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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廬山面目

三人一路往道觀山臺階上走去,邊走,解風塵邊將自己這次的來意說了出來,須彌真人聽了李不凡推選武林盟主的事眉頭微微一皺,便又快速舒展開了,他說:“解師侄,若是有空,可在我道觀山盤桓幾日,你說如何?”

解風塵卻說道:“須彌師伯的好意小子心領了,只是如今春節將至,師父叫我們撒完拜帖便回蜀山過年,而雁北離蜀山相去甚遠,我就不便留在道觀山上了。”

須彌真人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倒也不好留你,不過今天卻不早了,不妨就在我道觀山留宿一晚罷。”

解風塵抬頭看了看天,現在已是申牌時分,過不一會便要天黑了,而雁北夜晚寒冷無匹,確實是不好連夜趕路的,于是便答允了下來。

道觀山地處北方,冬天夜晚的道觀山飛雪飄零,道觀山上只有松樹和竹子,這種酷寒,也就只有這兩種植物能夠生存下來,道觀山上房屋與蜀山上并不一樣,蜀山上大多是那種一排屋子一個院落,院子里一株樹木,而道觀山則是那種四合院似的院落,道路交錯,每一個院子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第二日解風塵吃過早飯,便急急下了山去,這次是由須遠真人親自送解風塵下山,還牽了匹快馬來,算是對之前的事情賠禮道歉了。

一路往南而去,這次來到黑水邊水流已經沒有之前那般湍急了,解風塵便低調的坐船過了江,也沒在靺鞨人小鎮里休息直接進了中原。

這一日來到巴蜀境內已經是第三天了,而從巴蜀邊境到蜀山,路程上又得耽擱上一天時間,眼看天色不早了,于是解風塵便找了一間客棧住下,要了一斤牛肉和一壺美酒,欲待好好痛飲上一回,畢竟上了蜀山,師父李不凡向來嚴厲,是不準弟子私下喝酒的,即便逢年過節,一人頂多也就兩碗,解風塵何許人也?千杯不解飲,人送外號“酒俠”當然這是蜀山上別人對解風塵開玩笑的,畢竟蜀山劍派不準飲酒。

解風塵先是要了兩斤酒,然后咕嚕嚕就喝上了一大口,隨后夾起一塊牛肉干,送到嘴里,那滋味,簡直神仙莫及了。

“喂喂,老板,五香珍寶魚,土豆燒雞,再來兩碗豆腐腦。”這聲音吼的極大聲,解風塵轉頭去看,那是兩個穿著黑袍的男子,一者蓄著一席長長的胡須,面容有些枯瘦,一者顴骨突出,臉上有些胡渣看著有些邋遢,只是他的左眼,卻被一塊黑布蒙著,看樣子,應該是個獨眼龍。

解風塵感覺那二人渾身煞氣,一看就不像是一個好人。解風塵打了個哆嗦,也不去瞧他們,自顧自的在那飲酒,雖然不瞧那二人,但感官還是一直留意著他們的,讓人覺著有些奇怪的是,那二人吃飯的時候一直不曾說話。

解風塵喝完了兩斤酒,臉上已經有些醺醺之意,便起身前去結賬,老板接過錢之后,解風塵正欲上樓休息,晃眼之間,卻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二人脖子上……萬蛇谷,他們怎么在這?”解風塵背上冒出冷汗,原來那二人脖子上正有萬蛇谷記印的刺青,解風塵之所以認出,是因為前兩個月在伏龍山上時,曾看到過萬蛇谷門人豎的那些大旗,雖然顏色各有不同,但圖案卻都是一樣的,是三條黑色的毒蛇!

