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指印(1)
- 血色謎情
- (英)奧斯汀·弗里曼
- 3299字
- 2014-07-10 16:40:31
“我最好還是,”魯克先生說,“從法律的角度向你們講述這件事情吧!如果有漏掉的地方,再請我的當事人諾柏·霍比先生補充,他會回答你們提出的所有問題。”
“諾柏先生在他的伯父約翰·霍比的公司里擔任要職,約翰霍比是一位貴重金屬煉制商和交易商。工廠里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測試并精煉從南非運來的黃金礦產。”
“五年前,諾柏先生和他的堂兄弟華科雙雙離開學校,進入霍比先生——他們伯父的公司。霍比先生很看好他們,準備將他們培養成為公司的合伙人。所以正如我之前所說的,從那時起,他們就在公司里擔任著十分重要的職務。”
“現在我簡單地將霍比先生公司里的運作流程向你們說明一下:被運送來的黃金樣品先要在碼頭轉交給公司的授權代表——當然,一般情況下就是交給諾柏先生或者是華科先生,他們會到碼頭接船,然后根據具體情況將運來的黃金分別送往銀行存起來或運到工廠進行加工。通常放在工廠里的黃金越少越好,而且在工廠里加工后的成品也要盡快送到銀行去。但有時,某些貴重的樣品不得不在工廠里整夜加工而不能及時送到銀行,因此,工廠特別準備了一個巨大而又堅固的保險柜,用來放置這些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個保險柜被放在了一個隱密的辦公室里,并且由廠長親自看管。為了確保安全,廠里還增派一個人整夜看守,這個人臨時住在那個辦公室的隔壁,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出來巡視整棟建筑。”
“現在這個保險柜出了一件怪事。雖然這家公司并不經營寶石項目,但是霍比先生有一位南非的客戶,對鉆石礦頗有興趣,因此這個客戶常常給霍比先生寄一些未加工的鉆石包裹,讓他寄存在銀行或把它們轉交給其他鉆石代理商。”
“大概兩個星期以前,這個客戶告訴霍比先生,他會將一個特別大的鉆石包裹由‘艾蜜娜古堡號’送到他那兒,而且這個包裹里的鉆石都是體積碩大無比、價值不菲的。因此,霍比先生派諾柏先生親自去碼頭接船。那天他很早就到了碼頭,希望船能夠準時抵達,讓他平安地將這個大包裹送到銀行。但是事與愿違,‘艾蜜娜古堡號’并未準時到達,諾柏先生必須先將這些鉆石送到工廠,讓它們在保險柜里過上一夜。”
“那么是誰把鉆石放進保險柜的呢?”桑戴克問道。
“霍比先生。諾柏先生從碼頭一回來就把包裹交給他了。”
“哦,是這樣,”桑戴克點點頭說,“然后又怎么樣了呢?”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打開保險柜的時候,里面的鉆石竟然不翼而飛了!”
“放保險柜的那個辦公室有被人闖入的跡象嗎?”桑戴克急迫地問。
“沒有,那間辦公室和平常一樣,門窗都鎖得好好的。那位看守保險柜的負責人也還像平常一樣執行勤務,沒有聽到一點兒怪聲。從外表上看,保險柜沒有一點被破壞的痕跡——很明顯,它是被人用鑰匙打開,將里面的鉆石取走后又鎖上的。”
“這個保險柜的鑰匙是誰負責保管的?”桑戴克問。
“通常都是霍比先生自己保管鑰匙,如果他有事出去,便會把鑰匙交給他的兩位侄子中的一位——這兩個人輪流掌管鑰匙。但是這次,從霍比先生將大鉆石放進去、鎖上柜子到第二天一早把它打開,這段時間里鑰匙一直都和霍比先生在一起。”
“現在有什么足以懷疑誰的證據嗎?”桑戴克問。
“是的,有證據。”魯克先生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當事人說,“很不幸,這個家伙在偷走鉆石時好像割到或刮到了手指,或者具體說是拇指。我們在保險柜的底部發現兩滴血,有一張紙上也沾有血跡,此外,這張紙上還有一個十分清楚的拇指印。”
“是血指印嗎?”桑戴克驚訝地問。
“你說得很對,從那張紙上的血印來看,這個家伙的拇指顯然是先碰到了一滴血,然后又在那張紙上壓了一下,我想這個家伙當時或許正拿著那張紙要干什么,反正指印是留在上面了。”
“然后呢?”
