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善生戴著手銬，坐在審訊室里。他看了看四周，心想這里果然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墻壁都是用軟面材料保護好的，應該是防止嫌疑人自殘吧？

“嫌疑人”三個字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蔣善生的腦子里，他搖頭，心里笑了笑。但是他很確定自己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蔣善生認真的、極其有禮貌的坐在肖勇、王曉帥和記錄員面前。

而肖勇的表情卻不是蔣善生想象的那樣嚴肅。

肖勇態度溫和的用紙杯子給蔣善生倒了一杯茶水。

肖勇手里拿著一份關于蔣善生的材料說“蔣善生是吧？來講講昨天下午都去了哪，做了什么。”

蔣善生略有遲疑“昨天下午……在家里等王響的消息。”

“王響是誰？”

“是我高中同學、同鄉。他身份證號、現在的住址，我都可以提供給你們。”

肖勇遞給蔣善生一支筆一張紙，讓他寫下王響的信息。

肖勇默默的站在蔣善生身旁，看著蔣善生寫完后，轉身把那張蔣善生剛剛寫好的關于王響的紙遞給王曉帥“曉帥，你去查一下王響這個人的情況信息。然后……去叫技術室的同志過來采集一下蔣善生的指紋和血液樣本。”

王曉帥狠盯了一眼蔣善生，又向肖勇點點頭走出了審訊室。他明白師父的用意，這是要震懾一下蔣善生。如果這幾起案件是蔣善生做的，通常嫌疑人心里，也是不確定自己一定在犯罪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線索。

肖勇在王曉帥出去后，接著又問蔣善生“你昨天在家等王響什么消息？”

蔣善生微皺著眉，揚著他的長睫毛，讓肖勇看清自己的眼睛“昨天下午老同學趙樂樂從松江市飛來福市玩。因為王響跟她的關系更親近一些，所以是王響自己去機場接她的。但是……都是老同學嘛，王響的意思是讓我也出面招待一下比較好。所以我昨天下午就在家里一直等王響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晚上7點，才收到王響的短信，告訴我到那個叫‘雅竹居’的旅店去找他倆。”

“到‘雅竹居’幾號房間？”

“506房。”

“你進房間了么？”

“進了。”

“進了房間，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趙樂樂穿著浴袍坐在床上……”

說到這里，蔣善生略有遲疑。

肖勇看在眼里，繼續問“你覺得哪里不對么？”

蔣善生點點頭“確實我覺得有點尷尬。雖然是老同學……但是見面穿著浴袍，還是感覺不太好。我就有點后悔，感覺自己不該去那里。”

“后面發生了什么？”

“后面……我就說一起吃飯吧，我請客。但是王響說他倆已經吃過飯了，沒等我再說什么，王響就把我叫出來了……臨走前，我聽見王響跟趙樂樂說，晚上會去給趙樂樂驚喜……”一邊說，蔣善生一邊深深的皺起了眉。“警察同志，我能問一下，發生了什么事么？”

肖勇沒有回答蔣善生的問題，而是點點頭“哦……然后你們兩個人就直接乘坐電梯下樓回去了么？”

這句話肖勇問的非常巧妙，他只是像聊天一樣，表現的似乎是隨口一問。

如果蔣善生回答，是乘坐電梯下樓，離開的“雅竹居”，那么就與監控視頻里看到的情況完全不符。

監控視頻里看到的蔣善生和王響進入506#后，確實很快就出來了，但是，兩個人出來后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走廊里一邊比劃著，一邊看著監控攝像頭……最后才走到了走廊的盡頭，走出了攝像頭可拍到的范圍。正常情況下，接下來電梯里的攝像頭應該會拍到他們倆出現在電梯里的畫面，但是電梯里再也沒有他倆的身影出現……可惜的是，走廊里的監控攝像頭只能錄像不能錄音，所以聽不到蔣善生和王響具體在說什么。

蔣善生猶豫了一下問“警察同志，是‘雅竹居’那里出了什么事么？”

肖勇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蔣善生，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問你什么說什么，不要反問。”

“警察同志，那我就把我知道的講一下吧……”蔣善生接著就把王響帶他看到的情況如實的向肖勇做了講述。并且告訴肖勇，他們是從“雅竹居”那個“門墻”出來的。

肖勇聽著蔣善生的講述，對比調取到的監控錄像，基本確定蔣善生講的應該是實話。

于是，肖勇態度緩和了下來“后來呢？你們就各自回家了？”

