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鐘后,桐月拿了包很大的禮袋下來,又大又肥,她吃力的拎著,余令見狀走上去,搶過她手里的禮袋,兩步就搬到一樓。
余令雙手拿著禮袋,兩根繩子一手一個打開,全都是零食,很多稀奇沒見過,和一些只有臨西市有的特色美食,她這是把超市搬空了吧。
桐月說:“這個是給你的,玉子和思佳的,我都郵寄給他們了。”
余令難以接受,“你給我們每個人都這么多嗎?”
“對呀。”
余令:“那有空我們大家請你吃東西。”
“東西就不用了,”桐月微抿唇,“你們帶我出去玩就好。”
“行。”余令環(huán)視四周,沒什么話可說下去了,便說,“那我走了。”
桐月點頭:“好。”
余令拎著袋子,發(fā)力,把禮袋砸在背上提著,“我走了。”
桐月陪他一起出院子,她關上鐵門,轉身回屋子,余令突然又返回來,“喂。”
桐月轉身,“啊?”
余令微彎著腰,痞痞地笑著,“明天去上課嗎?”
桐月想了想,“可能要晚點。”
“行吧,那你早點回來,”余令挑眉,“沒有你在旁邊吵我,我都不習慣了。”
桐月會心一笑,“我后天回學校。”
余令開心一笑,“OK,走了。”
桐月回到屋子,拿了澆水壺往里面放了包藥水,就拎著水壺到紅杏樹前,澆灑,把整個樹干澆濕透。
她就回二樓。
房間里的小沙發(fā)茶幾上有壺保溫桶,桐月拿起杯子到了杯溫水,然后到行李箱里拿出整整半個行李箱的藥。
她拆了一盒又一盒,一顆又一顆的藥,這次藥物的增多,和打了一個星期的針,讓她意識到自己病情過于嚴重。
桐月每過幾個月就要定期復查,這次還是桐博帶她回臨西市,到臨西第一醫(yī)院復查的。
每次都是。
但一路上他們說話從不超五句。
桐博有意無意的一直在瞞著桐月她的病情,只是讓她安心打針,安心吃藥,從此之外,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以前桐博對自己視作掌上明珠般疼愛,自從江孜晗回來那時開始,一切都變了,自己也失去了最疼愛自己的父親,而母親的好,也總是藏著掖著。
她其實一直都痛恨著江孜晗。
可那次和她第一次通話,才發(fā)現,自己根本恨不起來她,反而有點喜歡她。
這是親情嗎?
在醫(yī)院的生活,她也習慣,每日每夜的抽血,一天八瓶藥水,吃飯只能吃流食。
回去打完針后,整個人都感覺重獲新生。
不再乏累,不再莫名其妙的難受。
吃完藥后,桐月也就躺下睡。
她再醒時,太陽都爬上被單,那道金燦燦的線,猛烈地照進房間,把整個房間映成金色。
桐月以為是清晨那段溫光,可那道光照得人滾燙,按開手機,查看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
按照時間來算,她睡了15個小時。
她最近越來越貪睡。
有時,她都怕一睡醒不來。
桐月去廁所洗漱,洗漱完后,她就下樓打開屋子門,今天陽光很刺眼,地面被曬的滾燙,風都含著熱氣吹來,院子的紅杏樹都被曬得垂下頭。
她又拿出澆水壺,又添了半包藥水給樹澆下。
又給其他花草,澆水干凈的水。
完事后,她覺得餓了,可她沒什么胃口,但總是惦記著余令那道西紅柿雞蛋面。
看了看時間,應該還有時間可以來幫忙煮一碗吧。
【在嗎?】
余令:【?】
【有事就說。】
桐月轉頭就坐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打字。
【你在家,還是學校?】
余令:【家。】
【有什么事就說,成不成?】
桐月:【我還沒吃飯,你能不能幫我煮你上次那碗西紅柿雞蛋面,我覺得好好吃。(可憐)】
余令:【有食材嗎?】
桐月:【有。】
余令:【等我五分鐘。】
桐月放下手機,到廚房冰箱挑了個小西紅柿和兩個雞蛋,蔥,小米椒,蒜,她洗凈,切開裝盤,等著余令來做。
覺得有些熱,她就開了一樓的中央空調,連廚房都安排到。
電話鈴聲響起,桐月小跑到沙發(fā),拿起電話接通,“喂?”
“你家門關著的。”
桐月放下電話,打開屋門,又頂著烈日打開鐵門,才站在太陽底下沒一會,皮膚表面就被曬地發(fā)燙。
門外的余令滿臉通紅,兩側還掛著汗珠,校服外套被他綁在腰間,夏季校服穿在里頭,看起來眉清目秀,校園男神。
桐月著急招呼他進來。
余令一進門就往廚房趕,看著臺面準備好的食材,“還知道準備啊。”
“你是跑來嗎?”
“嗯。”余令已經開始洗鍋,燒水,在等水燒開之余,他就和她閑聊。
“怎么這么晚還沒吃呢?”
“剛睡醒。”桐月見他滿頭大汗,貼心問道,“你要不要喝水啊,或者紙巾。”
“不用不用,大男人嬌情什么。”
“行吧。”
因為食材提前處理好的緣由,面也就好得更快。
余令一頓操作下,廚房都滿溢出鮮香。
七分鐘后,面條出鍋。
余令貼心幫她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謝謝你啊,”桐月看著他的背影說,“你也趕緊去上課吧。”
余令卻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一腿搭在一腿上,吊兒郎當道:“喂,我?guī)湍阒箫埑裕憔瓦@么急著趕我走?都不感謝感謝我,沒良心。”
桐月也坐下,“不是,你不上課嗎?”
余令把校服解開,放在椅靠上,“我請假了。”
桐月微張口,“你請假干嘛啊?”
“不好好讀書,你高考怎么辦?”
余令靠著椅背,“你別管我,我可以的,上二本綽綽有余。”
“……”桐月氣得吐血,“不是上一本它不好嗎?”
“好啊,”余令可行可不行的態(tài)度,“可我上不了,我有什么辦法。”
“我?guī)湍惆桑蓖┰抡J真地說,“你的基礎,再多做幾道試卷,習題,一本肯定可以。”
“桐老師要開課啦?”
桐月回頭,吃面,“嗯。”
余令嗤笑,“那謝謝你了?”
桐月嗦面,滋溜滋溜,“不謝。”
“那你慢慢吃吧,”余令起身,“我走了。”
桐月放下筷子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是,請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