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油燈燭亮,心亦滿
- 對然歡
- 藥相葉籽
- 2584字
- 2021-08-04 20:06:28
撥開云,向下遠遠望去,在眼睛上施些法術,天上神仙都道,人間如何熱鬧,如何讓神仙都留戀往返,說人間女子都比天上仙女都美麗十分。他這整日挑著酒壺,走到哪兒喝到哪兒的主兒,對人間早就“垂涎”已久。不如就趁著這偶然的窺云而探,下去一趟罷。反正這天界也沒他什么事。需要的都是正經仙,他這種閑散仙人家不用。空有仙名。
就因此下凡間。
搖身一變,換身行頭。把仙衣換作粗布襤褸,酒壺別于腰間,頭發也懶散的挽著,胡子拉碴,樣子就像是流浪漢。準是一下凡間,就瞧見了流浪漢,便也變作了流浪漢的樣子了。不過,他倒是覺得此身行頭舒服的很。
憑借對女子的熟悉度,很快他就來到了青樓。剛要邁步前進,就被門前看護人攔住了。
哪來的懶散漢子,也不看這是什么人才能出入的地方?上別處涼快去。
兩看護人架起他就扔他到旁處去。誒,這里還“專門招待”?看人?什么人能進?待我瞧瞧。
他就在旁邊看,看什么樣的人進,什么樣的人往。看看人家身上裝扮的華麗,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補丁。他明白了,哪里都有等級階層,都有劃分層次,好吧,那本仙還不稀得進了。就厭煩不待見人的地方,咋就不能常人也進了。這時候他置上氣了,準是覺得自己在天界是個懶散仙,不受重視,到了凡間也不受重視,就因此耍小孩子脾氣了。可,什么不受待見,那是他以為的,他在天界,那可以說去何宮何殿都出入自由的,天帝都把他當成個人物看。不在年歲大小,他在天界年歲雖也才幾百歲,但生于功勞世家仙,仙家列位都是為天界征戰,想是為天界打下片天地的,而因現在仙家列位里就只剩他一人了,剩余都死于戰場了。而他也在痛失親人的悲傷中,日漸墮落,沉迷于酒食美仙而無法自拔,天帝也仰他仙家功勞而對他熟視無睹。就隨他去罷,小仙玩上個幾歲也不要緊。會有明白通曉那日的。天帝不知是期盼著,還是就真的這樣撒手不顧,也許也有其他用心罷。
他就坐靠著青樓邊上的墻上,松下腰間的酒壺,喝上它幾口,喝足了,肚里滿了,就閉眼睡去了。看護們也無暇再去管這樣的人,生意好,這樣一個人也不會流失掉多少客人,至于以此走掉的客人,走掉就走掉了。不少那幾個。
他也是會找地方,這青樓是當地最大最盛最有名的青樓了。為留仙樓,迷戀的能讓那天上的神仙都因此留下,起的名字夠宏大,卻給真的神仙拒之門外。就怪凡人肉眼看不出罷。而其中花魁叫番榴的女子舞的唱的最能勾人,而且還抱有初夜。很多人慕名前來,就為看她一眼,僅僅是看一眼,就足夠想上她幾天幾夜了。面容,姿態,甚至于發絲,夢里都有,夢里可纏綿不夠。就不用說,出價錢來買她一夜的了。不過目前為止她的一夜還未賣出,老鴇也是聰明頭腦,一味隨著名氣而抬高價錢,她身價上來了,豈不是比賣了她一夜賺的錢都多。而初夜也就是噱頭,只說說,不與賣的。賣了,身價就跌了,嘗不到才是最甜的。
睡了幾個時辰,頭就磕碰在墻,疼醒了。醒后,眼睛一睜,就看見眼前有一女子,他就去揉揉眼睛,眼前真的出現了一女子。待他仔細定睛去看的時候,就看曉了那女子臉上有傷,不至于鼻青臉腫,但嘴角和眼角都青紫了。著著青樓女子的綠紅衣衫。
青樓女子:你怎睡在這里,是不是沒吃什么,我這里有幾文錢夠你吃幾個包子了。等著,我買去給你。
青樓女子就提起裙,奔到賣包子那,正好賣了一天了,還余下幾個。女子看手里可憐的幾文,又回頭望望更加惹人憐的流浪漢,狠下心,就都買了包子罷,給他吃上一頓飽飯。至于自己,在青樓里再多彈上幾曲子,就掙出夠自己用的錢了。是焉,她并非真正意義上的“青樓女子”而是樂妓,在青樓賣藝的。至于臉上的傷那另當別論了。
奔著去,也跑著來。
微微弓腰,在他面前展開包著包子的熱騰騰的紙。
女子:吃吧,把它都吃了,吃的飽飽的。
他看了包子一眼,又抬頭看了眼女子。言語道:屬下冒昧問一句,姑娘你臉是這么了?
