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齡作牛公碑

【原文】

張九齡為相，明皇欲以涼州都督牛仙客為尚書①，執(zhí)不可，曰：“仙客，河湟一使典耳。擢自胥史，目不知書，陛下必用仙客，臣實恥之。”帝不悅，因是遂罷相。觀九齡集中，有《贈涇州刺史牛公碑》，蓋仙客之父，譽之甚至，云：“福善莫大于有后，仙客為國之良，用商君耕戰(zhàn)之國，修充國羌胡之具②，出言可復(fù)，所計而然，邊捍長城，主恩前席。”正稱其在涼州時，與所諫止尚書事，亦才一年，然則與仙客非有夙嫌，特為公家忠計耳。

【注釋】

①牛仙客：現(xiàn)甘肅靈臺人，開始只是縣小吏，因多次立功升遷至尚書，后官至左相。②充國：即趙充國，字翁孫，精通兵法，為人沉著冷靜，有謀略。

【譯文】

張九齡在擔(dān)任宰相時，唐明皇打算將涼州都督牛仙客升為尚書，張九齡堅決反對，說：“牛仙客僅僅是河湟地區(qū)的一個使典，從小吏提拔上來，又不識字，陛下如果一定要任用牛仙客做尚書，我實在感到受到了侮辱。”唐明皇很不高興，因此免去了張九齡的宰相之職。看張九齡的文集有《贈涇州刺史牛公碑》這篇文章，寫的是牛仙客父親的事情，而且對他的評價很高，說：“（他的）福分沒有比有個好的后代更好的了，牛仙客是國家的賢臣，使用了商鞅獎勵耕戰(zhàn)的政策，實行了趙充國治理胡羌的戰(zhàn)略，說的話一定會去做，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出好的成果，設(shè)下的計策也一定可以成功，捍衛(wèi)了長城邊防，皇恩隆重。”寫的正是牛仙客在涼州時的所作所為，距離張九齡阻攔他擔(dān)任尚書這件事只過了一年，由此可見，張九齡并不是跟牛仙客有舊怨，只是為國家考慮盡忠職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