解風塵心想:如今尋真魔教與這萬蛇魔谷狼狽為奸,來我巴蜀境內,只怕是想對我蜀山劍派不利,需得留意這二人的去向。中原魔教共有兩個,一個便是尋真教,另一個則是萬蛇谷,兩者多年來其實一直都有隔閡,只是不知為何,今年這兩派竟然狼狽為奸。

解風塵回到房間內,他房間窗戶正對著客棧門口那條道路,只要萬蛇谷那二人一出來,他便能夠知曉,他打算跟著這二人,看他們要去哪里,順便探聽一下他們此行的目的。

過了一頓飯時間,果不其然,那兩個萬蛇谷之人從飯店里走了出來,兩人并排行走,稍加注意,便可看見,他二人無時無刻不把手放在刀鞘上,生怕有什么變故。

解風塵住在客棧二樓,他一個翻身出了窗,悄無聲息便出了客棧,與那兩個萬蛇谷門人始終相隔兩丈,前兩人走得大路,解風塵則一直靠道路兩旁的房屋做遮掩,走了好一會,那二人竟然不知不覺間,從小路出了城,一路不知往何處趕去。

出城之后,這二人顯然就放松了許多,手也從刀把上拿開了去,解風塵也就不必提心吊膽,生怕被這二人發現了。

夜色朦朧,陣陣寒風把人臉吹得生疼,那二人不知不覺就已經進入了一個山坡,山上有幾盞燈火亮著,走近來看才發現那是一間破廟,兩人走到破廟前便將身上的黑色斗篷摘了下來,原來斗篷之下,是一身錚亮的鎧甲,上面雕刻著一條條妖異的毒蛇,蛇眼是由綠松石鑲嵌著的,看著仿佛要迷人心智。

兩人走進了廟里,這大門一關,解風塵便施展輕功三個大步上了房頂,揭開一張青瓦,悄悄觀察著廟里的情況。

廟里有一座彌勒佛像,不過早已布滿灰塵,顯然荒廢已久,佛像前,生了一堆篝火,篝火旁圍著三個人,都是穿著那件妖異的鎧甲,方才進去的那兩人落坐之后,坐在佛像下的那個人面色有些發紫,看樣子是因為常年與毒蛇打交道的緣故,他橫了后來那兩人一眼,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都不注意時間的嗎?”

帶著眼罩的那人便說道:“大人,方才路上遇到點變故,這才耽擱了時間。”說著,與身旁那個蓄著胡須的男子對視了一眼,顯然是在撒謊。

不過那紫臉男人并不在意,說道:“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那我也明說了。”說著,環視一圈左右兩首的四人繼續說到:“你們是巴蜀四個堂的堂主,想必已經知道本座今日叫你們來所謂何事了。”

那四人并不接話,看他們臉色,并沒有半點疑惑,想來那紫臉人所說是真。

紫臉人哼了一聲,說道:“后天咱們少谷主將與尋真教聯姻,咱們巴蜀是必經之地,若是有什么差錯,唯你們是問,”

紫臉男子說了這話之后,哪料一旁一個看著有些中性的男子卻拿出一把折扇,扇了一扇,用雌性的嗓音說道:“喲,紫龍使大人好大的架子,您可別忘了,這巴蜀是青龍使大人的地盤,可不是你紫龍使大人的玉陽。”

那紫臉人,也就是所謂的紫龍使眼睛一虛,眉頭一皺,冷笑兩聲說道:“桀桀,這么說來,紅蛇堂主是不肯聽本座的話了。”

那紅蛇堂主把玩著自己的發絲說道:“不敢不敢,紫龍使大人的話,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堂主怎敢不聽,只是不知,這事情,青龍使大人可否知曉。”說這最后一句話時,這紅蛇堂主眼睛直愣愣的盯著紫龍使,臉上滿是玩味的表情。

紫龍使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站起身,仰頭大笑道三聲,忽然又立馬停下,滿臉怒容,從懷里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那紅蛇堂主與周圍的三人見了那張令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隨后眾人目光又落到了那紅蛇堂主臉上,眼神里滿是斥責。

