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白霜領著兩人圍著方桌坐下，也沒坐主位，“正好有件事想請教你們。”

“說來聽聽。”阿緋喝了一口茶，看著坐在身邊的兩人，竟從二人身上感受到了相似的氣息，不過時有時無，她小時候那次倒是沒覺察到，上次見面可能時間太短，這次白霜波動的情緒使得她的氣息濃郁了幾分。

“我家的藥庫鬧老鼠，按說防護也做得不錯，庫房能不用木頭就沒有用，可還是有，而且這次的破壞不像是一般老鼠。”

“你是說，成了精的老鼠？”

“我覺得有可能，如果是沒遇到你們我也不會想到這個。”白霜眨著眼睛瞧的她倆躲開了目光。

“嗯……我們并未感受到附近有妖氣，可能是老鼠太多，放些老鼠藥試試。”蘇姚接過話頭，雖說她們其實算不得妖，但是有妖氣還是能感受到的。

“……或許，是人為。”阿緋沉吟片刻。

“可是人怎會——總不能控制老鼠吧，也試過藥的，都不管用，這兩日被咬壞了需要多藥材，還有些單子藥材補不上來。”

“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們不是很懂，不過人心難測四個字還是懂的。”

“那我會再命人繼續調查，你們今日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我們想找一處安靜的院落，價格適中就好，不過你比我們了解城里，又知道我們的身份，應該可以幫我們找個合適的住處。”

“你們這幾日都住客棧？”

“對啊，客棧的飯菜雖然挺好吃，不過住起來還是不舒服。”蘇姚接著說，她不喜歡喝茶，就在一邊聽她們說別的。

“要不你們先住我家，也算清靜，要買院子得要幾天，畢竟要找還得去官府上冊。”

“那就打擾了。”阿緋也不客氣，白霜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小卉。”著綠衣的侍女從廳外被叫進來，“你帶著兩位姑娘去后院客房，”白霜吩咐好，便對著她們頷首，“我還得去庫房再看看，你們沒事兒可以在家里逛逛，雖然也不是很大。”

“好，你先去忙，我們等會兒也得回客棧收拾東西。”

白霜帶著白莊出了門，小卉帶著她們朝后院走去，后院又分了三四間小院，小卉給她們指著其中兩間說那是二小姐白露和三小姐白雪住的地方，她們住的是靠近院墻的一間，本來以為十分安靜，沒過一會便傳來了琴音和笑鬧聲。

“二姐，你來看看我繡的百合花？”清脆的少女聲穿過矮墻傳來。

“你這是花？我怎么看著就是一坨線纏一塊兒，想夸都找不到能夸你的地兒。”溫柔的女生應答著前面的話。

“哎！看來我還是只適合玩兒啊！”

“你呀！好好學也未必會這么差，可你都氣走幾位女師了？”

“……”

兩人的聲音越漸淺了下去，琴音也斷了，阿緋收回視線，小卉說道，“這是我們二小姐和大小姐，她們平時不會出來，應當不會打擾二位姑娘。”

“沒事，有點人氣還是挺好的。”

小卉告退之后，蘇姚拉著阿緋坐在院子里，“之前我聽外頭的人說，白家大小姐苛待兩位親妹，如今看著——不像，笑的多開心啊！”

“所以說眼見為實。”

“不如我們去找她們玩兒？”蘇姚坐上桌晃著細腿，阿緋也沒管她，狐貍不就是喜歡到處竄，為何要限制它的天性？

“你要是想去便去吧，天快黑了，我得回趟客棧。”其實那兒只要退了房就好，她想避開蘇姚，查探一下自身的靈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即使沒了鱗莖，也不該會聚集不了靈氣。

待她一來一回，已是戌時，她一回來蘇姚就黏到了邊上，“阿緋阿緋，今天小雪教我放風箏呢！”

“小雪？”

“對啊，三小姐，她的性格和我蠻像的哎！我也見過白露啦，她好溫柔，還什么都會，琴棋書畫，她畫的我好像真的！”

“既然這么聰明，怎么不幫她大姐處理生意？”

“這個我沒問……要不你問問？”蘇姚撓撓后腦勺，其實她也奇怪，不過每個人想做的事情都不一樣，說不定白露只是不喜歡做生意。“對了，剛剛霜霜讓人來叫我們吃飯呢，不過我說你還沒回來，她說等你一起。”

“她不和白露白雪一起吃飯？”

“嗯。”反正她是沒看見有人去那邊院子。

來來去去沒怎么歇息過的阿緋此時眼前一陣黑，下一刻又恢復清明，跟著蘇姚又往前院。她今天也是有收獲的，起碼知道怎么保持靈氣充沛。

冷冷清清的前院，白霜一人坐在飯桌前，小卉站在她身后，看著似乎有些落寞，聽到腳步聲，她淺淺的笑著起身，“飯菜剛熱過，坐下一起吃吧。”

“嗯。”阿緋應聲。

“好多好吃的，不知道小露小雪吃的怎么樣。”滿桌的菜肴，阿緋沒什么胃口，動了下筷子，本來也是不用吃東西的。蘇姚大快朵頤，有她最喜歡的燒雞，味道還不錯，基本上都下了她的肚。“嗝！我，我飽了，嗝！”

白霜第一次吃了回算是熱鬧的飯菜，“小卉，讓人來撤下去。”

“是。”

飯后，阿緋讓蘇姚自己去玩兒，她隨白霜在前院散步消食。

“你和你兩位妹妹的關系不好嗎？”阿緋扯了片邊上的樹葉。

“也不是。”白霜仰頭看了看，星辰璀璨，明天是個好天氣，“其實，我們的關系還不錯，外面的傳言聽過一些，但都不重要，她們比我小很多，理應在我的羽翼下好好地，這也算是還了過去欠她們的好。”

“若是如此，你更應該讓她們看看，你的不易，這樣才能足夠堅強，否則若是沒了你，她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與其讓自己堅強獨當一面，不如一起，更加強大。

“沒了我……那時她們應該有了很好的歸宿，只要她們將來得了好的夫婿，我就可以放心了。”這樣，她就對自己的父母問心無愧，對所有人都——問心無愧。“我會考慮你的提議，謝謝。”其實白露從來都很讓她放心，穩重自若，知道如何管得住小妹，知道怎樣讓她沒有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