女子:別說這個,先吃。
這女子實誠的很,是自己嘗夠了餓肚子的滋味,知道這滋味實在不好受,見了流浪漢,心里便生憐意,就把自己僅有的幾文都買了包子。吃的飽飽的。
他見,又聽女子這樣說,肚子并不咋餓,但也無奈,就拿起一個來,咬上一口。
女子見他吃了,就笑著坐到他身邊說起自己的事情來。
女子:餓肚子實在是太難受了,我餓肚子的時候也沒人給我包子吃,都是自己硬挺過來的,真餓急了草葉都咽的下去。快,再吃一個。
他第一次吃人間的包子,雖然是素餡的,但是人間食物就和天界仙露瓊漿不一樣,可以一次就吃的飽,而且味道怎么說呢,是從未嘗過的——美味!
那就再吃一個罷。
吃著第二個包子,她繼續說著:你也沒家是嗎?正好被我碰見,就去我家罷。過了午時,就可不必再待在這青樓里,就可以回家歇息。要不是為了不再受饑餓的罪,我才不會在青樓彈什么曲子呢。也正好這里缺彈曲子。這里的女子,除了那花魁還有些才藝,剩下的除了攬客就啥也不會了。也是,她們會攬客就已經很好了。
她看他吃下了兩個,就又把包子往他懷里塞,他搖頭說吃不下了。她又感慨,應該多吃一點,還不知道下一頓飯什么時候吃呢。而,他真的吃不了了,滿肚子都被酒給灌滿了,哪有包子的地方了。女子看他頭搖的這樣劇烈,可能真的吃不下了,就拿起一個來,塞進自己的口里。不知是包子小,還是她嘴巴大,一口一個,很快就不剩幾個了。特意剩下一個,塞懷里,站起來,向他伸出手。
女子:我拉你起來,回我家歇上一晚上罷。
看著伸來的手,手上都是彈琴留下的繭和傷,后之,又看看女子有傷的臉,未搭上女子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他:臉上還疼否?
女子這時候才摸摸臉上的傷,都是小事,受習慣了,她沒說,只搖頭笑笑。不痛,這點痛還受不了的話,又能在青樓賣什么。
他見的女子,都是仙女子。怎樣的仙女姿態,也從未見過哪位女子臉上有傷的。一次他看過往仙女,一仙女看另一仙女臉上臟了,就去提醒她,他就見那仙女子從袖口里掏出小銅鏡忙用仙帕拭去,邊擦拭邊說,女子的臉,窗口的琉璃,窗口不清了又怎能看進屋里?意為臉上臟了,又怎會有仙子愿意透過臉看自己的心。臉上臟都不行,怎會讓臉上有傷呢?
她可好,唉,真是苦了這樣的女子了。女子五官小巧,挺漂亮的,即使臉上有傷,也深覺此女子并不丑陋,反而覺得看了她的臉,讓人心不生距。不像仙女子一副高高在上,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女子,女之子,怎能受欺辱呢?女子如水般,怎會有人將水女子欺?看來日后這青樓必須進一進了。
到家,小茅草屋,屋里一片漆黑,她讓他等等,她摸索著進了屋,又摸索著點了油燈。油燈里燈芯不咋長了,里面的油大概也只夠燃半個時辰了。
屋里亮了,就都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