其實萬蛇谷共有四龍使,十六個堂主,四個龍使分別掌管,玉陽,巴蜀,湖南,江西,四個行省的分舵,每個龍使座下都有四個堂主,而因為四龍使各是一地之主,所以,誰都不服誰,今日這在座五人除了紫龍使,其他都是青龍使座下的堂主,本想揶揄紫龍使幾句,卻沒想到紫龍使竟然攜帶了萬蛇谷谷主的谷主密令。

那獨眼的黑蛇堂主見事態不對,連忙起身說道:“紫龍使大人息怒,紅龍堂主平日疏于管教,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紫龍使冷哼兩聲說道:“黑蛇堂主,你干什么,難道見了谷主密令還不快跪下,見密令猶見谷主本尊,難不成,你們的青龍使大人是這么教你們的嗎,嘿嘿,那我回了龍谷之后,可得好好跟谷主大人進言一番,就說……巴蜀,青龍使違逆谷主大人號令,教導屬下不敬谷主大人,有叛谷嫌疑啊。”

黑蛇堂主聽了這話,額間冷汗涔涔直下,連忙跪在地上,身旁三人也是一起跪了下去,方才還氣勢滔滔的紅蛇堂主,現在嚇得連話也不敢說了。

黑蛇堂主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大人,方才是我們魯莽,這事,不關青龍使大人的事,錯都在我們幾個,還望谷主開恩,給我們降罪。”

紫龍使嘴角上揚,說道:“其實,這事,谷主大人或許也不會知道,”說到這里,黑蛇堂主聽了,眼神放光,看著紫龍使,說道:“多謝大人開恩,但凡大人號令,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紫龍使卻說道:“欸,打住,我可不敢命令你們幾個,你們幾個是從我這接受了谷主大人的號令,谷主大人英明神武,壽比南山!”

聽了這話,那四個堂主也一齊呼喝。

紫龍使坐了下來,說道:“好了,后天,你們率領自己堂下的兄弟,切莫發生什么意外,否則,谷主大人唯你們是問!”

“是。”

說完之后,這五人便一一出了這間破廟,而屋頂上的解風塵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心想:原來萬蛇谷和尋真教竟然要聯姻,也不怪之前狼狽為奸,這事,一定要告訴師父他們,決計不能讓他們得逞。

想畢,待那五人走了約莫一柱香時間之后,解風塵便下了屋頂,一路往城里趕去,到了客棧他也不休息,向掌柜要來文房四寶將這次偷聽到的內容寫下之后,又出了門來到鏢局。

這大半夜的,鏢局的人早就睡著了,不過解風塵不管不顧,連忙將門敲開,開門的那個鏢師都好不耐煩,看模樣都快要拔刀相向了,若不是解風塵亮出了兩枚元寶,只怕早已經與那鏢師交上了手。

解風塵委托那鏢師將這封信交給蜀山劍派掌門李不凡,其實這種委托并不多見,畢竟這年頭雇鏢師送信,成本實在太高,不過鏢局的鏢師雖然有些見怪不怪,但收了錢也只好乖乖辦事。

做完了這一系列的事,解風塵也就松了口氣,回到客棧又問掌柜要來一壺酒,痛飲而下,草草入睡,不過這一夜翻來覆去,顯然是心事重重。

解風塵心想:看來我得在這城里待到后天了,畢竟時間緊迫,若是師父不能及時收到信,那便壞了事。

于是接下來這一天,解風塵都是在這城里閑逛喝酒,希望發現一些萬蛇谷和尋真教的線索,不過顯然是毫無收獲的,畢竟那萬蛇谷能做到如今這般龐大,谷里都非等閑之輩,這等重大的事情,自然不會聲張。

