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局長,剛剛那輛急救車是哪家醫院的?我想待會兒我得去看望一下傷者,也許我能從他嘴里得到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線索?孟警官的意思是,這次的意外車禍和之前發生的一連串孩子的死亡事件有關?”
孟警官的右手捏了捏下巴,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凝重。
“哎,目前我也只是推測,究竟是不是,也只能慢慢來查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連環殺人犯,還沒有收手的意思?!?
孟警官往我們這邊靠過來,然后打開了他的手機,翻出相冊,把其中一張照片給我們看。
“就是這個!”
在這張照片上,是一只綠色的紙鶴,紙鶴的旁邊是一個銀色的盒子。
“這是今天早上有人匿名發到警局郵箱里的照片。這只紙鶴從外形和折疊方法上看,和我們之前調查的那些紙鶴是同一種折法,而且還配上了銀色的箱子,就說明兇手,至少還要再犯一次案!”
“絕對不能讓犧牲者再多出來了!姓孟的,有什么東西直接說,需要人手的話,我安排給你!”
“鄧局長,我有一個推測,這個兇手專門在下雨天動手。根據天氣預報,下一個雨天是兩天后,之前的六具尸體,彼此之間除了都是十歲的孩子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聯系,也就是說,他只是隨機選擇了十歲的孩子,而且現在,他很有可能已經去踩點了?!?
老鄧頭沉思了片刻,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支煙,想點,但是這里可是警局內,他要懂紀律。搖了搖頭。
“哎呀,可是這里這么大,十歲的孩子,要去哪里找呢?”
此時門外面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還有外面的幾位警員大哥的喊叫聲。
“喂!不準進去,你給我站住。”
一個男人,不顧阻攔沖了進來,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就是之前我在路口看到的那個貼尋人啟事的男人,換句話說,他應該就是伊鶴小妹妹的父親。
“伊鶴!伊鶴!我的伊鶴在這里對吧!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對吧!”
他看上去瘋瘋癲癲的,精神有些錯亂。
他沖了過來,兩手死死抓著孟警官的雙肩,然后拼命呼喚著“伊鶴!伊鶴!”
“冷靜點!先生!”
“伊鶴在這里!我能聽到聲音!那是她喜歡的風鈴聲!還有紙鶴!我教她折的紙鶴!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著桌子上的紙鶴照片,那是之前警方調查時拍攝的。他發了瘋似的撲過來,抓著照片,雙眼充滿了銳氣,左顧右盼,生怕漏掉一個角落。
“伊鶴!爸爸來接你了!快和爸爸回家吧!”
“你冷靜一點!你女兒已經死了!先生!我知道這很痛苦!但是,不論如何,你都要去面對這個事實!”
孟警官的這句怒吼聽上去真的很嚇人,一下子就把父親先生鎮住了。
他看上去很失落,不,他搖了搖頭,身體在顫抖。嘴里小聲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這樣的話語。他的臉色開始難堪起來,雙目無神,就像是失去了希望一樣。
“請回去吧,我們對此感到很抱歉。”
鄧局長嘆了口氣,然后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們承諾過,一定會抓住他的。我們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教訓?!?
他有點失落地沉默不語,轉過身子離開了。腳步聲沉重,而且帶著傷感的氣息。
等到他完全走出去了,先生突然轉向了鄧局長,然后使了個壞笑。
嗯?壞笑?為什么這個時候先生會笑?
“好了,告訴我吧,小伊鶴藏哪里了?”
鄧局長似乎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句話問倒了。
“等等,偵探先生,你什么意思?你這句話我不明白,能否具體告訴我一下你的想法嗎?”
“很簡單,剛剛那位父親失狂的時候,你的雙眼一直在回避他,這就是有所隱瞞,我本以為這個神情會在孟警官把真相說出來之后就消失了,可是你的緊張感依舊沒有減弱半分,也就是說,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戲對吧,至少,在小伊鶴身上,有一個謎團?!?
先生交叉了一下雙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非常自然和理智。
“雖然只是推測,不過我想,被殺死的那第六個孩子,可能并不是小伊鶴,而是你們找來的和小伊鶴很像的一個替身孩子,當然,你們肯定試圖保護過她,但是百密一疏,兇手還是找到了可乘之機。所以,能具體跟我們說明一下,所謂的百密一疏,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哼!不愧是亞連先生的弟弟,雖然之前說自己的推理能力遠遠不及,不過現在看來,倒像是一種獨有的謙虛呢。小孟,去拿兩杯果汁來吧,兩位小姐應該需要甜飲來吃蛋糕吧?”
鄧局長用臉上的笑容掩飾著他的微表情,好厲害,他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冰皮蛋糕的保鮮時間,不能太久吧?兩位小姐也坐下吧,我們一起來商討一下這次的事情?!?
我和小妹也沒怎么不好意思了,果斷地坐在了先生的旁邊。
沒過多時,兩杯帶點冰感的紅色果汁遞了上來。
“請慢用。局長,這件事,你真的打算和他們說嘛?”
“已經滿瞞不住了,那就只能說了吧,而且我也不覺得亞夜先生,是外人。在他身上,我能感覺到一種親和力。”
先生把蛋糕分成了五份,也分給了鄧局長和孟警官。
“一起吃吧,光讓你們看著也不行啊。呵哈哈?!?
先生的這種笑容也是一種掩飾,他的微表情藏在這份笑意的下面。他把裝著蛋糕的紙盤子輕輕托起,然后往胸口貼過來,慢慢往下移動——難道是給俄耳普斯的?我坐在先生的側面,剛好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這也被先生注意到了嗎?他現在大膽地把右手放下去,口袋里鉆出一股淡淡的黑煙,然后把蛋糕慢慢包裹住,最后一口吞下——話說我是不是也該和俄耳普斯說說吃飯的規矩了?
望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紙盤子從下面托起來,鄧警官瞳孔放大,大吃一驚。
“這是.....”
“我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樣的話,你可以相信我了吧?鄧局長?”
“行吧,小伊鶴現在在醫院里,和她交換身份的孩子,是一個身患絕癥的女孩,我們這里的醫學科技已經對她的疾病無能為力了,很遺憾,這是我們咨詢過她意見后作出的決定?!?
“找了個替身,結果,替身被殺了,可是,為什么你們能這么精確地知道一定是小伊鶴會成為受害者呢?”
“紙鶴?!?
“紙鶴?”
“這個兇手其實并不是隨機殺人的,我們對外說是幾個死者毫無關聯,其實,這幾個孩子之間......”
看樣子,又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