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溫泉。

龍山溫泉是二十四小時開放的，因為地處市外的原因，來這的大多是‘吃喝唱泡按’一條龍的客人，所以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半，溫泉和桑拿房卻是人最多的時候。

王賀，姜川，陳宇三人并排躺在溫泉內的三張按摩椅上，掀起蓋在臉上的毛巾，王賀幽幽開口：“我到現在還是沒想明白，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姜川閉目養神。

“當然是我優雅知性的張姐啊！”王賀側過身，壓低了聲音：“張姐不是有家庭的嗎？”

“早就離了。”

“那你們……”

“自由戀愛。”姜川說著，轉頭輕瞥了王賀一眼：“對了，這事…”

王賀連忙抬手：“我懂，我懂！”

姜川挑眉：“你真懂？”

王賀懇切點頭：“自然是懂的。”

姜川笑了：“那你跟我說說，你懂什么？”

“我懂陸雪的下場，還我懂什么…”王賀哼哼一聲：“送子觀音，咱說這個年齡段，像你這么陰的人可不多。”

姜川聞言有些驚訝：“那你還總挑釁我？”

王賀擺擺手：“嗨，就是看你平時晃晃悠悠沒點正事，但不管是學霸還是混子都愿意跟你玩，雖然說現在覺得你多少也有點人格魅力吧，但以前就覺得挺不平衡的，看不過眼跟你拌拌嘴，你真要我把你惹急了，那我是肯定不敢的。”

“現在想想你也是沒跟我計較，不然我這點手段肯定是不夠你玩的，咱說當初你只是略微出手，特么的全校男生都勒緊了褲腰帶。”

姜川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呵，草…合著你這聰明勁全特么用我身上了是吧？”

“你不給人活路啊。”王賀嘆了口氣：“長的又高又帥，手里還有閑錢，活的還特么賊瀟灑，少爺這倆字的標配算是讓你給湊齊了，咱說剛開學的時候班里哪個男生不酸你？我這算是貫徹始終了吧？”

姜川被他這話氣笑了：“神特么貫徹始終…”

王賀也是哈哈大笑，撐著胳膊看向姜川：“哎，那你們倆什么時候開始的？”

姜川：“就今天。”

“不能吧？”王賀一臉不信：“剛開始就取得這么大進展？”

姜川回想了一下：“我對張姐早就有想法了，不過她以前也沒離婚，我也就是想想，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哎哎！等下！”王賀連忙叫停：“止乎于禮，這話是能用在你身上的么？”

姜川臉一黑：“不是你什么意思？”

王賀突然坐起身，四下張望一眼，然后壓低了聲音：“你跟我說實話，當初你是不是想徹底把陸雪給廢了？”

姜川有些驚訝：“我表現的那么明顯嗎？”

王賀傲然一笑，信誓旦旦：“我跟你說，我天天看你的時間比追你的女生都多，就尋思著什么時候拍一張你摳鼻屎的照片跟你對線呢，你瞞不了我！”

“臥槽，你特么變態吧？”姜川笑罵了一句，而后搖了搖頭：“手段不是用在朋友身上的，我當然希望能拿下張姐，但我更希望她過的開心。”

“那后來呢？”王賀好奇。

“以前沒想過，不過現在知道她離婚了再往回看…之前她對我落落大方的，從去年離婚之后開始，她就有些避諱我了。”姜川尋思了一會：“本來我以為都沒戲唱了，所以這次沒打算來的，說起來還得感謝陳宇呢。”

“其實我早看出張姐不對勁了。”一旁閉目養神泡溫泉的陳宇突然甕聲甕氣開口：“你說她去年離婚那我就徹底明白了。”

“什么意思？”姜川轉頭看向陳宇。

陳宇緩緩坐起身，面向兩人盤腿而坐：“你記得你丟的那篇洛神賦嗎？就是去年十月份左右，第一輪大復習時候，張姐說沒收到你作業那回？”

