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們為什么總在否認和回避那些并不認可與父母的關系呢?我們就能心安理得的打著“天下無不是父母”的教條,將那些我們已經明確或難以定義的傷害“繼承發揚”,由此將恨與傷害傳遞下去?
殊不知,至親之間的傷害會讓人喪失人性的希望。
我們的父母常會說起他們小時候的事情,乃至長大成人,結婚成家有了我們之后,漫長的人生旅程,在中年之際他們對于自己當初的選擇似乎已經不那么堅定了。而在我們幼小的記憶里,實際上耳邊、眼里都曾見證過爭吵,甚至彼此動手。或許在大人的世界里,孩子并不會知道他們在做什么,事實卻也如此,但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可能因為某一瞬間就牽動了這份塵封的客觀記憶,并會有種原來如此的“恍然”。
家庭教育的根本是以身作則,但我們的父母,可能只能感知到他們“為人父母”的不容易,卻從未想起過何為“以身作則”,甚至將彼此之間的問題的解決辦法歸結給“若不是為了孩子……”我們好像打小就是聽著這樣的話,潛意識里想著“快快長大”,長大了父母就不會因為我們活的像是在戰場上為了爭奪高地而激烈的沖鋒,亦或者,冷不丁就有了“要是沒有我就好了”的念頭……
真是可怕,我們對自己產生懷疑和不信任,大抵就是如此開始的吧。更為可怕的是當真正長大了,我們身邊的家庭氛圍并沒有因此而有太大的改變,甚至很多時候我們也端起自己的機關槍加入了高地的爭奪。
對于家人,我們從來都不愿意謙虛,不愿意反省,只是一味的苛責,抱怨,大抵以為“家人”之間的“牽連”難以割舍,無論報以怎樣惡劣的方式,他們都會在。“以家人之名”給了我們傷害的勇氣,“以家人之名”我們都不曾真正彼此諒解,只是“以家人之名”定義了將就。
在被那些持續性的,反復性的負面情緒左右或完全支配的現實里,當然也沒多少人會真正考慮“如何為人父母”。在很大程度上不過是靠我們憑感覺和本能在嘗試。而父母的所謂方法,主要來源亦是他們的父母,因為時代背景已經決定了他們在教導子女方面的表現很可能乏善可陳。那些代代相傳的古老的教子之法,其實不過是貌似聰明的餿主意罷了,就如同那句“不打不成器”的老話。
認知的淺顯、片面,某些時候為了“父母威嚴”而不得不正確的“正確”,不得不說只是滿足了“父母”這一角色的自我滿足和驕傲。我見過母親舉著細長紙條,將自家孩子一路打回家的場面,大概二十余米的距離,母親每一次揮條都有著一種堅決而且自豪,甚至給人一種在炫耀的感覺,呵斥苛責聲里,不乏某些難以入耳的字眼,且不說孩子是否能切實體會每個字的意思,但僅憑語氣,就足以感覺到來自于母親的否定,那位母親自始至終都不忘與路邊的人笑意盈盈,自家孩子的委屈哭聲,仿佛就日春日的鳥鳴一般尋常。
類似的畫面,后來在同一對母子身上見過數次。
說到這里,我實則沒資格評價任何“為人父母”的人,但我身邊所發生的一切,實際上都在告訴我,我不該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