“對，回家了。哦，路上我買了炒飯和拌牛肉。王響跟著我去了我家。我們又喝了一些酒……后來我太困了，就睡著了……警察同志，我老婆剛剛去世，我心里很難過，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常常會很累、很困……”

蔣善生說到這里，眼圈就紅了，他停下來看了看肖勇。見肖勇朝著自己點了點頭，蔣善生忍住眼淚，接著說“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今天早上了。發現王響沒在我家，就給他打電話，結果他的電話關機了。我開始以為他是回棚戶區了……后來又想起來，他昨天說，晚上要去給趙樂樂驚喜，那就應該是去趙樂樂那里過夜了……所以我就打算自己出門吃點東西，然后就……”蔣善生沒有繼續往下說，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接著他就被抓，被帶到了刑警大隊。

肖勇沒有接蔣善生的話，而是拿起桌上的一疊照片，再次走到蔣善生的身邊，遞給他“你看看這些人里面，有沒有你認識的。”

蔣善生接過照片，仔細的辨認。他選出其中幾張，依次指給肖勇看“這個就是趙樂樂，我同學。這個是我們小區的保安，名字不知道。這個是我們小區里小超市老板娘。這個……這個應該是3棟那個女孩，名字不知道，小區里遇到過幾次，打過招呼。這個……啊，這個人很眼熟，也是我們小區的住戶，很干凈的一個老頭，總是穿著一身亞麻衣服，不是白色就是米色……警察同志，其他人我就都沒見過了。”

肖勇站在蔣善生身旁，盯著蔣善生的眼睛問“那這幾個人，你私下里有沒有過其他接觸？”

蔣善生忽閃了一下他的長睫毛，然后抬起頭，誠懇的看著肖勇“警察同志，盡管趙樂樂是我高中同學，但是上學時我們就不熟悉。如果不是王響前幾天告訴我，她要來福市玩，這個人我都快要把她忘了。我們小區里的其他人，最多是走對面，打聲招呼，確實沒有深接觸過。”

肖勇聽著蔣善生的回答。心想，趙樂樂是第一次來到福市，在福市除了蔣善生、王響外沒有其他認識的人。趙樂樂來福市前，也只跟王響聯系過。并且通過她的QQ聊天記錄發現，她和王響的關系很曖昧。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叫王響的人，并且要對蔣善生和王響住處進行搜查。

肖勇沒再說話，等到技術室的同事采集了蔣善生的指紋和血液樣本后，冷著臉走出了審訊室。

只有找到實質證據，才能繼續進行審問。

兵分兩路。肖勇帶著技術室的一部分同事搜查王響的住處。王曉帥、高陽和另外一部分技術室的同事搜查蔣善生的住處。

兩邊都有了很大收獲。

在王響出租屋的床下，找到一只很大的黑色密碼旅行箱。而這只箱子沒有鎖，技術員很緊張的打開了箱子……里面卻只有一些舊衣服。

肖勇在廚房里，看到不少沒有打開過的酒，零零散散的堆放在地上、櫥柜臺面上。又在櫥柜里面的角落，發現幾只帶著蓋子但空了的白酒瓶……

之前，經過技術室的檢測，趙樂樂命案現場出現的男性生殖器和女性卵巢、子宮是經過白酒浸泡過的。經過DNA比對結果顯示，正是第二起案件中兩名被害人被切割下來的器官。當時大家就分析，應該是第二起命案與趙樂樂案間隔時間超過3天，兇手為了方便保存，就把切割下來的生殖器和卵巢、子宮放進白酒里浸泡，盡量延緩腐爛時間。

可是為什么兇手一定要保存這些東西呢？

當時高陽提出的看法是，很多國外的變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都有自己的殺人習慣。喜歡剝皮的，就只剝皮。喜歡吃心臟的就只吃心臟。喜歡扔在水里的，就一定要把每一位被害人都扔在水里……

