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在貝拉·克朗美麗的房子面前，在距離大門前十米的位置，咔啦一聲，門自動地打開了，貝拉把他領了進去。

她的房子裝飾猶如她本人一般，是黑白灰為主色調，一律配上線條流暢的家具，沒有一件多余的物品，纖塵不染，簡直不像有人居住在里面。

“我的腿恢復這么快，是病毒的影響？”貝拉直接問。

她沒有請葛蘭坐下，他們就站在屋內挑高的玄關處，頭上是一盞華麗透明的吊燈。

“某方面來說，是的，我的命也是它救的。”葛蘭回答，“塔坦中校給的資料，你破譯了多少？”

貝拉打開全息圖像，一條RNA圖出現，好像一條蠕動的鎖鏈，這條鎖鏈只有一半。

“除了RNA的圖譜，其他的資料少得可憐。”她的聲音有些虛弱，似乎還未從剛剛的驚恐中恢復回來。

“幸好，我們在塔昂系里面找了一支與諾頓人DNA最接近的種族，通過對他們語言的比較，這才破解了諾頓人的文字。”

“跟諾頓人基因相似的種族？”葛蘭很驚訝。

“極為相似，根據DNA的變異點，推測是大約在1000年的分支，一支諾頓人遷移到塔昂系的卡諾比星球，成為哪里的統治者，他們將自己語言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葛蘭大為吃驚，“我之前聽說塔昂所有智慧種族的DNA都可以追溯到最原始的一位女性，這么說來，諾頓人跟我們同屬于一個物種。”

“正是！考古學家馮雷斯教授對多個星球上的人種進行考證，推測出宇宙中所有的人種均擁有同一個祖先。”貝拉繼續說，“這也許是我們為什么會輕易地感染上奇亞病毒的原因，因為我們和諾頓人是同一個物種。”

葛蘭很驚訝，宇宙中所有的人種均屬于同一個物種，這個信息聽起來有些詭異，那諾頓人的敵人“影人”呢，也是人族的一種？

他不自覺地愣了一下，貝拉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他，葛蘭連忙掩飾地問，“病毒的感染機制有嗎？”

“當病毒作用在大腦皮層的灰質蛋白，讓大腦的細胞更加活躍。不僅如此，它還會與身體各種器官的細胞結合發生變異，這種變異是不可逆，一旦變異的細胞超過了宿主能夠控制的范圍，宿主的身體將會變得失控。”

“失控的具體意思是指什么？”葛蘭問，“變成瘋子？”

“喪失理智是第一步，接著是宿主死亡，死亡后身體繼續變成一堆變異細胞的聚合。”

“變異的細胞？難道宿主死了以后，病毒還能繼續在宿主身上繁殖？”

“這里說的是變異的細胞的聚合，我覺得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葛蘭內心驚嚇，這種恐怖就像植物突然有了意識，或者死亡的人變成詐尸一樣。

“他們發現了一種可以短暫控制身體的方法，大概的意思叫做鎖住思想。”貝拉繼續說道，“靜止坐著，通過呼吸，讓腦袋放空，不讓腦袋繼續控制身體，讓身體得到休息。”

這不就是冥想嗎？葛蘭牙齒有些發酸。

“我希望你不要上報帝國，直到我們真的變得危險之前，保持緘默。”葛蘭緩緩地說。

“即便你這么說，我們也有失控的一天。”

“在失控之前，找到控制的辦法。”

葛蘭得到了貝拉的保證，暫時不上報帝國，而且她一旦有新的發現，將會告知葛蘭。

他離開了貝拉的房子，搭成公共交通返回中區，當他走到家門口時，便察覺到一點異常。

黑暗中十分安靜，只有幾只小飛蟲在旁邊飛舞，葛蘭把它們叫做蒼蠅，在卡洛亞，蒼蠅是最常見的物種。

剛剛在貝拉的門口前，也有幾只蒼蠅，就算是高端區，也解決不了蒼蠅的問題。

他控制自己的視線，蔓延到深處，世界突然放大了，一片漆黑變得無比斑斕，空氣中小水珠反射的光芒，蒼蠅紅色的復眼，金黃色的翅膀，黑白相間的肚子，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蒼蠅在空中震動翅膀。

有幾只蒼蠅還不一樣，它們的翅膀震動頻率一致，不會像其他的蒼蠅忽快忽慢，他伸手合攏，那只蒼蠅被抓住，擰掉腦袋，里面露出一截金屬絲。

呵呵，原來這就是貝拉說的監視者，難怪一直沒有發現有人跟在后面，監視這竟然是只蒼蠅。

在他身旁，還有幾只翅膀看起來怪異的小飛蟲，除了用電磁波干擾它們防止竊聽，無法避免被追蹤。

===

接下來兩周，葛蘭集中精力在家里畫了幾幅畫，他還保留著葛蘭·布勞爾的肌肉記憶，小時候也報過畫畫興趣班，畫起來得心應手。

憑借自己的記憶，他畫了一些巨大的南瓜、色彩艷麗的大公雞、憨憨的大貓，藍色鯨魚、中國龍等等地球物種。

除了大貓畫的不太好，其他的看起來還行，不過他不太在意，藝術家的作品，不就是讓人看不懂的嗎？

不久，他接到了索爾的信息，索爾很高興地向他匯報畫展的進度。

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一次畫展絕對是史無前例的成功，他已經在卡洛亞各大藝術沙龍上面吹風，一批收藏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他的新作品了。

“曼德力王子殿下極力稱贊你的畫作，他叫它們“恐怖的野獸主義”，你真應該看看，星球周刊已經刊載了有關你的事跡，你真應該把報道搜出來讀一下。”

“恐怖的野獸主義”，葛蘭嗤了嗤牙，他畫的幾幅與之前的畫風相差太遠，于是他又畫了幾幅“憤怒的老虎”、“兇惡的門神”、“邪惡的巨龍”的作品。

他回復索爾的消息，感謝他的努力，并且告訴他創作很順利。

與此同時，他發出去的雇傭駭客的信息有了回應，在8個應聘者中，他挑了一位號稱“閃電”的駭客，他的資歷雖然不是最強，而且信用分最高，最重要是收費適中。

葛蘭原先給的價格是兩萬，他要求到三萬，不過葛蘭可以先支付兩萬的20%，然后把東西給他看一下，如果難度不大，他可以接受兩萬的價格。

葛蘭想，要是他不能破解，然后在請個厲害的。

葛蘭快速地支付了20%的款項，對方約他在地表區的某個倉庫見面，就在他準備好出發前往約定地點時，卻突然接到貝拉的電話。

事情很緊急，她約他盡快見面。

葛蘭有些疑惑，他將自己與閃電見面的位置附近發給她，請她過來。

他提前到了約定的地點，等了半個小時，貝拉卻沒有出現，發出去的信息沒有回復，他只好前往與閃電約定的地點會面。

（求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