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約商流火見面,一點便宜沒有占到,還被她打了一巴掌,惹了一肚子氣,和李佩媛商量好狼狽為奸后,就先回七王子府等著商流火上門了。
半路上商流火遇上了一升回來稟告:“姑娘,月世子被抓進七王子府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不是說讓他半個時辰后再去嗎?”
“世子是半個時辰才去的,去了后就......就和七王子吵起來了,然后......”
“呵呵,倒是長出息了,也好那我去看看。你先回家跟傲雪說一聲,要是我們回來的太晚,不用等我們用膳了?!彼犃艘簧幕胤A笑著說,然后扭頭對澄明囑咐了一聲,就隨著一升離去。
“好?!背蚊飨铝笋R車看著她慢慢走遠,才嘆了口氣。在茶樓聽到她說七王子的那些話,讓他心里一陣子的感慨。想不到她會有如此想法,多少女子打破腦袋想要進七王子府。而她卻不屑一顧,還甚為不恥。
都不知道她家的人,是怎么教導她長大的?居然有這么離經叛道的言語?幸虧旁邊沒有別人?;仡^一想又不禁啞然笑了,自己一開始不就是被她的與眾不同所吸引,情不自禁愛上了她嗎?
這時李佩媛從暗處慢慢走出來對著他喊道:“明哥哥?!?
“……?”澄明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怎么會在此時聽到李佩媛的聲音?她今日已經出嫁了,自己真是魔怔了。
他搖搖頭轉身就要走,下一刻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子從暗處走出來。澄明驚訝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有句話想問問你,不然我不會偷跑回來的?!?
“我們已經沒有好說的了,你已經出嫁,而我也定了親。不會再有別的可能,李小姐還是不要胡思亂想的好?!?
聽到澄明如此堅決的回絕了自己往下說的話,李佩媛一下子激動起來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堅持,只是一個笑話?這怎么可以?于是她大聲的打斷了澄明的話,對著他急切的說道:“明哥哥,她與你無任何助益,你只是一時興起而已,是不是?”
“你錯了,因為我喜歡她,所以非她不可?!?
“可是明明你和玉嬋都訂婚五年了,成親之際都是她從中作梗,才最后被逼著退婚,怎么會喜歡她?”
“這些都是竇玉嬋告訴你的吧?我和她退婚,是因為無上道人說我是天煞孤命,不是我命中之女的人,和我成親會被刑克而死,所以她才會同意退婚。
她和我定婚五年,只是因為是父母之命,我并不喜歡她,所以她恨我,利用你打擊我。這些她是不會告訴你的,不然怎么維持她溫柔善良的名聲?而商商就是我的命中之女,她能遏制我身上的煞氣。
最重要的是我愛她,所以為了守在她身邊,我明知道她已經有了別人,還是讓祖父私下里,請求陛下為我賜婚,我也不計較名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騙人,你是騙我的!玉嬋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會欺騙我?我不相信!”
“以竇玉嬋的聰明,如果不是真的無可挽回,你覺得她會讓著你嗎?我是大王賜婚,誰都不能破壞。這一點她非常清楚,此前你們兩家被陛下禁足就是最好的例證。就是因為她知道你會這樣,才會讓你上當,所以她讓你出頭,出了事她就可以置身事外了,也連累不到她父親身上。你明白了嗎?”
這樣的結果讓李佩媛徹底絕望了,她總算明白了一切原因,但是為時已晚。自己逃婚回來已經沒有了退路,連家也不能回了。
“那現在我該怎么辦?我偷偷逃婚回來,就是為了你。對了,我有可以讓你回心轉意的秘藥,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明哥哥……,你就委屈一下吧!”