而這起案件中，兇手取走了第一起案件被害人黃藝琳的卵巢和子宮后，表面上看是扔進了垃圾箱焚燒。但是現在想想，那個垃圾箱離第二起案件被害人租住的房子非常近……這就很像一種殺人儀式。如果說對于前兩起案件，就進行這樣的猜測，有些牽強。那么第三起趙樂樂被害案現場，出現了第二起被害案里被害人的器官，就更加證實了殺人儀式的假說。

大家感到了入骨的寒冷。

趙樂樂被切割下來的卵巢和子宮同樣沒有留在趙樂樂被害案的案發現場……那么，它們會不會出現在第四起殺人案的現場呢？！

而在王響出租房找到的白酒，經過技術室的檢測發現，成份和浸泡過第二起案件兩名被害人器官的白酒成份完全一致。

那些在櫥柜里面找到的，扣著蓋子，卻空了的酒瓶里。有兩只檢測到了安眠藥的成份殘留。但是其他的沒有安眠藥成份……

王曉帥和高陽在蔣善生家的廚房里，也找到了幾只白酒空瓶。后期經過技術室檢驗后發現，同樣是兩只空瓶里有安眠藥成份，其他沒有……

而現場還有幾瓶沒有喝過的白酒里，竟然還有一瓶里面含有安眠藥……

在蔣善生的客臥改裝成的病房里，找到兩只黑色帶密碼鎖的大旅行箱，都設置了密碼。

據蔣善生說，王響、蔡丹丹他們三個人剛來福市時，是沒有旅行箱的。這三只一模一樣的箱子，是蔡丹丹發第一個月工資后一起買的，原本說是用來以后一起出去旅行用……其中一只旅行箱的密碼是蔣善生的生日，另外一只是蔡丹丹的生日。

王曉帥把其中一只比較重的箱子輸入了蔡丹丹的生日。打開后，大家愣在了箱子前面。那個黑色的大箱子里面，有兩條一樣款式面料的連衣裙，還有帽子、口罩。而連衣裙的面料和在垃圾箱里找到的，那塊沒有完全燒毀的裙子一角面料完全一致。箱子里還有幾把嶄新的手術刀以及手術手套等其他的一些手術輔助器材。針筒、麻醉劑、安眠藥……還有一部手機和兩張手機卡……還有大家非常急于看到的那部翻譯器……更讓人吃驚的是，拿起連衣裙后，就看到箱子底部有一個帶蓋的大玻璃瓶。很多殺人電影里會用到化學實驗室里的那種玻璃容器瓶，但此時這個大旅行箱里的玻璃瓶，卻是普通菜市場里用來腌咸鴨蛋、咸菜的那種玻璃瓶……

經過后期技術室的檢驗，玻璃瓶里的液體成份，與王響出租屋里發現的白酒相同。而此時白酒里浸泡的就是趙樂樂被切割下來的卵巢和子宮……

這只旅行箱上只有王響一個人的指紋。

而通過在王響出租屋里找到的毛發進行DNA比對。確認留在第一起黃藝琳被害案現場的滴落血跡，以及第三起趙樂樂被害案現場發現的那輛餐車下層上的刮蹭血跡，均為王響的。

蔣善生的DNA比對結果顯示，那兩處血跡均與蔣善生無關。

可是在廣興小區大門口的監控錄像中，只能看到王響和蔣善生兩個人在4月20號晚上8點10分，拎著外賣袋從小區南門進了小區。接下來一整晚，都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出去的身影。

為此，肖勇決定再次提審蔣善生。

這次，肖勇把三起被害人的現場照片都拿給蔣善生看了。

蔣善生看后，經過長時間的心里斗爭，終于交代了他所知道的全部事實。

他從剛上初中的時候講起。講他跟王響、蔡丹丹如何相識，如何到了福市。當然還有王響和蔡丹丹的奸情……蔣善生之所以沒有揭露出來，是因為太愛蔡丹丹，而蔡丹丹也是愛自己的，只是被王響的油嘴滑舌一時蒙蔽。如果蔣善生把事情挑明，蔡丹丹很可能會因為羞愧離開。

那個設置成蔡丹丹生日的密碼箱，就是蔡丹丹放在王響那里的。當初王響為了更接近蔡丹丹，把蔡丹丹安排到了自己公司做內勤。兩個人工作期間還一起去過幾次外地游玩。

而對于肖勇問的，為什么密碼箱又回到了蔣善生住處。蔣善生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猜測是，蔡丹丹去世了，王響認為蔡丹丹的旅行箱已經沒必要再放在他家了，就送了回來。

