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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死書里的不死傳說(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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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是洞口!”唐風驚喜萬分!一個被枯木和雜草掩蓋的洞口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沖出了隧洞,癱倒在柔軟的松枝和苔蘚上,貪婪地大口吮吸著清新的空氣。

外面已是滿天星斗,唐風躺在松軟的松枝和苔蘚上,看著松林縫隙偶爾露出的星斗,他想就這樣躺下去,一直躺下去,永遠躺下去,可是恢復供氧的大腦,告訴他——不行!這是哪里?有沒有危險?理智催促著他做些什么!他猛地坐起身,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森林,棵棵雪松不知在這里生長了多少年,遮天蔽日,粗壯的樹干,最小的也需三四人才能合抱。昨夜下的雪,在這里并沒留下多少痕跡。這是哪里?這難道就是黑云所說的出路嗎?為什么這里沒有積雪?

黑云看出了唐風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我們現在應該已經翻過了海子邊的一道大山,看這里,昨夜并沒有下雪。”

“可這原始森林里,哪有出去的路呢?”唐風問。

“你們不用擔心,有路,只是現在天黑,你們看不見。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先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

還很虛弱的梁媛正有此意,馬卡羅夫的身體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走了,但唐風和韓江卻有些擔憂。唐風警覺地看看四周,不無憂慮地說:“我看這里還是不安全啊,萬一……”

“不用擔心,那伙人絕對找不到這里來!這里應該是安全的。”黑云最終說服了唐風和韓江,雖然他倆的心里仍不踏實。

黑云又繼續解釋:“外面現在很冷了,我們不能生火,所以只能選擇這里,選擇這個洞口休息。大家進洞里睡覺,一定要休息好,明早出發后就再沒有機會睡覺了。”

大家聽黑云說得在理,于是沒人再說什么,五個人又回到洞中,依次蜷縮在洞口,和衣而眠。

韓江睡前又看了看自己的槍,下午的槍戰已經耗盡了他僅有的七顆子彈。他知道,馬卡羅夫的槍里也沒子彈了,現在,只有唐風的槍里還有四發子彈。他要過了唐風的槍,放在自己身邊。唐風沒有任何異議,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這個危急的時刻,這僅有的四發子彈掌握在韓江手中,應該是最合適的。

連續的奔逃,讓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但是韓江強忍疲倦,對唐風說道:“我們五個人不能都睡,萬一遇到危險,我們被人報銷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以,唐風,我們倆輪流負責警戒,誰值守,這把槍就放誰身上。前半夜你;后半夜我!有意見嗎?”

“沒有!”唐風堅定地點點頭。

“好!那就這樣安排……”韓江還沒說完,馬卡羅夫就插話道,“為什么沒有我?韓!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嗎?”

韓江看看馬卡羅夫,要是以往,他對面前這個俄羅斯老頭還有幾分不信任,不過,現在這種不信任已經打消了,他擔心的是馬卡羅夫的身體!于是韓江直言不諱地說:“你的身體……行嗎?”

“我的身體是不如你們了,不過請相信我的經驗和能力,如果我們三人輪流擔任警戒,每個人就都可以多睡一會兒,明天可再沒機會睡覺了!如果你對我的身體不放心,可以讓我值守前半夜,我想這會兒那些家伙還不會發現我們吧!”馬卡羅夫的牛脾氣又上來了。

韓江想了想,覺得老馬說得也有道理,于是,重新分派道:“那好,前半夜由老馬擔任警戒,后半夜唐風,我值中間一段,大家沒意見吧!”

大家互相看看,誰也沒說話,“那好,就這么辦吧!”說著,韓江將那把僅剩四發子彈的九二式手槍遞給了馬卡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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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里寂靜無聲,隧洞中,黑云、梁媛已沉沉睡去,唐風和韓江似乎也已經睡著了,馬卡羅夫關了電筒,因為電筒里的電池已經快要耗盡,必須節約著用。最后一絲光亮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死一般寂靜。突然,那久違的狼嚎再次傳來,而且……而且這次就在附近,這狼嚎是如此凄厲,如此駭人!由遠及近,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馬卡羅夫在黑暗中警覺地握著手中的手槍,只有這樣,他焦躁不安的心中,才能感到一絲安慰。這是軍人的本性,在殘酷的戰場上,往往堅強的戰士置身死地,孤身作戰,沒有補給,沒有方向,沒有戰友,沒有支援,只有自己。在那一刻,全世界,都已不值得信任,絕望、迷茫、孤立無助,只有手中的鋼槍,才是戰士最值得依靠的朋友,哪怕它只有四顆子彈。