第三天一早,太陽才剛朦朧升起,解風塵就已經在一家靠著城門的包子鋪坐下了,生怕錯過了事情。

果不其然,不過多久,便聽到了敲鑼打鼓聲漸漸從城門之外傳來。

解風塵探出腦袋望了過去,城門外一道人流不疾不徐便向城里走來,其實尋真教與萬蛇谷相去不遠,只是要經過巴蜀,這才讓解風塵誤打誤撞給碰到了。

那一道人流一看便有百來人,長長的隊伍全是身披銀甲,帶著紅花,那套銀甲正與解風塵之前破廟中所見不二,看來這些人表面是來送親,實則各個都有絕技是來當保鏢的。

街道兩旁的鄰里聽到了熱鬧都是跑來圍觀,口中都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又要娶新娘子了,心中又是好奇新娘子何等面貌,只恨不能揭開新娘子的頭蓋,來看看真面目。

解風塵草草結了帳,隱藏在人流里,靜靜的看著這條人流。在新娘坐的花轎前是一匹白色駿馬,光這匹馬就可以看得出新郎絕非一般人,畢竟目露兇光的駿馬可不多見!

而白馬上的新郎官,也就是萬蛇谷少谷主萬無失,他長著一張瓜子臉,丹眉鳳眼的,看起來可能有些中性,不過眼睛里卻有隱藏不住的英氣,解風塵曾經聽師父李不凡說過,萬蛇谷少谷主萬無失是一個武學天才,傳聞他十五歲就已經殺過上千人,是一個笑面虎!解風塵乍見之下固然有些懷疑師父說過的話,但看到他腰間那把有不少豁口的長劍,便不再懷疑了,那柄長劍怎么看都像是嗜血的兵器,沒殺過百人以上是不可能有這等煞氣的。

萬無失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他身穿華服,面容英俊,眼睛環視四周,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睛最后落在了解風塵臉上,起碼有五個呼吸左右。

解風塵看了眼萬無失再看看自己,不由覺得有些相形見絀。其實解風塵的輪廓臉型都比較折中,若非有雙桃花眼,絕對就是大眾臉,比起萬無失來,實在是有些云泥之別。

一陣冬風掠過,寒氣不由讓解風塵打了個哆嗦,遠遠看去,那頂花轎的小窗簾被吹開了,里面坐著個溫婉爾雅的女子,他靜若處子,微微的,仿佛看得見她掀開的頭蓋下的容顏,一點朱唇,一只玉鼻,那對杏眼正在看著窗簾外的景象,她的眼神中看得出那份蒼涼,那份孤寂。解風塵見了,卻是呆在了原地。

那,那女子,我在哪見過?

腦海中,回想起了郡州城里,那荷塘月色,仿佛,那轎子里的人此時正坐在那里,也是那陣風,吹得梅花瓣四處飄搖,吹得她的那頂紗帽都飛了出去,那姑娘,紗帽下的五官,也是這般模樣。

她是允兒?不,不會的。

他看到了那女子的容顏,即便自己口頭上曾說過自己什么也沒看到,但那都是假的,他曾經被那容顏吸引的忘了時間,一眼萬年。

允兒,是允兒又怎么樣,她嫁給萬蛇谷的少谷主又怎么樣,她是云中我的女兒又怎么樣?我心里只惦記紹雪姑娘一人。

紹雪?她,允兒,怎么也有和紹雪一樣的眼睛?一樣琥珀色的眼睛,那眼睛我這輩子,只見紹雪有過,難不成紹雪是允兒的妹妹?

解風塵冥思苦想,腦海中回憶不斷,最終,像是尋覓到了什么味道。

是了,紹雪便是允兒,允兒便是紹雪,紹雪和允兒是一個人,真名定是叫做云紹雪。解風塵啊,解風塵,人家姑娘長得如此好看,之所以戴上紗帽,只是為了怕你認出她的眼睛,允字和云字本就近音,你這輩子朝思暮想的紹雪,其實早與你見過面了,實在是造化弄人,眾里尋她千百度,她卻在燈火闌珊處!

可是,她,她為什么要嫁給那萬無失?定是他比你解風塵英俊了很多,你一直以來都只是單相思罷了,那她郡州城時,為何要對我說那些話?