關于王響是否認識前兩起案件的三名被害人。蔣善生講的是，自己不知道王響認識還是不認識，但是他分析王響不一定不認識。因為王響這個人還是比較喜歡交朋友的，之前來蔣善生所住的小區次數多了，連大門口的保安，王響都一起喝過酒……

于是，蔣善生又把王響怎么偷配保安的鑰匙的事情也一起說了。

肖勇心想，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小區大門口的監控只拍到了兩人進入小區。

王響很可能是半夜的時候，悄悄從小區的那個東側小門出去的。

如果王響從蔣善生家里出來，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步梯下樓，出了蔣善生家所在的4棟樓樓道門，直接右轉幾十米，就可以到達小區的那個東側小門門口，那個小門沒有放監控攝像頭。

而與小區小門連接的小胡同里只有兩處有攝像頭的地方。經過現場試驗，如果嫌疑人貼緊墻壁行走，就可以輕松躲過那兩處攝像頭的拍攝，到達案發的“雅竹居”旅店。

肖勇突然問蔣善生“王響是什么時候把箱子給你送回來的？”

蔣善生回答說“是4月19號上午。王響把蔡丹丹的箱子送回來時，我雖然不太開心，但是當時王響帶了另外一位朋友一起來的，礙于朋友情面，也就沒有表現出來。

蔣善生提到的另外一位朋友就是萬世程。此時他正在遼沈照顧自己懷孕的妻子，同時為婚禮做著準備。當他接到肖勇電話時，聽到是王響的事，立馬說“我相信王響。我馬上返回福市。”

在等待萬世程返回福市的時間里，肖勇組織大家又做了一次案情分析會。

會上，根據DNA血跡比對，還有旅店老板為了立功交出的店鋪VIP名單中有王響這個人，以及蔣善生提供的線索。大家一致認為，目前失蹤的王響有重大作案嫌疑。

原本在前兩起案件中，綬溪公園是一個幾乎完全開放式的公園，為了盡量保護綬溪附近原本的生態環境，路燈和監控攝像頭安裝的很少，相隔距離很遠。案發的那兩天，又恰巧是農歷初三、初四，月亮還只是月牙，綬溪公園里就更暗了。而棚戶區里，曾經想安裝一些治安攝像頭，但是很多住戶都強烈反對。勉強安裝了幾臺后，不久就被人為破壞了。因為監控采集到的太少，除了那個穿著連衣裙的可能男扮女裝的身影，都沒有拍到其他什么有用的線索，確定不了作案嫌疑人到底是幾人。

但是在第三起趙樂樂被害案中。旅店走廊的攝像頭清晰的拍到，只有一輛改裝餐車，在餐布的遮擋下，緩緩的行進到了趙樂樂所住房間的門口。猜測是嫌疑人趴進餐車的下層，然后用腳蹬餐車兩邊的地面，控制著餐車前行和拐彎。而嫌疑人在控制餐車前進過程中，不小心刮傷了自己的腳踝內側，留下了重要的血跡證據。這起案件中，可以充分確認，嫌疑人為一人。

高陽也提出了個人看法，他認為，如果把上一起被害人切走的器官，放到下一個受害人附近，真的是嫌疑人的變態作案習慣。那么，此時，趙樂樂被切走的卵巢和子宮就擺放在蔣善生家里的旅行箱里。預示著下一個受害人很可能就是蔣善生……

肖勇緊皺著眉頭，沉思后說“目前確實所有證據都指向王響。但是案發這段時間，蔣善生和王響都是在一起的，也不能排除，蔣善生殺人后嫁禍給王響的可能。目前找到王響才是最重要的。馬上發協查通報和懸賞公告，全力抓捕王響。”

王曉帥問肖勇“師父，找到王響前，目前沒有證據證明蔣善生的殺人可能。那蔣善生是繼續扣著還是？”

肖勇想了想“這樣，把蔣善生先放了。但是多派幾組人，在不打擾他正常生活的情況下，24小時跟著蔣善生。”

