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沒有紅色泥土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而前車輪上的紅色泥土又讓人倍感好奇,我記得在這座城市的南面是有紅土的小片森林。也就是說,這輛車子應該去過那邊。只要車輪滾動過,那么路徑上就肯定會有紅色泥土印跡,但是現在并沒有,這也就是說車輪其實根本沒有滾動過,是某種東西拉著車子在平移。
現場還看到了兩塊奇奇怪怪的鐵質碎塊,看上去就像是滑輪的殘片一樣。難道說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嘛?
沒出一分鐘的時間,一輛急救車飛馳而過,打了個急轉彎后猛然停下,側面的車門“唰啦”一下被拉開,幾個白衣扛著擔架火速下來,簡單查看了一下傷勢,然后彼此注意配合,慢慢把傷者抬上去,“唰啦”一下門合上了,然后就是那種“嗶卜嗶卜”的鳴笛聲。
“麻煩幾位陪我回去做個筆記吧?”
孟警官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
“那可以等我去拿個蛋糕嘛?因為我已經預訂過了。”
奇怪?先生為什么會在今天專門預訂蛋糕?難道說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小妹會在今天拜訪他?
“當然可以,亞夜先生。不過請動作利索一點,因為我們也趕時間去和上面的人匯報。”
“放心吧,不會太久的。”
先生晃了晃手,然后就小步走開了。
我和小妹,還有孟警官在車禍現場繼續尋找線索,車子上有大大小小的新擦痕,對了,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車輪子和滑輪之間需要的東西,我在被撞壞的墻面下面找到了一塊像是千斤頂一樣的東西,碰巧的是,車子的底盤下面確實缺了一個口子。也就是說,滑輪是連接在車底盤上的,與后輪子做成了運動機關,后車輪上并沒有紅泥土。其實車子在前進的過程中,是只有后車輪提供動力的,而前車輪只是提供了一個鏈條循環的作用,而像這樣的話,車子走起來的時候,前輪就不需要轉動了。那自然就不會留下紅色泥土痕跡。
那么,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是,到底是誰,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做這種事情呢?
“不好意思,久等了。”
“先生,你怎么從另外一邊過來了?還專門拿了根手杖?”
“儀式感,儀式感。畢竟要去嚴肅地方,所以需要體面。”
他是這樣子解釋的,那根小木杖當然就是裝著細劍的那根。其實從很早之前,我就懷疑過先生可能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孟警官說了一聲,然后給我們帶路。我們緊緊跟在他身后,雖然說我和先生之前拜訪過一次當地的警局了,就在中餐館那個案子的時候。
“先生,我剛剛發現了很多可疑的地方,還有,那個車子怎么會移動的手法,我也已經......”
“做的好,夏洛。”
他的聲音挺小的,甚至下意識動了動胳膊,是想要摸一下我的頭嗎?
不,不行!怎么可以,在這種場合......
“先生,不,不行。”
我紅著臉,我知道自己現在很緊張,這么大庭廣眾之下被先生摸頭的話......不對不對,就算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我也不想......不對,其實我......我在想什么啊!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那種奇奇怪怪的想法抹殺掉。
“怎么了夏洛?頭不舒服嗎?”
“不,我沒事,先生。”
我和先生之間,對于我來說,到底,是一種什么的感情呢?
“他還會動手的。既然這次沒殺死他,那么他一定還會繼續動手。”
“嗯?先生?你知道兇手是誰了?”
“不,我并不知道,只是我能感覺到,這次的對手,是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恨意的家伙。”
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突然從馬路里沖了過來,迎面撞上了孟警官。
“啪!”
“噗通!”
他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孟警官身子精壯點,沒有被撞倒,不過也是后退了好幾步。
這個金發男人帶著一頂雪白的鴨舌帽,穿著厚厚的大衣——今天的氣溫雖然還是比較冷的,但是也不至于穿這么厚吧?雖然已經趕上立冬了,可是冬天的那種寒意還沒有到呢。
“喂!你想干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問問附近最近的醫院在哪里?我女朋友住院了,可是我......”
“真是的,連個準媳婦兒住哪兒都不知道。喏,看到那座高塔了嗎?沿著那個方向,在這條路上走,走過幾條街就到了。”
金發男人連忙鞠躬道謝,隨后他把鴨舌帽壓了壓,低著頭小跑從我們身邊穿過。
“真是個冒失的男人!連女朋友住哪里都不知道!”
“給,夏洛,這是巧克力糖。”
巧克力糖?先生剛剛抽空去買了巧克力嗎?
“謝謝先生。”
既然是先生的好意,我當然要接受了。
就在我接過糖果的一剎那,我的眼前突然一黑,仿佛有個巨大的黑影一閃而過。我快速閉了閉眼睛,晃蕩了兩下頭,那片黑色慢慢消散之后,重新看了看前方。
“先生,剛剛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飄過去了?”
“應該沒有吧,俄耳甫斯還在我的口袋里。而且我也沒有帶著里拉琴。”
等等!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先生說他沒有帶著里拉琴,也就是說,剛剛在孟警官背后閃過的黑影,可能也不是俄耳甫斯?
“怎么了?夏洛?你看到什么了嗎?”
“不,沒有,先生。我想是我有點用腦過度,加上之前的那種害怕感覺,讓我產生錯覺了。”
我目前是這樣推想的,不過我還是保留了一點懷疑。畢竟我們和那種家伙打了幾次交道了,沒準這次的犯罪者,也是那場試驗的受害者。
............
我們到了,局長倒是很歡迎我們的樣子。
“哎呀,這不是破獲了那個酒莊案子的亞連先生嗎?幸會幸會啊!”
“小孟,還不去給幾位沏壺茶來?”
“啊,不用了。我們只是來做個記錄的。”
“不用那么著急,我還想多從你們年輕一代上學習學習呢。”
眼前的這位是這個警局的局長,姓鄧,一般會被叫做老鄧頭。(這是我剛剛從孟警官那邊打聽到的。)
“局長過獎了,破案的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弟弟,叫做亞夜。在偵破上,我可比哥哥落下一大截呢。”
先生有點謙虛了,酒莊案子明明就是他假借哥哥的名義破的,話說他為什么一直都要把自己的身份設置成這么普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