“你為什么要走?”

這是允兒當時問的話,解風塵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當時允兒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的。

是了,是她惱我蓬萊島上時不告而別,她定是被云中我那個大魔頭逼迫的。想到這里解風塵又給了自己兩個巴掌,花轎里的那人見了卻有些驚訝,又有些心疼。你罵云中我,不就是罵紹雪妹妹的父親嗎?可是,云中我本就是魔教的大魔頭,師父要是知道你喜歡上了魔教教主的女兒,定然……定然是不會同意的,哎呀,管他那么多了,我喜歡的就是紹雪,這輩子,也只喜歡她一人,不行,我得跟她解釋清楚!

解風塵打定主意,眉頭一皺,便沖出人潮,大踏步往那頂花轎走去,沿途路人見了,臉上表情無不驚愕,又有些嘲弄的意味,顯然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看待解風塵的。

這次前來送親的,尋真教五行護法都有來到,而解風塵還從這些人中看到了昨天破廟里見過的那個紫龍使和一個臉色發紅的老者,想來是萬蛇谷四龍使中的紅龍使了。

這七人見了解風塵也有些驚訝,本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使命告訴他們,決不能讓解風塵到花轎前。

紫龍使率先躍下馬來,他手中拿著一根黑藤手杖,看模樣彎彎曲曲有些滑稽,不過,解風塵卻不敢大意,要知道在萬蛇谷中能勝任四龍使的人,武功絕非泛泛之輩,若在平日里,解風塵是不敢與之抗衡的,不過今日他卻沒有那般顧忌。

錚的一聲,解風塵長劍便已經出鞘,紫龍使黑藤手杖與解風塵長劍相撞竟發出金鐵之聲,可見紫龍使的黑藤手杖材質不凡。

紫龍使揮舞手杖,虎虎生風,每一杖都掃向解風塵要害,從他認穴之準不難看出紫龍使實戰經驗有多豐富,幸虧解風塵練過洗髓經,認穴雖不如紫龍使那般準確,但也大概可以看出他打的是自己哪些穴位。

解風塵運起三步采蓮,將紫龍使招數一一避開,他不戀戰,一個倒掛金鉤將紫龍使手杖踢開,旋即便借力沖將了出去。

紅龍使見了不由桀桀怪笑道:“紫龍使啊紫龍使,咱倆兄弟這么多年沒見,本以為你的鞭石神杖該有所進步才是,哪料連個后生小子也留不住。”

紫龍使怒目一鎖紅龍使雙目,哪料紅龍使假裝沒看到,隨意便避開了去,于是說道:“這小子身法有古怪,你若是厲害,你去試試看。”

紅龍使自然是看出解風塵身法不俗,心中有些駭然,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身法武功卻不容小覷,嗯,可能是哪些武林高手易容而來的。心中自己掂量了幾分,便說:“你紫龍使沒留下的人,若我留下了,那豈不是掃了你紫龍使的面子,咱倆兄弟的關系可不能毀在這小子手上。”

紫龍使冷哼一聲,道:“大言不慚!”

眼看解風塵步履生風,就要趕到花轎前時,聽到一聲齊喝:“拿來的毛頭小子,不識好歹,還不快快退去!”

這聲音自解風塵四周傳來,聲如震雷,解風塵心想:是尋真教五行護法了。他小時候隨魔教前任教主凌長生上蓬萊仙島時,曾見過這五行護法,那時候這五人武功已經是頂尖之輩,過了十來年,那更不用說了,雖說解風塵如今武功精進神速,但以一打五,可謂是毫無勝算。

解風塵冷汗已經流下,可是他不愿停下腳步,那五行護法一拍馬背,正待一齊殺來時,卻聽見一聲喝止:“切住,別傷了他。”

五行護法一聽聲音,便知道自己家主人的女兒是與這小子是舊相識了,但又想起教主說過,不論怎樣務必確保少主成功嫁到萬蛇谷,心中好不糾結,但轉念又想,這小子也不見得就要搶婚什么的,于是只好原地待命。