馬卡羅夫想著現在自己的處境,不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想起了當年的科考隊,那時,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科考隊的安全,經常在晚上擔任警戒任務,特別是在科考隊出事的那個夜晚,就是自己擔任警戒,那個可怕的夜晚……這么多年了,每當馬卡羅夫一想到那個夜晚,渾身便會不寒而栗!沒想到過去了這么多年,今天,早已退休的他,又一次在這離奇、恐怖、寒冷的夜晚,擔當起了警戒任務。

可怖的狼嚎還是一陣陣傳來,馬卡羅夫凝望著洞外的黑森林,忽然,他身旁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太冷了,我看今晚我是睡不著了。”

這是唐風的聲音。馬卡羅夫一看,唐風揉了揉眼睛從隧洞中爬了出來,馬卡羅夫也跟了出來,“怎么,睡不著?”

唐風點點頭,道:“不如我來陪陪你,順便再請教你點問題。”

“請教我問題?什么問題?”馬卡羅夫大感詫異。

“如果你方便,能跟我講講你是怎么加入克格勃的嗎?我聽你前日在七色錦海邊所說的話語中,似乎你加入克格勃,和這件玉插屏有莫大的關系,是這樣嗎?”唐風問馬卡羅夫。

馬卡羅夫聽唐風這一問,緩緩地靠在一棵松樹下,長嘆了一口氣才對唐風說:“是的,就是這件玉插屏改變了我的命運。我本來在貝加爾軍區第39集團軍偵察營服役,軍銜只是個連軍官都算不上的小小準尉。我們駐扎的地方靠近中蘇邊境。一次,上級說要選拔三名身手好、野外生存能力強的軍官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那個時候我年輕氣盛,喜歡出風頭,便報名參加了選拔。最后,我和另外兩名戰友被選中,參加了那次特殊任務。”

“特殊任務?就是聯合科考隊?”不知何時,韓江也走出隧洞,出現在了馬卡羅夫身后。

馬卡羅夫看了看韓江,道:“是的。正是在那次任務中,我見到過這件西夏玉插屏的照片;也正是因為這次任務,我的人生發生了徹底改變,才加入克格勃。”說著說著,馬卡羅夫的思緒不覺又回到了半個世紀前的那次可怕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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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蒙邊境被救起,馬卡羅夫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身體的傷痛雖然已經平復,但是,可怕的噩夢卻時時糾纏著他。一覺醒來,馬卡羅夫發現自己突然失去了自由,病房門口全部換成了克格勃的特工,原本經常來看望他的戰友和滿臉笑容的首長再也不見了,周圍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馬卡羅夫,這個當年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快要壓抑瘋了。

難熬的一周后,馬卡羅夫被送到了莫斯科。他坐在一輛高級的“吉爾”轎車內,兩旁是穿著黑風衣、一臉嚴肅的克格勃軍官。吉爾載著他們穿過莫斯科的大街小巷,馬卡羅夫心里惴惴不安,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犯人。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監獄?軍事法庭?我犯了什么罪?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我只是執行上級的命令,為什么會是這樣?

漸漸地,一棟黃色的大樓出現在馬卡羅夫視線中,這是哪里?馬卡羅夫扭頭看了一眼路牌,前方是——盧比揚卡廣場。啊!恐怖的盧比揚卡廣場11號,克格勃總部。馬卡羅夫的心跳開始加速,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他想起了貝利亞,想起了三十年代的“大清洗”,許多無辜的人被帶進這里,就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這其中也包括貝利亞自己!盧比揚卡廣場上的那尊捷爾任斯基塑像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了。高大,威嚴,對敵人毫不留情,這就是捷爾任斯基!這就是克格勃!馬卡羅夫忽然發現,身旁的克格勃軍官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這冷笑讓他毛骨悚然。

吉爾從后門駛進了盧比揚卡,停在院內。讓馬卡羅夫詫異的是,自己并沒有被立即“押”下車。只見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那個軍官,下車向大樓疾步走去,馬卡羅夫望著軍官的背影,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怎么的命運?

不大一會兒,那個軍官回到車上,對司機命令道:“去克里姆林宮。”司機對軍官的命令感到詫異,反問道,“克里姆林宮?”

“是的,克里姆林宮。1號不在總部,他說過他要立即、馬上見到我們的客人。”說著,軍官回頭看了一眼馬卡羅夫。

吉爾駛出盧比揚卡,向不遠處的克里姆林宮駛去。馬卡羅夫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克格勃的心臟轉了一圈,這么快又出來了,但是他卻沒有絕處逢生之感,因為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更令他心跳加速。克里姆林宮,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進入這里。1號是誰?他為什么那么急于見到我?

