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女朋友來了。

楊晨宇跟她們交代完后，就抱呂思佳進車后，再走回來，把余令也丟到后座，他也自然而然地坐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桐月坐在前座。

司機師傅見他們年齡都看起來很小，就好心勸道：“你們啊那么小少喝點酒。”

楊晨宇笑著說：“知道了，偶而偶而。”

桐月靠在車窗，她最近身體越來越乏累，動不動就要大喘氣，連飯都有些吃不下。

半路上。

余令有些清醒，腦子卻還是昏沉的，他看了看旁邊楊晨宇，問道：“你怎么來了？”

楊晨宇失驚，“我操！你啥時候醒的。”

“幸好醒了，等下你自己走回去，我就不抬你了。”

“我需要抬？我直接走直線。”

“你牛逼。”

…

快到上次他們分別的岔路口。

余令突然揮手，對著司機說：“停停停，在這停就好了。”

司機踩下剎車。

楊晨宇：“你瘋了吧，又不是不能開到你家那邊。”

余令打開車門，“散散酒氣。”

桐月跟著一起下車。

兩人同時把車門關上。

桐月跑到余令旁邊，扶著他的手，怕他走著走著就倒下了。

楊晨宇降下車窗，對著他們說：“到家發信息。”

“好。”桐月揮手和他們告別。

余令撇開桐月的手，“我自己可以。”

“那你慢點。”

余令一個人走在前面，速度時快時慢。

桐月跟在后面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好累好累，她一個腳步，都踩得非常重，生怕沒踩穩就摔到了。

余令走得很快，沒兩眼就發現他不見了，但他步子穩應該沒多醉。

桐月也沒多想，以為他先回家了。

直到回家下樓梯時，發現余令坐在自己家門口前的樓梯上，背對著她，抬頭看著天上。

桐月也順著他，一起朝天上看去，滿天的星，此刻的星星比任何時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它們既不眨眼，也不閃爍，群星閃耀，守護著浩瀚的夜空。

她也沒多想，坐在余令旁邊，用哄孩子的語氣問：“星星很美是不是呀。”

“然后呢。”

“然后。”桐月偏過頭看他，“趕緊回家睡覺吧。”

“你最近怎么了？”余令低下頭看她，“越來越沒，當初見到那么活潑。”

桐月眼睛輕眨了眨，嘴一抿，臉上顯出一種美妙而又慈愛的笑，“怎么會，就是最近事多。”

“什么事啊？”

“你咋八婆了呢。”桐月嫌棄道，“以前巴不得我少說話，現在怎么還管起我的事。”

余令：“……”

余令正過頭，沉默了很久，他雙手撐膝，站起，“走了，回去睡覺了。”

他剛下兩格樓梯，桐月就叫住他。

余令回頭。

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沒有塵埃的海水，很濕潤，有些許淚水，目光是那樣悲慟。

余令突然心慌，眉毛皺了皺，單鳳眼里往上挑了挑，“怎么了？”

“我想和你們一起過年。”

“看煙花，穿新衣服，如果會下雪，就一起打雪仗，最好可以一起放孔明燈許愿。”

“你又來，”余令笑罵道，“現在才夏天都不到呢！傻子。”

桐月微微笑，“可以嗎？”

“只要你不回家過年，當然可以啊，”余令面對她，他的背脊挺直，瘦而不柴，白T配合月光，少年的風姿，天質自然，“到時候，我們帶你去瘋。”

桐月靦腆地笑了笑，也站起身，對著臉紅，腦子不糊的余令說：“你真帥，也很好。”

“啊？”

“我記住你的話了，”桐月真誠地笑，“只要我不離開這，過年你就別想甩掉我。”

“好，那你回去吧，”余令打了個哈欠，“我也困了。”

桐月：“拜拜。”

余令轉身就回家了。

而桐月站在原地，呆了好一會，才離去。

……

第二日，上學。

余令和楊晨宇每次都踩點來班上的，一進班上最容易讓人注意的是第一大組空著的兩個位置。

余令一來還是有些突兀，他旁邊沒人。

這可是星期一，她竟然沒來。

以為是遲到，沒想到一早上都沒來。

中午放學，余令路過桐月家時，見她院鎖著，屋子大門也是關著的。

余令推著車放到院子，回到家中餐桌，問道：“媽，桐月今天怎么沒來呢？”

“她回家去了，”周小依說，“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下個星期回來。”

“哦。”余令心想，她怎么沒跟自己說，“她怎么了？”

“不知道。”

飯畢后，余令回到房間剛躺下，就覺得應該給桐月打個電話，想法一出就立馬行動，他起身坐在寫字桌上，拿起電話撥打給她。

響了四十多秒都沒人接，直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他才掛斷。

怎么回事？！

一個星期后，他們連月考都考完了，果然試卷上有桐月出得題，難度都提升了一半，很多人都沒寫出來，還說超綱了。

沒想到一聽說，是學生出的，每個人都自愧不如。

星期天當晚自習，余令剛準備下階梯時，習慣性的抬頭看了兩眼桐月家二樓，沒想到，有光，開燈了。

他有些驚喜地跑下去，見鐵門也開著，客廳燈也亮著，他禮貌性的喊了喊：“有人在嗎？”

桐月從樓上而下，回應道：“有啊，誰啊。”

“是我啊。”

桐月剛到大門口，見是他，步子定了定，微笑問候道：“放學啦？”

才一個人星期不見，發現桐月頭發長了不少，劉海都遮住眉眼，她穿著粉色睡裙和白色拖鞋，才幾天啊，瘦了一圈，可臉卻大了一圈。

“回來啦？最近干什么去了？”余令邊說邊走進院里。

“回家一趟。”

“回去去干嘛啊？”余令打趣道，“還以為你再也不回來咯，不想跟我們一起過年了。”

桐月：“不是還早嗎？”

“……”

什么時候他們對話互換了呢？

是舍不得吧。

“那你還回去嗎？”

桐月略過他的問題，突然說：“我帶了好多吃的給你們，等等我給你拿。”

“噯，”余令看著她跑去樓上，自己獨自嘟囔道，“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