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一把攔住,放出白發三千丈如八腳蜘蛛將莫鯤高高舉上天空,厲聲道,“此人作惡多端,豈能刀起頭落,給他個痛快!”說著氣勢逼人道,“說,你勒霞與地府通途究竟藏在何處!”
莫鯤嘴角流血,面目猙獰道,“文其嫣!今日本帥栽在你們手里,無話可說。然讓我出賣父尊,卻是萬萬不能!”
“嘴還挺硬!”嫣兒冷笑一身,抬起一道銀絲將素練聚集成鋒利匕首刺入莫鯤左臂之中,“這一刀是替小蝶姐姐給你的。反正你的右臂廢了,留著這左臂還有何用!”
莫鯤一陣慘叫,滾落下豆大的汗珠,凄慘道,“你這歹毒的小娘子!”
“我如何敢在你面前妄稱歹毒?”嫣兒又抬起匕首一刀挑斷莫鯤左股,“這一刀是替我哥哥給你的!”嫣兒又將匕首靠近了莫鯤頭上的那縷白毛道,“不如我將你這大白猴子,直接削成無發鬼算了?!?
莫鯤痛得渾身發抖道,“士可殺不可辱!我這朱厭神跡,不容你修理!”隨即咬牙切齒了一陣道,“如今你們已無法逆天改命,告訴你們又如何!那通途便在勒霞混沌殿下混沌九州之中?!?
“混沌九州?”嫣兒疑惑道,“那是何地?為何從未聽說過?”說著又是一刀挑斷莫鯤右股。
莫鯤哭天喊地道,“我都說了,為何還要下手?”
嫣兒厲色道,“這一刀是替我爹爹給你的!看你平日疏于教化,你父尊沒教過你對仙尊作答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么?”
莫鯤雙目通紅,忍痛道,“那是饕餮祖父發現的,當年天帝復生日神后大雨滂沱,洪水肆虐,饕餮借機吸食生靈,爆腹而亡,靈魄將混沌之氣與皇天后土凝結,形成了這混沌九州。女媧娘娘的輪盤也在其中,父尊因此才能將其復原的?!?
“原來如此!”嫣兒與翀兒互望了一眼。“那這混沌九天究竟如何進入?”
莫鯤忙道,“混沌殿上四角神獸拼接在一處便可進入?!?
嫣兒冷冷道,“如今那復生梼杌可是也在其中?”
莫鯤口冒血泡,仰天大笑道,“哈哈!自然是在其中。而且如今四大上古神獸已經融合,任你們誰也奈何不得!”莫鯤惡狠狠看著嫣兒與翀兒道,“父尊大業已成,本帥死得其所!不用多久,你們都得給本帥陪葬!”
嫣兒火冒三丈,再次舉起匕首,向莫鯤心眼扎去道,“那就先讓你給枉死的蒼生謝罪吧!”說著便要落刀。不想一根豹尾長鞭飛卷過來,擋開匕首。
“不要啊!留小兒一命吧!”嫣兒與翀兒轉過身去,只見豹冕滿面淚痕,與鳶兒一同沖了過來。
鳶兒上前一把拉住嫣兒道,“嫣兒,求你放我兄長一條活路吧。我知道他罪孽深重,死不足惜,然他畢竟是我兄長,母親也只有這么一個兒。母親知道兄長領兵討伐西域,父尊又不曾隨行,放心不下,一路趕來與我匯合。只愿看到兄長平安回到勒霞。看在我與母親同嫂嫂交好,又助你們解救文兒的份上,求你放他一馬吧。”
莫鯤在半空中嘶吼著,“不許乞憐!我與父尊是為萬世開太平,如何會罪孽深重!鳶兒,我早知那陰陽蝶是你聽了小蝶教唆置于我身。你暗自通敵,父尊大仁大義不與你計較,你卻還執迷不悟,怎能怪父尊與我不肯重用你!”
翀兒在一旁怒道,“怎么還有你這般的兄長,死到臨頭還這般顛倒黑白!”
豹冕看著莫鯤四肢俱殘,心如刀絞,不顧一切雙膝跪下道,“我知道你雙親枉死,對勒霞恨之入骨。然鯤兒這孩子本不是惡人,只是被他父尊蠱惑,犯下滔天罪行。如今他已是殘廢,也算是受到了應有懲罰,今后也不能再作惡了。求嫣兒你許他茍延殘喘吧?!?
嫣兒見狀連忙上前一把扶起豹冕道,“這怎么使得?我枉稱西王母神尊一聲老太祖,如何能讓夫人你給我下跪!”言畢連忙收了白發三千丈,將莫鯤摔到地面,怒視道,“看在鳶兒與你母尊的份上,且留你不死?!?
豹冕與鳶兒連忙上前扶起莫鯤,悲痛欲絕,哭成一片?!蚌H兒,跟我們回去吧!”
