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蕊從蔡蝶子的信用社回來，就看出了很多的疑點。他打的來到“農貿市場”，拿出手機給康健打電話。

“康總，我是康蕊。”康蕊說。

“有什么事？”康健問。

“想見上康總一面。”

“你在‘一壺茶樓’等我。

“康總，在‘一壺茶樓’說話不方便，我現在在‘農貿市場’。”

“好，我馬上就到。”

康健開著奔馳轎車來到“農貿市場”外面，就見到了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覺得嘴里沒有什么滋味兒，就停車下車買一串冰糖葫蘆蹲在馬路牙子上吃著。康蕊從樓上下來，康健已是吃完了一串冰糖葫蘆。康蕊見狀買了兩串冰糖葫蘆，一串給了康健，一串留給自己吃，吃完了，看樣子還沒有吃夠。

“康總得意吃這口兒，就再買上幾串，放在冰箱里鎮著吃。”康蕊說著還要付錢買冰糖葫蘆。

“康蕊，錢你不能付。這架冰糖葫蘆我全買下了，拿進農貿市場給小商販們分分吃，就說是我康健買的。”康健說。

康健掏出一張百元的大票，塞到賣冰糖葫蘆人的手中。康蕊一串一串地往下摘冰糖葫蘆。賣冰糖葫蘆的感覺這樣做太麻煩，讓扛著冰糖葫蘆架子去。康蕊就把摘下的冰糖葫蘆又插了回去，扛著冰糖葫蘆架子走了。康健依然蹲在馬路牙子上吃著冰糖葫蘆，同賣冰糖葫蘆的嘮家常。

“請問，你是哪兒人？”康健問。

“努魯爾虎山下人。”

“咱倆是老鄉。”

“老鄉和老鄉可不一樣，一個是大款，一個是賣冰糖葫蘆的。”

“不要瞧不起賣冰糖葫蘆的，過去我爸就是賣冰糖葫蘆的，名字叫康小辮。”

“康小辮的冰糖葫蘆蘸的好，吃起來‘咔吧’脆。可惜了，一首絕活帶進了棺材。”

“老鄉，我問你，賣冰糖葫蘆掙不上幾個錢，你怎么還干這個？”

“不瞞老鄉你說，我的女兒在省城念書，每月學費省著用也得八百元。土里刨食能掙上幾個錢，就不得不到城里蘸冰糖葫蘆賣了。想干點別的多掙錢的手藝，可是我不會。”

康健聽到了這兒，掏出五千元塞到賣冰糖葫蘆人的手中。賣冰糖葫蘆的人不敢收，兩個人就你推我往。康蕊回來，拿過錢塞給賣冰糖葫蘆的。賣冰糖葫蘆的千恩萬謝走了，走一段路又回來了。康健以為他吃慣了嘴，摸摸兜里沒錢了，只有卡了，就有點不好意思了。賣糖葫蘆的是來向康健要電話號碼的，將來孩子畢業好報答。康健不肯把手機號碼告訴賣冰糖葫蘆的，賣冰糖葫蘆的也沒有勉強，又是千恩萬謝地走了。康健在“農貿市場”里設有辦公室，辦公室里只有康健、康蕊兩個人辦公。康健、康蕊走進了辦公室，康蕊磨磨蹭蹭拿出小本子翻開，不時地斜楞一眼康健。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陪康總跑一趟信用社，實地考察考察，不知道康總肯去不？”康蕊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康健說。

“蔡碟子主任根本就不是什么老虎，連仲芳姐畫的老虎都不是，就是一只病貓。”康蕊說。

“好的，明天下午我正好有空兒，咱爺倆跑一趟。”康健一錘定音。

到了第二天下午，一輛掛著遼QW88888車牌照的奔馳轎車駛進信用社的院子。蔡碟子見到奔馳轎車和車牌號，知道上門的人是個惹不起的主兒，是上趕著上門來找麻煩的，就嚇得心疾速地“怦怦”跳了起來。擔在辦公桌上的兩條病腿，還就麻利地拿了下來。見到康蕊從車上下來了，蔡碟子的心就不跳得那么歡了，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雙腿又擔在了辦公桌上。康蕊輕輕地敲門，蔡碟子裝成有氣無力的樣子。