這時律師感到有些不安,便站了起來,說:“長話短說吧,我們已經將那個指印拿去鑒定,結果發現它和諾柏先生的完全相同。”
“哇噢!”桑戴克驚呼道,“情節真是跌宕起伏啊!我想在你們向我提供更多的線索之前,我最好做一個筆錄。”
桑戴克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記事本,并在封面上寫道“諾柏·霍比”,然后將這個小本子攤開在膝上,開始記錄。
桑戴克寫了一會兒,抬起頭說:“對于那個拇指印,在辨認方面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這個不會有問題的,”魯克先生肯定地說,“警方將那張紙帶走,交給蘇格蘭場指紋部門的專家進行鑒定,結果發現上面的那個指印竟然與他們以往搜集的所有罪犯的指印都不相符,它是一個相當罕見的指紋,而且指腹紋路的圖案十分清晰,上面還有一道深深的割痕——這是一個獨特且明顯的特征,奇怪的是這一切都與諾柏先生的指紋相符。說句實話,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指印,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現在懷疑,”桑戴克疑惑地問,“那張紙會不會是誰故意放進去的?”
“不會的,”魯克律師肯定地說,“這不可能。因為那張紙是霍比先生的備忘錄上的一頁,而且紙上還有他用鉛筆記錄的一些與那包鉆石有關的事項,最重要的是這張紙是放在包裹上,被鎖進保險柜的。”
“那么霍比先生打開保險柜時,身邊還有別人嗎?”桑戴克問。
“沒有,當時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魯克回答道,“霍比先生打開柜子,便發現鉆石不見了,但是這張紙卻還在柜子里。于是霍比先生立刻關上保險柜并且把它鎖上,立刻報了案。”
“這就奇怪了,難道那個竊賊就沒看見那個顯而易見的拇指印嗎?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不,這并不奇怪,”魯克先生解釋道,“因為那張紙是面朝下放在保險柜底部的,霍比先生只是將它撿起翻過來時,才看到上面有個指印。很明顯,那個竊賊在拿起包裹之前,那張紙本來還在包裹上,然后才正面朝下掉下去的,或許是他把包裹遞給同伙的時候……”
“你剛才說,”桑戴克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蘇格蘭場的專家已經辨認出那個指印是諾柏先生的。那么我想知道,這專家怎么有機會進行這個比對呢?”
“啊!”魯克先生說,“說到這不得不提到另一個有趣的巧合了。由于警方具有簡單準確地辨認指紋的方法,因此他們想對公司里的每一個員工都做指紋鑒定,包括霍比先生的兩位侄子,但是霍比先生卻拒絕接受鑒定。就我個人認為,他拒絕的理由是十分迂腐的——他竟然說他不希望自己的侄子蒙受不白之冤。事實上,警方對他的這兩位侄子最感興趣。想想看,除了霍比先生,能夠擁有保險柜鑰匙的就是他們倆!所以取指紋這件事使霍比先生面對了極大的壓力。”
“總之霍比先生十分頑固,堅決反對那些懷疑他的侄子涉嫌的說法,畢竟霍比先生是看著他們長大的,而且對他們是這么的信任。如果沒有什么奇怪的事兒發生,那么這起案子就要變成一起被人談論的奇聞了。”
“我想你大概在書報攤或者商店的櫥窗里看過一種叫‘指紋模’的東西,就是一小本空白的、很薄的像本子一樣的東西,用來搜集身邊的朋友的指印,另外還有一個墨板。”
“是的,我看到過這種鬼玩意兒,”桑戴克略帶諷刺意味地說,“事實上我還有一個呢,在查林十字車站那兒買的。”
“我記得幾個月前,霍比太太——約翰·霍比的老婆,也買了一個。”
這時諾柏插話道:“其實那個東西是我的堂兄弟華科買給她的。”
“噢,這個無所謂。”魯克先生說。但是當時我看到桑戴克將諾柏說的那句話記在了本子上。反正霍比太太有這種東西,然后她便搜集親戚朋友的拇指印了,其中自然包括她那兩個侄子的。
“昨天,負責這起案子的探長到霍比先生家拜訪他,可惜當時他出去了。于是這名探長便利用這個機會,說服霍比太太,希望她能夠讓霍比先生配合警方的工作,搜集他兩個侄子的指印。這名探長說這樣做是十分必要的,不僅為了警方,更是為了這兩位年輕人好,因為目前他們是最大的嫌疑人,只有將他們的指印進行比對后,才能還他們清白;更何況,這兩位年輕人早已表示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提供指紋,可他們的伯父總是橫加阻攔。這時,霍比太太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想到了她的那個指紋模,那里面可是有諾柏先生和他堂兄弟兩人雙手的拇指印。當時這名探長隨身帶著罪犯指印的照片,他可以當場比對。結果發現諾柏先生左手的拇指印與那張紙上的完全吻合。你可以想象,當時霍比太太是多么的驚訝、恐慌。”
“正巧這個時候霍比先生回來了。當他看到這一幕時,他大為震驚。霍比先生原本想認賠了事,但這樣做就將因為構成金錢行賄而被訴訟。所以出于無奈,霍比先生只好起訴了。因此今天早上,警方便下令逮捕諾柏先生,將他帶到包爾街,以盜竊罪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