迎著兩人好奇的目光，陳宇壓低了聲音：“在張姐辦公室抽屜里，我送卷子時候看到的，還給塑封了。”

姜川愣了下，心里莫名感覺有點撩，一旁王賀冷不丁塞一口狗糧，噎的整張臉都皺起來了：“噫——嘖嘖…”

“因為我對姜川字跡很熟悉么，當時辦公室里沒人，張姐抽屜沒關好，我就瞅了一眼，其實這還不算啥。”陳宇咧著大嘴：“洛神賦下面就是姜川照片，好幾張，都是運動會時候拍的，和洛神賦封一起。”

王賀整張臉都扭曲了：“噫——”

姜川納悶：“那你不早告訴我？”

陳宇齜牙一笑：“快拉倒吧！那時候我不知道張姐離婚了，還以為是婚內對你有想法，當時心里就有點瞧不上她了，哪能告訴你？”

“再說我就是告訴你了，你心里估計也不是滋味，畢竟背叛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是喜歡她，又不是想玩她，就你那扭曲的性格，誰知道你幻想破滅了能作出啥事來？”

姜川尋思尋思，確實是這么個理，以自己的在感情方面的敏感來看，可能還真會這樣。

“其實不止這些，你是當局者迷。”陳宇大拇指一指自己：“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張姐的變化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姜川好奇：“比如呢？”

“一節課要看你好多回，往咱們身邊走好多回，有時候做卷子她就下來四處轉，莫名其妙就在你身邊停下了，托你的福，我這半年上她課從沒玩過手機，畢竟她對別人可沒對你那么寬容。”

陳宇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深吸口氣，笑容逐漸猖狂：“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你記不記得今年過年那天班級群里這幫人要紅包的時候，張姐問你要不要上她家過年，結果你給拒了。”

姜川頓時面色一變：“臥槽，感覺丟了一個億！”

陳宇咧著大嘴幸災樂禍：“我猜那時候她就有心想要告訴你了，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張姐正直二者之間的虎狼之年，你又喜歡她那么長時間，離婚后獨守空房情難自禁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哈哈哈哈~”

陳宇笑的猥瑣，姜川微微搖頭，王賀默默站起身離開了溫泉池。

啪！

一記響亮的腦瓢抽在陳宇后腦勺，陳宇錯愕轉身，身后張慕紅一手掐腰，滿面寒霜：“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話不錯，回去抄兩千遍。”

陳宇不忿，硬漢梗脖：“我畢業了！”

張慕紅聞言冷笑：“你畢業我就不是你老師了？”

陳宇不屑一笑，轉身就走：“兩千遍就兩千遍！”

姜川哈哈大笑，張慕紅也是忍俊不禁，旋即背過手局促地看向姜川：“怎么樣？泳衣好看嗎？”

姜川撐起下巴，目光自張慕紅脖頸向下游弋，黑色泳衣下是勻稱豐滿的身材，修長的雙腿雪白渾圓，精致小巧的蓮足踩在水中，十顆玉指如珍珠般白嫩剔透。

姜川拉住張慕紅的手，一把將其攬入懷中，在對方輕呼聲中嬉笑著開口：“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后庭。”

張慕紅緊張地環視一圈，發現周圍沒有班里同學，這才用力往姜川懷里鉆了鉆，黛眉微挑，圓眼微嗔，一時恢復了往日上課時的精英教師風范：“原來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亡國妃子？一句洛神也配不上？”

“不不不，洛神太縹緲。”姜川唇角微掀，捏著張慕紅下巴輕輕晃了晃：“但你是真實的。”

張慕紅輕哼一聲，眼底卻帶上了一絲歡欣，想想自己這年紀竟然還會因為小男生的情話心跳不已，不由又有些覺得好笑。

“要不…還是算了吧。”張慕紅側過身，抿著嘴唇，目光緊張地看著姜川：“我年紀都這么大了，而且還結過一次婚，還生過孩子，你們男生不是都有那種情節么…”

