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么說來,我賀六渾的根其實就在渤海郡。”賀六渾沉吟了片刻,緩緩地擠出來兩句話:“我爺爺曾經(jīng)還是一個大官呢!”
“這個應(yīng)該是沒錯的,你小子本來就是漢人官宦之家的后裔。”尉景點了點頭,心里面其實也正在為自己感到高興呢。
“姐夫,這尋找司馬記者的事情還是得仰仗于你。我今天來,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哦?啥事情呢?”尉景敏銳地察覺到賀六渾這時候有點扭扭捏捏的,估摸他應(yīng)該是“情竇初開”了,在男女感情的事情上碰到了難題。
于是,尉景也不便問得太過于直接,就有意緩一緩,說:“倒不如,你先到家里去,跟你姐姐嘮嗑嘮嗑。今天我這里事情不多,過一會兒就能回家去。”
賀六渾也覺得這樣子安排挺好的,就跟姐夫告辭之后,直奔他姐姐家。賀六渾簡略地跟姐姐說了婁小姐的事情,然后就征求她的意見。
這個長年在家、很少見過大場面的家庭婦女,一聽說婁家那樣的勢頭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囁嚅地說:“小六,不是姐拖你的后腿,那些高門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是嬌氣得很,就是刁蠻任性得不得了,我們小戶人家哪里高攀得起?”
正在這個時候,尉景趕回來了。他人還沒進(jìn)門,就興高采烈地喊道:“小六,有大喜事啊!”片刻之后,只見尉景手持一封公函興沖沖地進(jìn)來了。
“有啥事情?姐夫。”賀六渾就是這樣,越是遇到大事情他就偏偏越冷靜淡定。他心如止水地從尉景手中接過那封公函,拆開一看——只見上邊寫著:著兵戶賀六渾即日到軍營報到。
他姐姐在一旁也看到了,立即抱怨地說:“我道是什么事呢,就這樣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尉景馬上接過話茬:“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對小六來說,這就是打開一個晉身之階的開始。”
賀六渾也覺得姐夫說的在理,就對他姐姐說:“姐,你可別小看了這個消息——依我看,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許多人還盼不到呢。”
“也不知道,小六此去歸在誰的管轄之下?”姐姐又在擔(dān)心一些小事情。
“沒事,懷朔鎮(zhèn)的鎮(zhèn)將名喚段長,是咱家老一輩人的故交。”尉景畢竟身在公門,一般的人脈圈還是有的。
于是,吃完午飯后,賀六渾就在他姐夫的陪同下,趕到了軍營報到。鎮(zhèn)將段長上下打量了一下賀六渾,滿意地說:“這個小伙子不錯,好好干,好的前程還在等著你呢。”
“那么,段大人,你看……”尉景在旁邊不無小心地問著話。
“哦!你是想問問怎么安排崗位是吧?沒什么復(fù)雜的,關(guān)城的南門樓正缺少一個輪值站崗的,小六可以去補這個缺。”段長帶兵多年,說起正經(jīng)話來就是斬釘截鐵的口氣。
“那就謝謝段大人的抬舉了,感恩不盡。”尉景一聽,忙不迭地點頭哈腰,以示感謝。
就這樣,窮小子賀六渾終于咸魚翻身,吃上了公糧,每日里就在那南墻上站著崗、放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