領頭白馬上的萬無失看了這一幕,眼睛一虛,說道:“哼,想不到,我未過門的妻子竟與這種市井小民有交結。”

紅龍使問道:“那少主,你看,不如由屬下和紫龍使一起去把這小子帶走,在野地里……”他筆畫了個封喉的動作。說完就要下馬。

萬無失卻是一笑,滿臉嘲弄的說:“慢著,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怎么在我面前搶人,順便,看看我這未過門的妻子長得怎番模樣。”紅龍使心中即使詫異,卻也不敢違逆。

即便出了這種事情,花轎也依然不疾不徐往前走去。解風塵眼看沒了阻攔,急忙跑到花轎的窗下,解風塵一面拍打花轎一面說道:“紹雪,紹雪,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見我一面好嗎?”

花轎里卻一直沉默無言。

解風塵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惱我當初不告而別,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是師父到仙島上將我帶回了蜀山,可能這樣說有些逃避責任,你惱我,刺我一劍我也毫無怨言,你見我一面,就算將我殺了我也快活。”

花轎里依舊無言。

“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來,一直夢想見你,當日百香谷里,我不知道你便是紹雪,你帶了紗帽,我認不出你,因為我心里只有紹雪一人,所以,才離開了你。”

“你還來干什么?”

花轎里,過了良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解風塵聽了這話,先是一呆,隨后欣喜,說道:“我想,和你從頭來過。”

“你快走吧,若再不走,這些人會殺了你的。”

解風塵臉上露出笑容,低聲說道:“能在死前見你一面,那又有什么怨言。”說完眼睛放光,口中大叫一聲:“得罪了。”便一躍上了花轎。

看到這一幕五行護法都是驚駭不已,當即就躍下馬,顧不得之前云紹雪說過的話,就要亂刀將解風塵斬成爛肉。

但解風塵動作何等之快,霎那間就已經進了花轎,一把橫抱起云紹雪,又一掌將花轎頂棚打破,一躍而去。紹雪嚇得直接叫出了聲。

街坊鄰里見了都是驚呼,但見一個青衣男子抱著穿紅衣蓋著頭蓋的新娘子沖天而起,那景象都可以傳給下一代聽了。

解風塵一把揭開紹雪的頭蓋,今日涂抹了胭脂口紅的她,看上去更加動人,她側著臉,不看向解風塵,眉黛微微緊促,有些著惱。

她說道:“你,你放開我。”

解風塵卻是大笑,右手兩指一捏她鼻頭,說道:“哈哈,小美人,入了本大爺的魔爪,就休想逃走啦。”可是他的眉宇間卻顯得有些落寞。

紹雪將他這細微的表情捕捉到了眼里,心中一時有些酸楚,過了一會,吐了吐香舌,說道:“哼,再信你一次好了。”

說完臉上有些發紅,那是比胭脂水粉更紅的紅。

兩人沿著房頂一路逃離,身后五行護法緊跟而上,反而是那個做新郎官的萬無失,面上卻無表情。

紫龍使問道:“少主,難不成就這么放他們走了嗎?”

說了這話,卻不見萬無失有什么回答,紅龍使心中只想,看來這小姑娘并不符合少主的口味。于是道:“少主,這小姑娘果真入不了您的法眼,咱們也不必與那尋真教聯姻啦,改日讓小的給你找比這小姑娘美上十倍的女子。”

哪料萬無失卻冷哼一聲,說道:“見過她一面,我便再也愛不上任何人了。”

“為何?”紅龍使問道。

“因為稱她為美人后,這個詞便沒人能配得上了。”說道這,萬無失臉上露出兇光,繼續說道:“既然我得不到她,那就不能讓任何人得到,哼。”說完這話,忽見萬無失袖籠中游出兩條黑色的小蛇,小蛇吐著信子,連舌頭,也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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