“我倒是沒有這方面的觀念，因為我本身就喜歡成熟的，有這種情節簡直是莫名其妙。”姜川好奇：“不過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張慕紅偷偷觀察著姜川說話時的眼神，見他不像是在說謊，心里悄然松了口氣，好下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又變得通紅一片：“那我在這半天了，你…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

姜川頓時啞然，而后捂臉失笑：“沒，和那沒關系…”

張慕紅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壓低了聲音：“那…小川…要不我帶你去看看？”

姜川欲哭無淚：“和那也沒關系。”

張慕紅欲言又止，看起來不太相信的樣子，姜川見狀只好拉著她回到房間，換下泳褲后一把攬住她，然后在張慕紅驚駭的目光中，調動體內二氣，放開雙手將張慕紅整個人托在了身前。

張慕紅看怪物似的看著姜川，而后臉色一片火紅，想要迎合一下，卻又擔心姜川看輕了自己，最終還是沒了勇氣，訕訕低下頭。

姜川放下張慕紅，緩緩調息，張慕紅坐到床上，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所以你是怎么回事？感覺有點快。”

姜川臉色頓時一黑，說誰快呢？還沒開始呢怎么就快了？

張慕紅看著他的樣子，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能跟我說說嗎？感覺你今天很不對勁，臉色也好，嗓音也好，是生病了嗎？”

姜川想了想，心里默默算計了下張慕紅的性格家庭等因素，短暫猶豫了一瞬后，點了點頭：“這里不方便，回去后到我家，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張慕紅見姜川似乎有所不便，笑著搖了搖頭：“算了，還是等你做好準備了再告訴我吧，感覺似乎是很隱秘的事，我畢竟有女兒，很多事都不方便。”

姜川擺擺手：“既然選擇在一起，那么開誠布公是對彼此最起碼的尊重，雖然這件事很重要，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況且對我而言，你的存在比這所謂的隱秘重要的多。”

張慕紅聞言，深深地看了姜川一眼，而后突然伸出雙臂環住姜川的脖頸，主動在姜川口中索取起來。

良久，唇分。

張慕紅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往日里知性溫婉的臉上帶著誘人的媚意：“那我就等回家時再聽你說好了，不過在此之前，老師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姜川與她耳鬢廝磨：“老師請說。”

張慕紅側過臉，追逐著姜川的唇角：“我和他是父母之命，雖然日子還算和諧，但幾年前就沒再有過了…”

姜川聞言，目光幽深，眼底泛著徹骨的寒意：“所以呢？”

“小川你聽我說…”張慕紅見他這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整個人都蜷縮進了姜川懷里，十顆粉嫩的腳趾也緊張的蜷起，張慕紅聲如蚊訥：“因為你是干凈的少年郎，所以我才一直不敢回應你，我沒辦法給你什么，哪怕是一個完整的身子。”

說著，張慕紅聲音有些發顫：“但我…我……哪怕是虛假的，我也想給你我的第一次……”

姜川眉梢微挑：“虛假的？”

張慕紅輕輕別過頭，有些難堪：“之前有段時間鉆牛角尖，覺得配不上你，有天看到婦幼保健院的廣告，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做好手術了……”

這蠢女人……

姜川快瘋了，他猛地脫下浴衣，俯身吻住張慕紅櫻唇，全力調動起體內二氣。

去踏馬的吧！

這個女人是老子的！

就在姜川準備迎接三分男這個稱號的時候，只聽身邊嗡一聲，張慕紅的電話響了起來。

“誰？！！！”

姜川猛然抬頭，聲音沙啞地嘶吼出聲，興許是情緒壓抑了太久，他眼眶附近的臉頰上血絲猙獰爬出。

張慕紅有些驚訝地看著姜川，卻并未驚慌，反倒是探出手指好奇的碰了下他漲紅的臉，而后才拿起手機看了眼，對著姜川比了個噓的手勢，臉上帶著俏皮的笑：“我女兒。”

姜川瞬間冷靜：“原來是咱閨女。”

張慕紅噗嗤一笑，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是一句：“媽你處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