莫鯤眼含熱淚,看了豹冕一眼道,“母尊,你又是何苦?孩兒自幼便受父尊教導,立志助父尊奪回勒霞榮光,一統三界。如今父尊大業得成,孩兒問心無愧!我乃叱詫風云的朱厭太常,御天雄師大元帥,今后如何頂此殘廢之軀承襲父尊偉業,光宗耀祖?豈非生不如死?!”
嫣兒冷冷道,“果然是無藥可救!”說著轉身對翀兒道,“我們還是趁早回居延去吧,免得你父王他們擔心!”
嫣兒剛轉過身去,只見莫鯤偷偷運行仙法,飛起千鈞小劍,與散落在地上的奇藤毒刺一同向轉身意欲離開的嫣兒背后迅猛飛去。
一旁的翀兒見狀連忙飛上前去,橫起修篁遮擋,擊散了毒刺道,“小心啊,嫣兒!”
嫣兒瞬間轉過身來,用木性靈素牽引了奇藤分成兩股,雙手抱十般緊緊抓住了千鈞小劍,猛然掉過頭去,龍蛇游走,一路狂奔,反撲莫鯤胸口。
“岌岌可危!”嫣兒怒吼一聲,只見那奇藤與小劍仿佛四岳轟然坍塌般重重扎入莫鯤胸口,攪斷了仙脈。莫鯤立刻口吐黑血,身子慢慢軟下去。
“我好心留你一命,你卻死不悔改!我本是不屑用你金靈素仙法的。然當年招搖山上你這招險些害我夭折,今日,就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嫣兒一臉殺氣道。
翀兒連忙上前護住嫣兒道,“莫要與這賊人再多言語,自作孽,不得活!我們走吧?!?
嫣兒向鳶兒與豹冕施禮道,“夫人,鳶兒,仁至義盡,恕我只能這般了。”說著也轉身隨翀兒離開了。
莫鳶與豹冕抱住鮮血淋漓,胸口插著千鈞小劍的莫鯤,一陣恫哭。豹冕哭天搶地道,“鯤兒,都是你父尊害了你!你為何到頭來還是冥頑不化。”
莫鳶在一旁流著淚,安慰豹冕道,“母親,莫要再難過了。兄長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早已注定。只望母親莫要再聽信父尊任何言語,早日離開勒霞,與鳶兒一同回到八千云月來吧。”
豹冕淚水漣漣,回望莫鳶道,“回到八千云月?我如今還有什么臉面去見你外祖?”
莫鳶緊緊抓住豹冕的手道,“母親,外祖一直都是掛念你,心疼你的,卻又不知如何相助。只要你肯回來,相信外祖定會寬心。”
豹冕咬了咬唇道,“我身為豹靈性出身,如今已無豹膽在身,又如何還有顏面回到彌天?”
聽到此話,莫鳶驚異萬分道,“為何從未聽母親提起過?如何會失了豹膽?”
豹冕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絕望,“當年你父尊一心練就辰昏杖,我看他腹背受敵,上不得饕餮太常信賴,封號難保;下被太常婦欺凌,險象迭生。當時情形,又絕無可能取來羲和猛豹助你父尊練就奇功,所以我便獻出豹膽,遂了他心愿?!?
“什么?”莫鳶大吃一驚,“母尊你當年竟然。。。。。。所以母尊你不是無心修習,有所作為,而是沒有了豹膽,不可再修彌天功!”莫鳶心疼萬分地看著豹冕道,“這也是為什么母親一直難以適應勒霞飲食,時有心悸。”
豹冕垂淚道,“想我為你父尊掏心掏肺,不離不棄,想著能看著你與鯤兒平安長大,有所作為,亦不失為人生樂事。可如今,鯤兒,竟因我當年縱容而隕命,如今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亦難辭其咎。”
“當年若我堅持不允你婚事,你又如何會落得今日這般。想來母親我又如何不是難辭其咎!”豹冕與莫鳶轉過身去,只見雪堆之上,出現了西王母的身影,神色凄婉。
“母親!”豹冕驚呼。莫鳶在一旁也驚訝道,“外祖,你怎么來了?”
西王母傷心欲絕道,“這么多年了,你第一次肯踏上八千云月的土地,我如何能不來?”西王母的眼中透出一道憤恨,“我還說他莫天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敢如此無法無天。原來他真的是騙取了你為他犧牲!”
豹冕低眉垂淚道,“女兒愧對母親,無言以對。女兒愿接受母親責罰。”
西王母心疼的走上前摟住豹冕的肩道,“冕冕,我的傻孩子。鯤兒犯下這等大錯,你卻還是不顧一切替他求情,我也是你的母親啊。。。。。。即便你一錯再錯,即便你失了豹膽,終究,你是我豹軒的女兒。只要你肯回頭,母親,永遠都是你的后盾。”
“母親。。。。。?!北釡I如雨下,“女兒錯了,女兒當年應該聽母親所言。只是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西王母眼中迸發出一絲寒光道,“還不遲。他莫天禪還沒有拿下帝位,我八千云月也還未被他搗毀?!闭f著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豹冕道,“冕冕,我們還有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