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來到婁大旺家的,是婁昭君的侍女秋蟬。秋蟬作為婁小姐身邊的頭等大侍女,經常代替小姐處置一些事情,養成了干練果決的辦事風格。
賀六渾透過小牢房的柵欄,瞄見平時人五人六、吆七喝八的慕斯,今天竟然象一條哈巴狗一樣溫馴。“哈巴狗”恭恭敬敬地陪同著秋蟬,來到牢房開釋賀六渾。
一想到平日里的“斗雞眼”今天突然變成了“哈巴狗”——賀六渾心里就覺得特別好笑。不過,光從這一點,他也能大概地掂量出那個“護花使者”的份量。
在秋蟬的干預下,賀六渾重獲自由了!走出那間黑牢,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心中暢快極了!
秋蟬斜眼打量著這個衣著破爛的大個子,心里有些不明白:一向心高氣傲的大小姐,為什么就偏偏對這樣一個貨色特別感興趣?她冷著臉遞給賀六渾一只錦囊,然后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什么呀?一只錦囊?窮小子賀六渾眼里直放綠光,貪婪地盯著那只外觀精美、還散發出陣陣香氣的“好寶貝”。
他一溜煙躲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里,抖抖簌簌地拆開了錦囊。里邊有一張信箋,上面寫著一行字“見信如面,問安好——愛你的小君”。
賀六渾一下子懵了!他翻來覆去、顛來倒去地盯著手中的香箋看個不夠,嘴里喃喃自語道:“這是夢吧?好美的一個夢喲……”一貫窮慣了、苦慣了、被人欺壓慣了的窮小子賀六渾,他實在是做夢也不會夢見這樣的場景。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呢?賀六渾憑直覺就直接否決掉了他的那幾個好兄弟——覺得在處理這件高級別的事情上,他們就跟自己一個檔次,根本不能幫忙出什么好主意。那么還能找誰商量呢?——對呀!這次就應該去找他討主意了。
賀六渾猛然想起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姐夫尉景。尉景在鎮上的看守所當獄卒,好歹也算是一個公務員。所以賀六渾覺得他應該更有眼界和見地。
主意打定,賀六渾旋即借了一頭毛驢,跨上去就往鎮里趕去。走了大約十五六里的路,賀六渾終于看到了那塊寫著“懷朔鎮看守所”的牌子。
“姐夫,我來啦!”賀六渾翻身下了驢,三步并作兩步走,孟孟浪浪地敲開了尉景那間辦公室的門。
平時喜歡讀書,文文氣氣的尉景正在看著早上剛到的一本雜志。一抬頭見到賀六渾,馬上高興地說:“小六,你趕緊看看——就是這一篇。”
賀六渾的目光順著姐夫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也感到頗為意外:“咦!渤海……高氏?”
“對呀!小六,你之前不是托我四處打聽那件事嗎?現在你仔細看看這篇文章,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尉景興奮得連連搓著手。
“嗯,這個作者是……司馬子如?若是能找到他本人,當面問個清楚就更好了!”賀六渾思考問題的思路一向很清晰。
“這個嘛……估計有點難,這個司馬子如應該是河內郡溫縣人氏,人家當大記者的,行蹤飄忽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