“門沒關，請進！”蔡碟子說。

“蔡主任好！”康蕊推開門問候。

“好什么呀？一輛特殊牌號的車停在院子里，說不定又攤上什么麻煩的事了。”蔡碟子說。

“那是我們康總的專車，康健這個名字，蔡主任可聽說過？”康健拉著長音問。

對于康健這個名字，蔡碟子可謂是如雷貫耳。他知道，在這個地區，是一個人稱綽號大牛逼的人，聽說黑白兩道通吃，還真是個惹不起的主兒。康蕊過來把蔡碟子的腿從辦公桌上順當下來，蔡碟子把康蕊當成一根拐棍，單腿跳的蹦著出來了。康健搖下了車窗，蔡碟子正好蹦到窗口。

“康老爺子萬福萬福，請下車。”蔡碟子說。

“我就不用下車了，扶蔡主任上車。但是我告訴你蔡碟子，康老爺子出馬，這個出馬有兩成意思，你就尋思去吧？”康健說。

“康老爺子萬萬福，上車就上車，不要扯用不著的，院子里可有錄像。”蔡碟子仗仗著膽子說。

蔡碟子就上了車，打量著轎車里的裝飾，豪華極致，連他的第二窟都有所不及，可使蔡碟子大開了眼界。他摸著淡紅色的木頭裝飾，恨不得摳下一塊來做模板。奔馳轎車駛出信用社的院子，還沒有等到加速，就來到了“康福大藥房”的門口。

“停車，停車！”蔡碟子大喊。

蔡碟子的腿一剜一剜地疼了，得買幾片止疼片吃。車就停了下來，康蕊要去賣，被蔡碟子婉言制止了。康蕊很無奈地看康健一眼，只得扶著蔡碟子下車。蔡碟子把身子緊緊地貼在康蕊溫暖的身上。康蕊小心翼翼地扶著蔡碟子進了藥店，一位女營業員見到蔡碟子進來，拿來一把的止疼藥，有去痛片、撲熱息痛、阿莫西林、頭孢、卡馬西平……任由蔡碟子挑選。蔡碟子拿出錢夾子，里面有一厚摞子錢，全是一百元的票子。

“蔡主任，疫情期間，買止疼消熱的藥，要出示本人的身份證？”女營業員說。

“腿，腿，不是呼吸道和肺子上的事兒。”蔡碟子指著腿說。

這時，康蕊拿出身份證。女營業員給康蕊量了體溫，就把藥賣給了康蕊。蔡碟子算是買完藥，康蕊來到純凈水機旁倒上一杯溫乎水端給蔡碟子。蔡碟子吃了兩片阿莫西林，這才在康蕊的攙扶下上了奔馳轎車。

在“一壺茶樓”，衣湘竹在康健的安排下，打電話叫來田寧，就陪著田寧喝茶嘮嗑，盼望著康健、康蕊、蔡碟子快一點到來。當奔馳轎車駛進院子，田寧卻躲了起來，要衣湘竹出面接待。康蕊攙扶著蔡碟子下了車，康健隨后開車走了。康蕊、蔡碟子來到雅間剛剛坐定，衣湘竹就過來了，站在蔡碟子面前。

“蔡主任，這是‘一壺茶樓’的經理衣湘竹。”康蕊介紹說。

“握握手，握握手。”蔡碟子伸過手說。

衣湘竹把手伸過來，被蔡碟子緊緊抓住，兩只手握得太久太久。衣湘竹把手掙脫出來，就知道怎么對付面前的這位蔡碟子蔡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