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散學時間,爾朱夭夭與哥哥們以及陸錦婷打好招呼后,就一人向臨淵閣走去。雖哥哥們與錦婷要求陪伴她,但被爾朱夭夭拒絕了。
臨淵閣在囯子學的東南角方向,是一座約五層的閣樓,是囯子學的夫子們平日里辦公的地方,同時也是一座藏書閣。閣樓是六角狀,每一角處都有一金銅制作的金玲,隨風搖曳,并發出悅耳的響聲,聽后似乎感到心中都安靜了不少。
爾朱夭夭走到臨淵閣前才突然想到,她并不知道那位夫子在臨淵閣何處,甚至都不知曉夫子的尊姓名諱。這臨淵閣如此之大,她難道是要一處一處尋下去嗎?若是運氣不好的話,恐怕在日落前都無法趕回家中,哥哥們都還在車中等著她呢。
因臨淵閣是夫子們所在的地方,故而極少有學子會路過這里。現在又已是散學時分,許多夫子也回家去了。爾朱夭夭一人在此不免有些害怕。
正在爾朱夭夭不知如何是好時,寶藍色的雙眸四處四處打量時,突然在轉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于是連忙跑過去,喊道:“高歡?!?
而高歡卻并未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去。甚至腳步似乎還更快一些。
爾朱夭夭忙追上去,“高歡,你等等我啊!”,她平日里雖是與高歡并未有什么往來,甚至認為這個高歡有一絲厭惡她。但此刻她別無他法,高歡平日里習課一向比較認真,肯定會知曉那位夫子的名諱。故而爾朱夭夭此刻快步小跑地追著高歡。
終于抓到了一塊黑色的衣角,爾朱夭夭不免有些氣喘吁吁。而那人因被爾朱夭夭捉住衣角,不得已也停下來。
“太好了,你終于停下來了。高歡,你知曉今日為我們授課的那位夫子的尊姓名諱嗎?他讓我散學后來此處找他,但是我卻不知他在何處?”爾朱夭夭可憐兮兮地看向高歡。
高歡低頭看了一眼捉住自己衣角的小手,爾朱夭夭順著他的目光,發覺自己行為的不妥,連忙將自己的雙手放下,并背在身后,像是做錯了什么事般,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憐。
傍晚時分,不遠處白馬寺的古剎聲突然在這靜謐的臨淵閣內響起,就如同某人被突然攪亂的心湖一般。
在看到爾朱夭夭小心翼翼的模樣后,高歡覺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自是深知自己平日里不怎么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但也不用這么怕他吧。想來他還是習慣見她平日里那般模樣。
高歡殊不知,小孩子其實及其敏感,尤其是小女孩,爾朱夭夭更是尤甚,誰喜歡自己,誰討厭自己,她心里一清二楚。爾朱夭夭見到高歡未回答她,想必是不愿告知她吧。她年歲雖小,但是也有自尊,而她的自尊則是要求她絕對不能開口求這個人。
于是爾朱夭夭轉身就準備離去,眼中雖有一層水霧,但是卻透露著堅決。不過是五層的閣樓罷了,她一處一處找就是了。只是可能會使夫子久等罷了。
步子還未邁開,爾朱夭夭就感到腰間一緊,下一刻,她的雙腳就離開了地面。她此刻正被高歡撈起,沒錯,不是抱起,高歡單只手臂環住爾朱夭夭的腰,將爾朱夭夭拎起。爾朱夭夭此刻正背對著高歡,也不清楚高歡此刻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