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主任，我聽田總多次提過你?！币孪嬷袼闶菃柡蛘f。

“這小子都說了我什么，是不是都是貶低我的話？”蔡碟子問。

“不是的。蔡主任曾經留過學，學的是金融專業。當下，在全國金融界都有一號，前途無可限量?！币孪嬷裾f。

“這小子還說了一句大實話，還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蔡碟子連連說。

“蔡主任在往前走那么幾步，就是根深葉茂的一棵大樹了。小女子仰慕已久，將來好借這棵大樹乘涼……”衣湘竹娓娓道來。

衣湘竹說得蔡碟子五臟六腑都很舒服，衣湘竹知道面前的蔡碟子雖然是個花鬼，可這個花鬼卻是一位財神爺。田寧、康健用得著他，是不敢有一丁點兒的怠慢，要是把兩個人的事搞砸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耙粔夭铇恰钡男〗闼蛠怼熬姐y針”茶葉，在衣湘竹的揮手中退了出去。

“蔡主任，這可是一頂一的好茶，名字叫‘君山銀針’。”衣湘竹說。

“是好茶，還是一種東北少見的黃茶。著名的詞人書法家——沈波波，曾經作詞一首贊譽‘君山銀針’，并留下可貴的墨寶。我今天吟詠給你聽，可要仔細聽。”蔡碟子吟詠——

君山山飛白瀑，

銀鶴鶴煮黃翎。

一盞盞金鑲玉

綠油油連洞庭。

“妙哉，妙哉?！币孪嬷衽闹怀鲰懙陌驼?。“蔡主任，你真是了不起？想當年，文成公主入藏帶給松贊干布的就是‘君山銀針’?！币孪嬷裢媾返湔f。

“妹子，傳說，那只是一種傳說罷了，切切不可當真。”蔡碟子直羅鍋說。

衣湘竹見到蔡碟子不愧是留過學，見多識廣，再敷衍下去就是一種罪過了。衣湘竹親手玩開了茶道，體現出一股茵茵的湘女情。

“九九八十一，焚香為一，焚香靜氣可通靈；滌器為二，滌盡凡塵心自清；鑒茶為三，娥皇女娥展英姿；投茶為四，帝子投湖千古情；潤茶為五，洞庭波濤連天涌；沖水為六，碧濤再撼岳陽城；聞香為七，楚云香染楚王夢；八為賞茶，湘水濃溶湘女情；九為品茶，人生三味一杯里。蔡主任，請喝茶?！币孪嬷穸似鸩柚岩贿B串說。

“謝人，謝茶，品罷寸心逐白云?！辈痰咏舆^來茶盅一飲而盡說。

雅間里飄著的茶香的味道兒，衣湘竹、康蕊輪番的敬茶。蔡碟子正是口渴之時，茶盅雖小，是一盅接一盅地喝了下去，就把衣湘竹、康蕊忙出一身香汗。茶樓小姐上來了糕點，還有時鮮的水果和干果。椰子也上來了，衣湘竹用尖嘴錘砸開一個小洞，安上吸管，放在蔡碟子眼前。蔡碟子就不喝“君山銀針”了，開始吸椰子汁。

“作為一個人，這樣的享受到什么時候才是頭？”蔡碟子捫心自問。

衣湘竹出去落落汗，順便給康健打了個電話，探討下一步的安排意見。康健在電話里告訴衣湘竹，讓蔡碟子高興就行了。衣湘竹受命回來，蔡碟子抱著椰子還在吸底兒的椰子汁。衣湘竹感到蔡碟子好胃口，這種人總的特點是能吃能喝能享受。

