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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頭懸梁

阿婆,就葬在距離我不遠處的一個山坳里,不遠,走起來也就三五分鐘。

可笑的是,八年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山坳里不是什么福地,阿婆肯定是為了離我近一點才選擇在這下葬。

站在阿婆被挖開的墳前,我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以及恨意。

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會做出掘人墳墓這種事情。

我跳到墳坑里,想要幫阿婆重新填上土。

棺材蓋子被敲開了一角,我朝著里面看了眼,眼睛頓時就移不開了。

棺材里,竟然沒有尸體!

衣服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是里面如果裝過尸體,一定會有尸臭味,留下痕跡才對。

可是,什么都沒有。

我心中升起一股希冀,興奮的看著趙一手。

他似乎是知道我想問什么,給我潑了盆冷水,“徐陰婆,確定已經死了,是我幫她收的尸,葬在這里。這些年也是我幫你送的壽糕和食物,食物每周一次,壽糕是你每年的生日。”

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被撲滅,我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如果阿婆真的死了,棺材里為什么沒有尸體,連裝著尸體的痕跡都沒有?”

趙一手也泛起疑惑,蹲在墳坑邊緣,用手敲了敲棺材的木板。

他緊皺著眉頭說,“是我做的棺材不會有錯,徐陰婆的尸體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我們研究了一會兒,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結論。

幫助阿婆重新將墳墓砌好后,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我在墳前磕了三個頭,然后才跟著趙一手返回村里。

回到徐守成家門口,我發現大門是開著的,走的時候,明明已經關好了才對。

趙一手抽動了兩下鼻子,忽然臉色大變,“出事了!”

他撞開院門,快步朝著堂屋跑過去。

我也緊跟著跑進去。

堂屋中,黑漆漆的,只能隱約看到一點亮光。

炕頭上原本堆放著徐守成尸體的地方,此刻空蕩蕩的。

只留下滿屋子的血。

徐守成的尸體不見了!

我的腦袋空蕩蕩的,盯著被染紅的炕席,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忽然,有什么東西滴到我的鼻子上。

用手一摸,掌心通紅。

是血!

我趕忙抬起頭,正好看到了被倒吊在房梁上的徐守成的腦袋。

他的脖子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穿著,血順著臉頰倒著流淌,在天靈蓋匯聚,滴落下來。

我嚇得兩腿一軟,直接坐地上了。

指著頭頂哆嗦著聲音喊道,“趙……趙叔,房上。”

趙一手抬頭,瞬間變了臉色,扯著我的衣領就將我往屋子外面拖。

他說,“死人的尸體上了房梁,恐怕要詐尸,屋子里不安全,快走!”

農村的房子結構,都是大門對著外屋,然后在外屋的側墻留一道門,通向里屋。

我們剛從里屋出來,還沒出外屋,就聽到里屋傳來“啪嘰”一聲,像是什么東西落了地。

趙一手說了句趕緊跑,拽住我的衣領將我提起來,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將我踢了個跟頭。

說來也怪,外屋地上貼著墻根的位置,擺著一個半尺長的柴刀。

我看到時就有心避著,但腳不聽使喚,身后又像被人推了一把,竟然一頭撞了上去。

腦袋直接被開了道口子,血流如注。

多虧柴刀刀刃已經銹了,不夠鋒利,不然這一下就得將我腦袋開了瓢不可。

我捂著腦袋爬起來,回頭去看趙一手。

只見他渾身是血,模樣比我還要凄慘的多,右邊肩膀處的衣服都被撕開了,上面有一道人的牙齒印。

屋子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他的肩膀是誰咬的?

我感覺到頭皮一緊,后背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跑到我跟前,再度扯住我的衣領,硬生生將我拖到了門外。

我的視線正對著里屋的門,陽光照不進去,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張食人的巨口。

到了院子里,趙一手停下來,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來一截,幫我包住腦袋。

然后掏出火柴盒,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了根煙。

他手上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我的,將白色的煙紙染得通紅。

用力吸了一口,他的呼吸才平緩下來。

我心有余悸的問,“徐守成咬的?”

趙一手又猛吸一大口,吐出一大口煙霧,咬著牙說,“不是他,徐守成的腦袋還在房梁上掛著,是別的東西。”

我剛想問是什么東西,就聽到身后大門響了。

經歷了剛剛的事,我猶如驚弓之鳥,連忙回頭。

一只黑貓,蹲在院門口。

趙一手看到黑貓的時候,忽然從蹲姿變成了站姿,煙直接被咬成了兩截。

受到他的影響,我的心里也緊張起來。

我雖然打小都是一個人,但阿婆和我講過不少她經歷過的故事。

黑貓,歷來被象征為不詳,和烏鴉齊名。

傳聞中被黑貓碰到過的尸體,保準會詐尸。

現在黑貓出現在徐守成家的門口,是有什么寓意嗎?