看著李佩媛近似自言自語的瘋話,澄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緊接著他還來不及看清,李佩媛已經一揚手,一陣發出異香的粉末沖著他和二升的臉揮過來,隨后他們倆就都失去了知覺。
此時的商流火還在七王子門前,等著門房通稟里面的人,她來找舜月。段宇澈和舜月正在前院書房互懟,門房是倪素素的人。
此時雪兒早已經回府,并把那封信交給了她。所以商流火上門來,她暗地囑咐門房的人故意怠慢她,并沒有稟報給段宇澈。
段宇澈和舜月一直被瞞在鼓里,不知道商流火來了。商流火正在七王子府外焦急等候,二升臉色蒼白跌跌撞撞的跑來說:“姑娘,澄公子出事了。你走后我倆被李佩媛算計,被她迷暈了,等我醒來澄公子不知去向。”
商流火此時一下子明白了,今天這事的蹊蹺之處是為了什么?這是一個專門設計她和澄明的局。想到這里她先安排二升去衙門報官抓李佩媛,然后放開喉嚨高聲喊道:“段宇澈......,段宇澈……你出來……你個王八蛋聽到沒有,沒死……就快點出來見老娘!”
門房和院內的下人,聽的商流火怒火沖天的叫罵,嚇得大氣不敢出。普天之下只見過這一位,敢如此放肆的連名帶姓如此叫七王子。
段宇澈聽到喧嘩聲,立即詢問府里的人是誰這么大膽子,在他的家門口放肆。下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告訴他是商流火上門來了。久不見人開門,就生氣了。
段宇澈聽完氣得一個窩心腳就把人踹了出去,“你找死!為何不早點來報?”
那個寺人顧不得喊痛連滾帶爬的爬起來,跪在地上哆嗦著回道?!巴踝渝f您正在書房見客,不是要緊事莫打攪?!?
段宇澈冷冷的譏笑兩聲說:“呵呵,什么時候這府里變成她的天下了?你們又是什么時候不把我放在眼里,變得這么聽話了?”
那個內侍聽了大驚,趕緊求饒:“王子饒命,奴婢不敢!”
“滾!”
“是?!毙√O嚇得屁滾尿流,慌亂的爬起來去給七王子妃報信去了。
段宇澈立即來到門口,看到商流火橫眉倒豎的怒氣沖沖看著他,也不覺得她無禮沒有規矩,心里忍著氣既激動又酸澀。
“小商兒,你怎么來了?”
“段宇澈,我現在沒有心情給你解釋,立刻把雪兒交出來,你若壞了大王的安排,你當知道后果。有什么不明白去問你的女人吧!舜月跟我走,我們先去找澄明再進宮面見大王。二升已經去帝都衙門報官,至于后果如何?……哼哼,王子殿下,你好自為之吧!走了!”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拉著舜月走了。
倪素素得到消息,帶著一眾侍妾和丫鬟也急匆匆的趕來,正好聽到了商流火最后說的話,一時嚇得渾身一哆嗦。段宇澈當然明白商流火話里的意思,他死死盯著倪素素咬著牙問:“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知道誰是這個府邸的主人嗎?立刻把雪兒叫來。”
倪素素哆哆嗦嗦的支吾:“是,妾身不是有意為難商姑娘,下人來回稟時,正趕上孩子在哭鬧,所以沒有及時請她進來。剛好下人稟報說你正見客,所以......”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任憑你們這些女人糊弄?你恐怕是自持身份比她高,故意為難她吧?她的親事是父王親自指定的,父王在這里面有什么謀劃,連我們兄弟幾人都不得而知,也不敢隨便問。
若是因為你這蠢婦壞了父王的大事,會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要是你不能勝任王子妃的位置,只要我愿意,有的是人等著進我的府邸,我并非非你不可。你最好祈禱他們夫妻別出事,不然此事若是牽連到誰?到時就自請出府請父王治罪!”
“都是妾身怠慢了,請公子責罰。”倪素素此時已經嚇得冷汗林林,臉色煞白的躬身給段宇澈行禮告罪。
雪兒被斬天拖過來扔在地上:“賤婢,你最好把今天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否則立即杖殺你全家。”
“公子饒命,公子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請饒雪兒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雪兒沒有想到商流火這么快就找了過來,此時她嚇得不敢隱瞞,就把在茶樓和李佩媛相遇,隨后回府找人拖住舜月,引開商流火算計澄明的事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說!你為何要去清韻茶樓?”段宇澈死死盯著跪在地上的雪兒冷冽的厲聲問,雪兒渾身哆嗦著卻不敢說出實情。
“哼,來人拖出去打二十板?!?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雪兒被拖出書房外面,按在木凳上啪啪打起來。一旁的倪素素和七八個侍妾,嚇得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公子我都是因為愛慕您啊,這么多年我安分守己待在您身邊,從來沒有外心。那妖女不知好歹看不上您,奚落您在府里像個頭牌夫君,為了權勢出賣自己討好幾個女人。就是身份再尊貴,她也不稀罕,我聽了氣不過才這么做得?!?