“蔡主任，敢問還有什么雅興，盡管提？”衣湘竹問。

“腿腳不過血脈了，最好找個小姐按摩按摩。”蔡碟子撂下椰子說。

衣湘竹就打開了對講機，喚來三位剛從中泰邊境聘請來的按摩小姐，三位小姐依次站在蔡碟子的面前。蔡碟子嫌棄泰國小姐前笨樓后勺子，皮膚黑不溜秋，他是一個都沒有相中。

“蔡主任，既然來到‘一壺茶樓’，得聽妹子一聲勸。做人不要太任性，得來日方長。泰國小姐雖說長相差點，但活計好，足夠你享受。”衣湘竹說。

蔡碟子雖然見多識廣也是很有分寸，見好就收了，跟著按摩女去按摩。衣湘竹看看表，一個按摩流程下來，沒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可能。在這一個小時時間里，任何事情都得安排好了。她給康健又打個電話，得知康健回到了“一壺茶樓”，正在鏤花窗戶的雅間里同田寧交談。衣湘竹端著一壺泡好的“普陀山新茶”，來見田寧和康健。見到衣湘竹臉上的笑容，康健明白了八九分。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一個半小時過去。蔡碟子從按摩房里出來，容光煥發不算，傷著的那條腿腳尖點地可以走了。此時，夕陽已落入到萬山從中，夜幕漸漸地拉開。在衣湘竹的引導下，蔡碟子同康健再一次見了面，陪客是田寧。

“康總，蔡主任還餓著肚子，先就餐后談事行不？”田寧煞有介事問。

“餃子酒，你倆看怎么樣？”康健問。

“頭一次在一起吃喝，康總是感情淺只想舔一舔吧？”蔡碟子問。

康健被蔡碟子問住了，張開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話。是啊，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喝酒……康健不在堅持餃子酒，而是要了一瓶茅臺酒，還有幾個菜。蔡碟子是個食肉動物，就外加兩個菜，一盤是牛鍵子肉，一盤是豬肘子。衣湘竹聽令出去打點，雅間里剩下三個人，就有兩個半的心眼了。康健占一個，蔡碟子占一個，田寧只能說是占半個。

“蔡主任，年齡好啊，還想不想再往上走兩步？”康健問。

“我媽說我是混世魔王，還是當媽的最了解兒子，這輩子當個混世魔王就行。我老婆說我是一只愛玩的猴子，當老婆的也了解老公。猴子不是坐金鑾殿的料兒，金鑾殿這輩子就不想坐了?！辈痰又t虛地說。

“蔡主任，你是個真人娃娃，康總是個真人大爺，你最好玩玩真人秀？”田寧一劍封喉問。

田寧的劍直刺到蔡碟子的心，就把他的心刺疼，血涌到臉上，變成了一個紅臉的真人秀?？到】粗痰有α?，敲打著蔡碟子。憑心而論，康健之所以在經濟舞臺子上能唱連臺的大戲，在社會上沒有捧角肯定是不行。言外之意，官場上要有捧角，捧角還都不是凡人，否則寸步難行。蔡碟子聽懂了，康健想當伯樂，自己是一匹千里馬。

“康總，你想當當之無愧伯樂的心情，蔡碟子這邊有禮。”蔡碟子起身鞠躬說。

衣湘竹叫廚子又加了三個菜：溜肥腸、清炒木耳、紅燒鯽魚，加上蔡碟子點的牛鍵子肉和豬肘子的拼盤，正合四全四美之意。茅臺酒瓶蓋開啟，酒香味兒使蔡碟子連眼皮都眨巴了。熱氣騰騰的餃子是同酒菜一起上來的，餃子都包成了動物的模樣兒，還起著一個好聽的名叫做“群雄聚會”。田寧、康健、蔡碟子、衣湘竹、康蕊圍著桌子吃著喝著，臉上都是笑意融融。衣湘竹見到吃喝的差不多了，話還沒有說到點子上?？到÷冻鼋棺撇话驳那榫w，她就點一下蔡碟子。

“蔡主任，康總這樣看重你，你該說說心里話了？”衣湘竹說。

衣湘竹說完拉著田寧、康蕊知趣地離開了。雅間里只剩下康健和蔡碟子，康健往前湊著嘴巴說話聲音很低。

“蔡主任，康健有一事相求？”康健說。

“不用說我也知道，求的是關公的財？”蔡碟子說。

“不管是美元、日元，還是韓元，只要是錢就行?！笨到≌f。

“事情辦了?？悼偂?

康健擺弄手指頭，是要回扣給蔡碟子貸款總額的百分之二。蔡碟子晃晃腦袋?？到〖拥桨俜种?，蔡碟子還是晃晃腦袋?？到【蜑殡y了，想不到蔡碟子這塊骨頭這樣難啃。這時，蔡碟子拿起筷子蘸著茅臺酒，在餐桌上寫著“湘水濃溶湘女情、房子?！绷鶄€字?？到【皖I悟到了真諦了，兩個人就痛快地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