揣著一肚子疑問,馬卡羅夫他們在經過數道檢查后來到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廳。后來馬卡羅夫才知道,這個大廳就是著名的喬治大廳,是經常舉行重要國事活動的地方。足有一千平方米的大廳內空空蕩蕩,只有馬卡羅夫和那三個克格勃軍官。三個軍官坐在椅子上,腰桿筆直,一動不動,靜靜地等待著大人物的出現。馬卡羅夫則好奇地向大廳四周張望,大廳屋頂的九盞巨型水晶吊燈,讓馬卡羅夫嘆為觀止,再看大廳四面的墻壁上金光燦燦,刻著許多文字。馬卡羅夫仔細觀瞧,好像是一些人的姓名。他好奇地問那個為首的軍官:“這墻上刻的都是什么人?”

軍官瞥了一眼馬卡羅夫,沒動地方,坐在原位說道:“喬治大廳墻上的姓名,是1812年俄軍擊敗拿破侖大軍入侵時,犧牲的將士姓名……”

軍官沒說完,喬治大廳一側的門開了,三名軍官見到走進來的人,“唰”地一下,全部筆直地站了起來,馬卡羅夫知道——大人物出現了。

馬卡羅夫也站了起來。對面走來的“大人物”看上去似乎只有四十歲出頭,身材消瘦,但卻透著精干。這個“大人物”的形象,和馬卡羅夫腦中想的那些大腹便便、垂垂老矣的大人物,相去甚遠。

馬卡羅夫覺著眼前的“大人物”有些眼熟,可能是在報紙上或是畫像上見到過,可是卻想不起是誰。在部隊,馬卡羅夫并不是那種關注領袖、關注莫斯科動向的人,他只想把自己的事做好,對得起母親,不辜負在衛國戰爭中犧牲的父親。

“大人物”走到幾個人面前,面前的他似乎神圣不可侵犯,馬卡羅夫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抑。“你好,馬卡羅夫同志,我是謝列平。”大人物的話語平靜而和藹。

謝列平!馬卡羅夫馬上想到了面前的人是誰!全蘇聯最能干最有權勢的一個人!他二十四歲便已步入政壇,四十歲成為克格勃的掌門人。他還是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不管是在斯大林時代,還是在赫魯曉夫時代,他始終平步青云。在一次次權利交鋒中,謝列平至今保持著完勝的紀錄,人們私下送了一個“鐵腕人物舒里克”的綽號給他,許多人都相信他將是未來的最高領導人。這樣一個人物,卻要急著見我?

馬卡羅夫有些不知所措,敬了一個不夠標準的軍禮,道:“貝加爾軍區第39集團軍偵察營準尉伊萬·彼得羅維奇·馬卡羅夫前來報到。”

謝列平擺擺手,“不用這樣,我并不是你的上級。”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跟我來。”說完,謝列平丟下那幾個克格勃軍官,領著馬卡羅夫走出了金碧輝煌的喬治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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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卡羅夫跟著謝列平穿過道道走廊,來到一間辦公室,謝列平示意馬卡羅夫坐下,待二人坐定,謝列平首先開口:“不要怪我們的人,那都是為了保護你,也是為了保密。你的身體好了嗎?”

“基本上已經康復了。”

謝列平點點頭:“你也許還不知道,這次‘黑城’行動,是我極力主導的,所以我特地把你請到莫斯科來,想讓你給我講講整個行動的過程,特別是最后出事時的情況。”

“為什么是您親自和我談?”馬卡羅夫大惑不解。

“因為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次行動,下面請你談談吧。”

“過程?其實,我只是一個軍人,我和我的兩個戰友被上級選中,任務只是去保護科考隊的安全,所以科考隊那些專家教授,這一路發現了什么,做了什么研究,我并不清楚。甚至我連這次行動的目的也不知道。”

“那你總該聽到他們說了些什么吧?”

馬卡羅夫搖搖頭,“即便我聽到一些科學家在一起的交流,也聽不懂,一是我并不懂他們專業上的東西,二是我不懂中文,去之前我學了點中文,但只是一些簡單的用語,所以……”

“你真是個老實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務。”謝列平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是的。我在部隊接受的教育就是服從命令,完成自己的任務,和我無關的事,不要去隨便打聽。”

“那這一路,除了最后一天發生的可怕事情,前面有沒有什么異常?”

“前面……”馬卡羅夫陷入了回憶,“前面那些天基本上都比較正常,但是……”馬卡羅夫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我個人感覺,只是我的個人感覺,從我們一出發,似乎就有雙眼睛時刻在注視著我們!”

“一雙眼睛!那你沒發現什么?”

“我曾和另一個戰友在科考隊后方埋伏,也曾在夜晚宿營地附近晝夜巡邏。按說如果有人跟蹤我們,我一定可以發現,但是我卻什么也沒發現。”

“哦?除了這個,還有什么可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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