就在這時,趙一手忽然問我,“你剛剛只看到了徐守成的頭對吧?”

我點頭是說。

但隨即反應過來,徐守成的頭被吊在房梁上,他的尸體去哪了?

我看向趙一手。

他凝重著臉色說,“今晚子時之前必須將徐守成的尸身全都找到,縫補完整,讓他入土為安。”

“橫死的人不入輪回,又被分了尸,心中定然有怨氣。死后無法入土,肯定成煞。”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故意拉長語氣,“你害死了他全家,他最想殺的就是你!”

我悚然一驚,頭皮都麻了。

徐守成的頭掛上房梁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

是誰,誰想讓我死?

徐守成一家子全都是橫死的,怨氣滔天。

他要是成了尸煞,不止我要死,方圓百里內的村子,都不會有活人。

到時候這些因果都要算在我頭上,下了陰曹地府后要到十八層地獄贖罪。

我好不容易才活過來,不想死,更不想入十八層地獄。

到底是誰,手段如此惡毒!

太陽已經落到山邊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是下午六七點鐘,距離子時只剩下不足五個小時。

找到尸體,再到縫補尸體,讓他入土為安,時間還來得及嗎?

除了九歲那年,我沒經歷過什么大事,此時嚇得六神無主,大腦一片空白。

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趙一手。

我急迫的說,“趙叔,我們趕緊去找徐守成的尸體!”

趙一手搖搖頭,說,“不急,你先冷靜,我既然答應徐陰婆要照顧你,肯定不會看著你死。”

聽到他的承諾,我慌亂的心能稍稍安穩一些。

阿婆肯定不會害我,她找來照顧我的人,一定本事很大。

懸著的心剛剛放下,余光中看到大門口的黑貓朝著屋子里跑去。

“壞了!”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凄厲的貓叫。

“喵嗚嗚……”

慘叫聲后,黑貓夾著尾巴從屋子里跑了出來。

黑色的貓皮上染著通紅的血,還沒跑出去幾步,身體就四分五裂開。

血和肉塊濺出去五六米遠,貓頭在地上滾了兩圈,停在我的腳底下。

斷裂的脖子處還在潺潺的流著血,和先前躺在炕上的徐守成的尸體一模一樣。

兩個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像是在警告。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一股涼意順著尾椎骨直沖腦海。

看著腳下蔓延開的血,我張大了嘴巴,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腳底好似生了根,挪動不了半步。

趙一手見狀,趕忙在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這一下,正好拍在剛剛磕到柴刀的傷口上,疼的我猛地打了個激靈。

回過神,我朝著趙一手看過去,發現他的目光沒落在我身上,而是在盯著里屋的窗戶。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張臉在窗口一閃而逝。

我沒看太清楚,但是那張臉絕對不是徐守成,而是一個女人!

徐守成老婆死后,一個人過了十幾年,他家里哪來的女人?

趙一手收回目光,按住我的肩膀說,“他們是沖你來的,咱們先退出去。”

我聽了后不免的泛起疑惑。

他們指的屋子里的那張臉,還是挖了阿婆墳的人?

不過看到趙一手凝重的臉色,我將問題咽了下去,跟著他慢慢退出院子。

臨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了院門旁邊放著的油紙包。

我問他,“你的錢不帶走嗎?”

趙一手的笑容中露出一抹嘲弄,“你真以為我會給他錢?”

我感覺像是被噎了一下,接下來的話卡在嗓子眼說不出來。

不過回過頭來想想接觸趙一手的這段時間,他的性格似乎還真能干出這樣的缺德事來。

退出徐守成的院門,我不禁擔憂起來,問他,“現在應該怎么辦,我們去哪找他的尸體?”

提及正事,趙一手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板著臉說道,“徐守成的尸體不在院子里了,咱們留下來也是白費功夫。”

我大吃一驚,心中慌亂起來,“不在院里了,村子這么大,我們去哪找?”

趙一手給自己點了顆煙,不急不慢的吐著煙圈,故意賣了個關子說,“別著急,在這等著就行,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找咱們。”

他的話說完還沒超過三分鐘,順子不遠處跑過來了,指著村里喘著粗氣說,“出事了,李寡婦晚上做飯的時候,在米缸里淘出來一塊臉盆大的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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