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一眾人在旁聽得兩股戰戰嚇得魂不附體。
段宇澈臉色黑的都快滴出水來了:“你以為小商兒是個蠢貨?她現在得父王看重,在太學人脈高漲擁有大批擁簇者,我拉攏巴結她都來不及。你以為你是誰?我把你放在身邊這么多年已經仁至義盡。你一介奴婢伺候主子本就是你應盡的本分,你卻得隴望蜀心思越來越多。你以為我不知道呢?原來想著你伺候我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想落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給你留幾分臉面,你倒是越發的不知進退了。你不說也沒事,一會兒斬天就會派人查清楚!拖下去!”
“公子……公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公子……再給我一次機會,公子……”
半個時辰后商流火帶人來到了,司徒府名下的一家來福客棧。在二樓一間上房,見到了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澄明和李佩媛??吹缴塘骰鸪霈F在門口的那一瞬間,他身發冷臉色煞白絕望的閉上眼睛。
在客棧醒來看到自己和躺在床上的李佩媛那一刻,他就已經絕望的失去了理智,崩潰的一把掐住了李佩媛的脖子。想把這個算計他,壞了他清白的惡毒女人立刻殺了。
李佩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澄明,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讓她本能的掙扎著說:“明哥哥,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會死?!?
“如果我此生因為你而失去商商,我寧愿一死,也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不能,你的命……只有我……能救。”
“如今我寧愿一死,也不想再看到你這個賤人!”
就在李佩媛翻著白眼快要昏死過去時,商流火一腳踹開了門。李佩媛第一次感激她及時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也第一次后悔認識了澄明。剛才看到他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她就從心底里往外冒涼氣。只要她敢說嫁給他,她相信自己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來人,把李佩媛捆了,送澄明回華陽伯府?!鄙塘骰鹗裁匆矝]有問吩咐完后就轉身往外走,外面走廊里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商……商……”他心里都快悔青了腸子,后悔沒有聽她的話,防備那些對她有敵意的人。后悔沒有把李佩媛放在心上,自己卻栽在她的算計下。
“先回家歇息吧,有事以后再說。”商流火嘆了口氣,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走。
李佩媛看到澄明絕望又狠絕的眼神,總算明白了一個事實,就算下了蠱她也得不到這個人。怎么會是這樣?她絕望的意識到,現在自己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所以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商流火那一刻,新仇舊恨一下子全涌上心頭,她尖叫一聲瘋狂的朝著她撲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得這個地步,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刺啦?!鄙塘骰鸺皶r一側身,右邊的衣袖從肩頭,被李佩媛手里尖銳的簪子劃破。同時一個紅色瓷瓶,從李佩媛的袖袋里掉到地上摔得粉碎。沒有站穩的商流火正好倒在那些碎瓷片上,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一個白色的小蟲順著她手上的傷口鉆了進去。
可是李佩媛卻是知道的,她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這一刻她終于相信了澄明說過的:商流火才是他的命定之女的這個說法。老天何其不公?為什么這個妖女運氣這么好?自己籌謀了這么久,前思萬算兜兜轉轉都擺脫不了宿命的安排,最后還是成全了他們。
她惡狠狠的瞪著商流火發了好半天呆,突然發狂的大笑“哈哈哈……嗚嗚……”接著又嚎啕大哭了起來。
直到衙門的人來把她帶走,此時施蘭青也從丫頭哪里得知李佩媛逃婚的消息。騎馬返京找她,正好碰上衙役押著她往衙門走。
從圍觀看熱鬧的人的嘴里零散的議論中,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心里暗自慶幸老天保佑!幸虧還沒有把這個惡毒瘋狂的女人娶回家,不然自己得惡心一輩子。
另一邊的商流火和舜月一路無話默默地回到家,郁悶的連晚膳都沒有吃就回房了。一夜輾轉難眠,次日一早就和舜月一起去了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