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用泥巴往臉上一拍,再東涂西抹一番,脫下華貴的櫻草斗篷,換上了一套短打,接著往衣袖上腰身上割了幾個裂口。他站起身邁開八字走了兩步,嘴角微斜,皺著眉頭,手掌插進腰帶里面,從貴公子活脫脫變成了地痞流氓。
百川也做了類似打扮,然后往脖子上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包上一塊繃帶,等血跡差不多干了,又給繃帶做了污跡處理,接著他把苦無遞給了千葉。
千葉照著鏡子往臉上劃了三道深淺不一的傷口,看起來像是野獸的抓傷一樣。
“南家三姐妹”每晚都會開門,但唯有金曜日(星期五)這一天會全天開放,因為這一天是各個商家進貨的日子,所有的客人也會在這一天過來品嘗最新鮮的食材,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成田武。
兩人走到門口,兩個佩刀的壯漢把他們攔了下來,其中一個眼神陰翳的男人對他們說到:“這里可不是小孩子來玩的地方,不想送命就快滾!”
千葉舔了舔嘴唇,眼神不善地看著男人。
男人被這眼神激怒了,一把抓住千葉的衣襟,惡狠狠地道:“看來你的眼珠子是不想要了,需要我幫你取下來嗎,嗯?”
千葉斜著嘴對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旁邊的百川扯了扯脖子上的繃帶,立刻就有血滲出來,另一只手抽出別在身后的染血柴刀,他紅著眼睛看向男人,病態地說道:“哥哥,需要砍了他嗎?”
另一個男人伸手攔了一下,指了指百川身后還在滴血的柴刀,低聲勸道:“別沖動,這兩個小鬼可能剛殺了人。我去找阿花來,你小心點。”
阿花是三姐妹里的老末,年近40還風韻猶存,她專門負責處理來店里搗亂的難纏貨色。她到門口的時候男人已經收手站在門口了。她一邊心里感嘆這兩個男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貨色,只是長得兇惡,遇上兩個表現兇狠的小鬼就怕了,一邊露出職業化的笑容面向兩個少年。
“喲,小弟弟,年紀這么小就想來體驗大人的生活嗎?”
千葉使勁挺了挺下身,揚了揚下巴得意道:“等你體會了小爺的勇猛就知道誰在體驗誰了。”
百川被這狂言浪語驚得有些臉紅,不過還好他臉上的泥厚看不出來。阿花也輕啐了一口,說道:“大言不慚,況且你們帶夠錢了嗎,姐姐這里可是不便宜哦。”
千葉拍了拍腰間的錢袋,打開袋扣,里面有一沓厚厚的印了圖像的紙,他抽出其中一張拍在阿花的胸口上面,囂張道:“別他媽廢話,小爺有的是錢,趕緊讓我們哥倆進去,順便讓我這兄弟開開葷。”
阿花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張10000兩的紙幣,用手輕輕揉搓紙面,確實是熟悉的觸感。再想到千葉那錢袋的厚度,她一下感到臉紅心跳,渾身燥熱,對守門的兩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就把千葉和百川引進門去。
她迅速地進入了職業狀態,嬌笑道:“有錢就是爺,爺今天想玩什么花樣,想要什么樣的姑娘都隨您。”
千葉一臉無所謂地說道:“先給我們開個最大的包廂,有什么好吃食全都上來,沒看見我兄弟餓了嗎?姑娘什么的之后再說。”
百川癡傻的“呵呵”了兩句,聽到吃的口水從順著嘴角流了下去。
阿花暗暗鄙視他們的粗俗,然后笑著說道:“我們最大的包間已經包給了成田家,不如給您安排小一點的,吃食都是一樣的。”
“成田家?”千葉一皺眉頭,晦氣地揮了揮手說道:“那就換間小的,酒肉照上。”
阿花有些驚訝千葉的妥協,相比弟弟的癡傻,哥哥卻是顯得相當精明,和三教九流的人相處都能從善如流,真正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怕是不好對付。不過只要能解決了他,那一袋錢就可以改姓花了。
阿花嬌嗔了一聲,就這么貼著他進了屋子。
“三姐妹”經營了很多很多年了,所以她知道怎么樣安排客人最合適,花錢越多的豪客,越喜歡好的位置和房間,這樣的房間不光是里面隔音良好環境舒適,有時出門還能碰到生意的“機會”。所以零星的散客被安排在一側,貴客和豪客安排在另一側。
千葉和百川被帶進的包間,就在成田家的包間的斜對角。
與此同時,真介出示了成田家的身份牌,進了場子。接待他的是個黑發的美女,正是三姐妹的大姐。她穿了一身露肩高開叉的黑裙,上面紋了些花鳥圖樣,一只手托了一支燙金煙桿,聲音也如衣服一樣性感。
“真介執事來小店有什么事嗎?”
真介露出了迷醉的神色,又趕緊低下頭好像怕唐突了佳人,雙手攏在袖子里說道:“二掌柜托我來給大掌柜送信,煩請當家通融一二。”
女人慵懶地說道:“好說,大掌柜在老地方,真介執事只管自去就是了。”
真介低頭應是,等過了轉角還回頭貪婪地看了一會兒女人,直到女人注意到這視線轉過頭來看他,他才慌張地往里走去。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大掌柜,二掌柜托我給您帶話。”
三井在門后握緊了苦無,通過鏡子反光門上貓眼看過去,低聲問道:“是個老頭,怎么處理?”
成田武認出來人的聲音,說道:“是自己人,放他進來。”
與此同時,茨木進了店,兩個男人躺在他身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鎖定了店里最里側的位置,做出了拔刀斬的姿勢。
沙發上的少女猛地坐起了身子,對荒板說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