天沒黑的時候，萬世程就趕到了刑警大隊。

肖勇是認識萬世程的。幾年前，萬世程曾經協助過警方，破獲了一起搶劫案，一起殺人拋尸案。他知道萬世程喜歡研究人性，每個接觸過的人，都要用盡辦法調查其家庭和社會背景。那么，以萬世程的行事風格，他對王響和蔣善生肯定會有詳細的了解，這對案情的進展會有很大幫助。所以當萬世程推開刑警大隊大門時，肖勇熱情的迎接了他，跟他親切的握手說“世程，你這是立刻就飛回來了啊，辛苦了。”

萬世程有點急切想問王響的情況，但也不失禮貌的笑著說“肖隊長一聯系我，我就趕緊定最快的票，往回趕。”

“來來，快坐下喝點水。”肖勇用手指了指一把椅子，轉身去倒了杯咖啡。

萬世程想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給肖勇，就站著跟肖勇說“肖隊長，是不是福市最近幾起殺人案，跟王響有關？”

肖勇笑著拍拍萬世程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又把咖啡遞給了他“是啊，最近幾起兇殺案，證據都指向了王響。要不是蔣善生說，那天你跟王響一起把黑色旅行箱送回他那里，我還不知道你們認識呢。”

“黑色旅行箱？啊……我想起來了。4月19號早上。我是去找了王響，但是沒進他家，在棚戶區路口接到了他，當時他確實提著個旅行箱。可是王響說，那個旅行箱是蔣善生讓他送回去的。是以前蔣善生寄存到王響那里的，說里面有一些他不想讓他老婆看到的東西。”

萬世程接著向肖勇解釋了一下，因為最近在忙婚禮，所以對日期記得就比較清楚。

肖勇點點頭，又問“那箱子送到了蔣善生家里后，你有沒有聽到他倆說了什么？”

萬世程搖搖頭，皺著眉“他倆可能是因為我的突然出現，沒說什么。哦，對了，蔣善生應該不知道我會跟著王響一起去。我也是那天剛到我爸公司，發現王響的同事在做系統維護，我才知道王響辭職了。所以我就給王響打電話要去他家，王響電話里說他馬上要去蔣善生那里。”

肖勇確實已經調查到王響在4月14號，也就是蔡丹丹“頭七”的前兩天，遞了辭職申請。時間上就像王響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殺人準備。

對于王響現在可能的去處，萬世程確實不知道。但是萬世程堅決不相信王響殺了人。盡管他們只是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朋友。

接著萬世程就把他派人調查到的，蔣善生和王響的家庭背景資料全盤告訴了肖勇。然后說“肖隊長，您說，您感覺王響這樣的人可能殺人么？”

這時，肖勇接到王曉帥的電話。

電話里王曉帥說，他走訪到蔣善生工作的寵物醫院時，醫院里有個在這里已經工作了兩年的女孩，叫田晴。

據這個叫田晴的女孩講，她感覺有個人很可疑，那個人就是王響。

兩年前，她剛到醫院工作的時候，王響常來醫院里找蔣善生玩，就互相認識了。一開始王響對她很照顧，有一段時間，下班的時候也會來醫院。那時蔣善生早就下班了。作為醫院新人的田晴，要打掃寵物籠，還要整理醫院里的用品到很晚，王響經常幫田晴干最臟最累的活。

還有就是，醫院里，常常會有一些被好心人送來救治的流浪貓、流浪狗，還有一些家里養的貓兒、狗兒病了，也會送到寵物醫院，住院治療。但是有的貓兒、狗兒病的太嚴重了，確實手術了也救不活。這樣去世的貓兒、狗兒，要等到田晴下班后，送到專門的寵物火化站火化掉。王響常常會主動幫田晴送到寵物火化站……

當時田晴以為王響是有意追求自己，也因為王響的幫助很感動，有一段時間，甚至想和王響談開了，確定戀愛關系。

但是后來王響漸漸的就很少來寵物醫院了。

為此，田晴還挺生氣。

電話里，王曉帥還說，他已經向寵物火化站確認過了，確實根據登記簽名簿查到，有一段時間確實是王響送的死去的貓兒、狗兒的尸體。他感覺，王響是想模仿蔣善生的術后切口縫合方法……

肖勇掛斷了王曉帥的電話。拍了拍萬世程的肩膀“可是所有證據都指向了王響，目前就是要先找到王響。如果他有聯系你，請盡量勸他自首。實在不行……就請把他的位置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