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最豪奢的店叫“南家三姐妹”,顧名思義,是一家風俗店。靠著上品的食材和店員出眾的姿色,來往的商人或是豪客都喜歡來這里消費一把。
店里最大的包間叫“天國”,是成田武專屬的房間。
他此時就陷在沙發里,左手摟了個金發黑皮膚的豐滿女人,正滿臉堆笑地對右手的男人說著話。
“荒板老弟,要不要嘗嘗這個紅雕,是剛從水之國冰鎮運過來的上品。我上次吃到都不記得是多少年前了,味道絕了。”
姓“荒板”的男人看起來二十出頭,此時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扶著佇在地上的短劍,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生魚片,他的臉上都是笑意,眼睛卻很冷漠。
“確實很鮮美。”
“是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還有這個,木葉來的精米布合大吟釀,難得的好酒,來來來,我給你倒上。”
一支筷子擋住了成田武的手臂,還是笑意盈盈的臉,“不好意思,成田先生,任務期間,不能飲酒。”
成田武撤回倒酒的手,高興道:“專業,專業。我的安全交到幾位手上,真是一點顧慮都不會有了。”
荒板卻沒有這樣的自信,提醒他道:“我們也不能保證你絕對的安全,畢竟有些‘人’不能以常理計算。”
坐在荒板旁邊的年輕少女對他撒嬌道:“哥哥這么厲害,除非是半藏大人親至,不然誰會是對手嘛。”
荒板看著少女,眼中露出寵溺的神色,他敲了一下少女的頭,輕聲對她說教道:“這世上又不是只有雨隱一個村子,有實力的人多的是,就算在雨隱,我也不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少女抱著他的手臂搖晃了幾下,不依道:“我不管,反正在彩的心里,哥哥就是最強的。”
成田武也插話道:“就是,荒板老弟,一個大男人還沒有妹妹有魄力,這怎么行,要不要來杯酒壯壯膽?”
荒板又恢復了那種職業假笑,對他說道:“不要讓我再重復了,成田先生,任務期間——”
成田武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禁止飲酒,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忍者雖然自身實力強大,但是規矩也太多了,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要我說,還是當個有錢人最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吃最好的食物,住最好的房子,睡最火辣的女人。”說完他的手又不老實地在女人身上摸了一把,引得女人發出一陣嬌嗔。
背身站在門口的年輕人不屑道:“那錢又不是你自己賺得,有什么好得意的。”
荒板板著臉訓斥了他,“三井,成田先生是我們要保護的對象,你要對他尊敬一些。”
成田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沒關系,荒板老弟。我明白年輕人的想法,他只是在嫉妒我罷了。錢不是自己賺得難道不是幸福的關鍵嗎?賺錢的事情由弟弟來負責,讓作為哥哥的我來享受,我明白,我明白,這樣完美的人生讓你嫉妒了,小伙子。你看樣子才15、6歲吧,是不是還沒有嘗過女人的味道?嗯,一定沒有,你們忍者一次任務賺得錢也太少了,哪里有錢來享受女人呢?怎么樣,要不要請你消費一次,小伙子?”
名叫三井的少年被說得滿臉通紅,他只是張嘴吐出幾個“你”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了,成田先生,不要欺負三井了,他只是年紀還小,有些不懂事。”
成田武瞇了瞇眼,笑道:“哈哈,既然荒板老弟這么說了……那我們繼續吃?這道銀鱈魚的刺身也是不錯的,據說在雷之國的云海里生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成田武是個一米六幾的胖子,但也不能完全這么說,一旦他站起身來,就會顯得壯碩而不是肥胖。就像他平時的表現一樣,看起來是個人傻錢多的人,其實他心里比誰都看得清楚。
正如他自己說的,成田家賺錢的事情全由他弟弟操持,他自己是完全沒有賺錢的天賦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害怕,正因為了解他弟弟是什么樣的人——那是在任何商場困境中都決不放棄尋覓一線生機的男人,所以他才害怕。武田信智絕不會放任自己賺得錢被所謂的大哥流水一樣的花出去,所以他才找了堪藏,有了護衛的力量,信智就不敢動手。
但他還是在怕,他給堪藏的月供越來越多,護衛的力量也逐漸加強。但他越是花錢,越是害怕。害怕信智的平靜和默不作聲,害怕洪水決堤的那一刻,害怕失去手中所擁有的一切。
他已經習慣了有錢人的生活,如果沒有錢的話,還不如死了來得干凈利索。
他小心地討好護衛隊的首領荒板悠一,那是個守規矩的忍者,自身實力又極其強大,曾經幾次遭遇的危機都被荒板輕易化解。所以成田武信任他,依賴他,以至于強迫自己忽略掉他臉上的假笑,以至于強迫自己和他演下去。
荒板的旁邊就坐著他的妹妹,成田武無比痛恨這個女人。雖然荒板嘴里喊著規矩規矩,一旦真的發生了危險,他先救的一定是他的妹妹,成田武心中明鏡一樣。
反倒是那個站在門口看不起自己的三井少年更為可靠,他才是真正恪守任務的人,即使討厭,不耐煩,還是會以任務為第一要義,遇到危險往他身邊躲才是最好的方案。
至于隊伍的最后一個人,好像叫什么南賀成,是個對荒板惟命是從的家伙。眼睛經常到處亂瞟,好像墻縫里藏著敵人一樣,總之是個怪家伙,不怎么靠得住。
現在這個怪家伙湊到了荒板的身邊,低聲問他:“隊長,已經過了12個小時了,他真的會來嗎?”
荒板用指尖轉著劍柄,笑著回答他:“不要擔心,阿成,他一定會來的。他可是專斬不義的斬鬼劍士啊,現在這么多‘不義’聚集在這里,他怎么忍得住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