先解開心口的系繩,后緩緩脫至肩膀處,露出了嫩皮膚;又脫至蝴蝶骨處,骨鮮明,而帶有傷痕;衣服又落到腰間,腰上似乎有什么印記不是傷痕像是刺青或是胎記。直到上衣完全被她扔到床鋪。她著著的是紅肚兜,覺得外衣不舒服就大可把外衣脫掉,可他見她又去解腰間的系繩,要去脫肚兜,腰間的系繩開了,就把肚兜從脖頸處擼下來。上身脫個精光。也被看的精光。脊背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傷痕,腰間不知是刺青還是胎記,她正背著的身影微微歪了歪就略微看到了若鴨梨狀的乳。此處又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做何事?可不是仙子做的事情。紅暈追上他回過頭去的臉,背對著床鋪處。想拿話語去提醒她來,但是他終是沒說什么。
一會兒功夫過往,他聽到簾子拉開的聲音,想回頭去的,但也沒好意思。她見他背對著她,就叫他回過頭來好面對她,他猶豫了一會兒,就回過頭去了。她著了同為土色的透紗上衣,下衣是肥大的土褐色粗布褲。透紗可看出里衣的色,是臟白色,微微泛黃。也許她不喜歡大紅大紫的放肆顏色,要不是為了去青樓,那身衣服必須著著,她可不想穿。那還是青樓老鴇施舍她的,見她沒啥鮮亮顏色的衣服,于是隨意拿了套青樓女子衣服,給她了。也不管,她是賣藝的,還是賣身的。
這套衣服在土色的環境里就適應很多,不那么違和了。看著舒服。
她的發,散著。想是剛才本是挽著的,因脫衣不便,就散下了。也有可能是脫衣導致發散的。她一直都站著,直到他轉過頭來,見了他的臉,就向他歪歪頭笑笑,拿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木簪子去挽發。發挽好了,才坐下了。
油燈的光照在兩人臉上,她肘抵桌子捧著臉去看他的臉,而他也一直眼睛未離開她身上。都覆蓋在紅紅油燈光下,溫暖而又馨的燈之光。
他:看這樣久我的臉干甚?
她:在想要是拾掇拾掇,你肯定會是面貌不錯的男子。
他:從何看出?
她:從……感覺!
紅光里她臉上的傷,本青紫色也微微變些褐了。
他:臉上的傷不涂藥?
她:不需的,幾天便好了。
問完傷,兩人沒了言語,她又看了許久他,只看到他別過頭去,她就只好又看向窗外。發現窗外有月,月光正濃。
她忽的站起來,指著窗外:今夜有月,有月就有月光,就別費這油燈了。本來油就不多了。
說完一口氣吹出,油燈息了,本來以為小屋會變為剛才進屋前般漆黑,可,月光太濃,油燈息了,白月光亮了。亮度正好。而剛才進屋漆黑,月亮那時躲云里了罷,到該出來了,便催促云快些離開,月亮就出來了。
土褐色的小屋里變得黑而又微微月白色。濃的月光里,小屋里她心情激動,激動的拉起他的手,牽他走出屋,來到小院子里。
院子,到了,還在感慨這樣好的月色不出屋來看看,實在有些虧。午夜后的月,如正中午的太陽。太陽是烈,而月亮則柔,柔的不妖艷,但讓人覺得嫵媚與妖艷。不知為何?
她還牽著他的手。他就讓她牽著,女子的手竟是這樣感覺的。不過就是繭子有些厚重了,微微硌。但,不知從哪里的祟,他竟想手心因彈琴而生繭,那手背,就不會有了。便掙開她牽的手,轉為他握著她。果然,手背比滿是繭的手心柔滑許多,要是她不彈琴沒有繭,想必手心也同樣柔而軟,甚至更柔且軟。
就在他掙開轉為握住她時,發覺了的她,眼睛看,看為何不讓牽了。后之,原來是他要牽自己,就偷偷笑了。
她又轉頭看月,看著月,說著對他的話:要不現在,就收拾收拾你的臉。我給你收拾收拾。
沒說話,就默許了?
因他松手了。
于是,她便進了屋,又點起了剩下不多油的燈,找尋了些時間。他看屋里光又消了,就見她從屋里出來了,手上滿滿。
她:這是生前家父用的,想必,你也合適用。我就學著他的樣子,干凈干凈你的臉。
月亮長在了一盆水里,柔軟布子,刮去胡髯的特制工具,女子學著樣子給他拾掇臉。其實,這一切法術一變就全沒了,只是她把自己當凡人,也便就是凡人了。不過,他想用仙術給她醫治手上的繭和臉上的傷來,但又不知道該用什么樣方式解釋這突然就治愈的術。再等等罷,就等她拾掇好自己。
手兒拿工具,一手扶著他頭,一手在臉上刮擦,刮了片刻想是胡髯也差不多消了,再加上她也只是學著樣子來,不免笨手笨腳些,就失手刮傷他臉留了血印。
而他覺微疼正好就趁這時候。
他:你看,還是我自己來吧。告訴你,在月光下是有魔力的,只要運用得到,傷口是可以無痕的消失掉的。
她:真的?
他:不信你看。
于是,他手在臉上微施仙術,便沒了血印,如剛才一般完好樣子。
真是神奇的事!
而,他自己接手,自己拾掇起來,就自在順手多了。髯凈,清水撫臉,洗臉上泥漬,再用軟布擦拭干凈。一清秀白書生樣貌顯露出。真如她所說是不錯樣貌。
真好看,她這樣夸他。
女子夸自己,不是邋遢,也不是嫌煩的眼光,而是柔而如水般眼睛望著自己的臉,羨煞的目光。這還是第一次。
而她還覺剛才月亮魔力神奇,未等他說去愈療,她自己就說了。那,如此會運用,不光可在自身上罷,可不可也讓月亮也治愈自己臉上傷。他道當然可。就仙術一施,嘴角眼角青紫傷就消了,同樣干凈的臉現了。不同于在油燈紅光里,在月之光里,也柔的多。不止她貌柔,他貌也柔而凈。
想必,凡是月光下的何物都會柔而凈罷。月光本就柔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