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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76號來客 (2)

  • 刺殺
  • 李梟
  • 3993字
  • 2014-07-04 15:26:18

“還有,前天那批被抓進去的人怎么樣了?”土肥原是在受不了他們假惺惺地吹捧了,打斷他們問道。

“他,他們被關在中級法院的監獄里,目前我,我們正在營救。”一向口齒流利的伍立群回答的有些結巴。

“你倒是說說怎么營救?”土肥原追問道。

伍立群忽然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是這樣的。我已經派人去中級法院刑庭庭長肖漢青的家里恐嚇過了……”

土肥原打斷了伍立群的話接著問道:“你是怎么恐嚇的?”

“我給他送去三顆子彈,在報紙上關于中美日報館被砸的消息上標注了一下。”

“如果恐嚇不成呢?”土肥原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伍立群。

“呵呵!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人一見到子彈就怕得發抖,我太了解他們了。”伍立群頗為自負地笑了起來,還看了看旁邊的丁世村。

丁世村依舊沒有說話,兩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好像對這件事有著自己的看法。

土肥原看了看表說道:“特工總部剛剛組建沒多久,一下就抓進去八個人,而且都是行動隊的,務必要把他們救出來,否則就是得不償失。”

伍立群和丁世村聽土肥原要走,忙站起身來弓著腰相送。

“特工總部以后就交給你們了。軍統和中統撤出上海以后還潛伏下了不少鼴鼠,我們對他們的方針是,一要打,二要拉。先拉拉看,不行就打,也可以先打,對他們進行威懾,然后再拉!”土肥原叮囑道:“而且現在維新政府剛剛成立,汪先生又在上海籌建各個事宜,用你們中國話來說是百廢俱興啊!特別是現在的長沙會戰,皇軍的推進有些艱難,就是因為這個,上海現在不斷地有人發表反對大東亞共榮圈的言論,而且還出現了游行集會,矛頭直指汪精衛。據情報透露有不少民間和幫派,以及蔣介石的一些特工機構也盯上了汪先生,尤其是中統和軍統這兩大機構。你們是軍統和中統出來的,所以汪先生的安全交給你們,明白了嗎?”

“是!我們明白!”伍立群和丁世村幾乎異口同聲地答道。

土肥原轉身要走,卻又回過身來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問道:“今天的報紙你們看了沒有?”

“沒來得及看,怎么?”伍立群和丁世村對望了一眼問道。

土肥原聽罷甩下那份報紙說道:“看看吧!今天一名憲兵的尸體在明尼西路上的一條巷子里被發現,死了大概兩天了。”

伍立群拿起報紙看了幾眼抬頭問道:“您的意思是叫我們……”

“這不關你們的事。憲兵被殺有憲兵司令部處理,不行就交給特高課,怎么輪也不會輪到你們。”土肥原說罷背著手:“我的意思是叫你們當心點,這上海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次是皇軍憲兵,下次不知道該輪到誰了。”

“還有。”土肥原說道:“我前些日子見了一次重光葵。”

土肥原說著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我們日本軍政要員與我的想法都一樣,一見到他那條腿,我就不寒而栗。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重光葵。”

土肥原走后,伍立群把那份報紙隨手一扔,給丁世村泡了杯茶,遞到他手里笑著說道:“這是老頭子薛奎送來的西湖龍井,世村兄嘗嘗味道如何?”

“好!好茶!”丁世村呷了一口靠在松軟的沙發上瞇著眼睛稱贊道。

伍立群笑瞇瞇地,但心里暗罵道:媽的,給你點面子你他媽不知道姓什么了,還他媽好茶?

“老頭子身體如何?”丁世村端著茶杯問道。

“還好,前兩天我還去他家見了一面,就是總念叨你。”

“那就好。”丁世村想了想說道:“近來我還聽說兄弟你在上海大展拳腳,連以前二處潛伏下來的上海站站長徐重霄都被你活捉了?”

“嘿嘿!哪里哪里!”伍立群被丁世村這么一捧,頓時興致盎然地說道:“不瞞兄弟說,活捉是活捉了。可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電椅、老虎凳子、辣椒水,哪個沒用過?可他死活就是不招,最后居然要咬舌自盡。后來上面下了道密令,秘密處死了。”

“可惜啊!”丁世村惋惜道。

“可不是嘛!”

“以前與立群兄辦《社會雜談》,合作甚歡,轉眼一過居然快十年了。想起那個時候還幫著老蔣口誅筆伐汪精衛,現在卻又來到了這里,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哪!”丁世村眼睛望著窗外感嘆道。

“呵呵,是啊是啊!”伍立群在嘴上應承著,忽聽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就不耐煩地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一副流氓打扮的黑衣男子,男子進來就不假思索地說道:“老,老板,任務完成了!”

“急什么?有話慢慢說!”伍立群往丁世村身上使了使眼色,那流氓這才反應過來,咽了口唾沫說道:“按您的命令,我把子彈送去了。”

“哦?那肖漢青反應如何啊?”伍立群問道。

“我見他老婆嚇了一跳,肖漢青好像,好像沒什么反應。”流氓遲疑了一下答道。

“什么?一點反應也沒有嗎?”伍立群疑惑地問道。

“他表現的比較謹慎,除此以外沒別的反應,后來他們進房間了我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明天還是按著原計劃行事,你先下去吧!”伍立群等流氓走后就朝丁世村自嘲道:“唉!上海這個破地方天天除了殺就是殺,弄得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怎么?不見效果嗎?”丁世村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了。

“嗨!我們注意這個肖漢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家伙好像專門與我們作對,幾次任務只要被抓就會屢屢栽在他手上。對了,世村兄有何高見?”伍立群問道。

丁世村想了想,他知道這是土肥原剛才說的那個恐嚇任務,由于是伍立群親手操辦的,自己就算有高見也不好說什么。但是丁世村轉而又一想,自己剛剛當上特工總部的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何不借此機會露個臉呢?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沒有,呵呵!立群兄親手操辦的事我哪敢指手畫腳?”丁世村笑道。

伍立群心想你這招以退為進當誰還看不出來?想當年兩人一起辦《社會雜談》雜志的時候丁世村就是雜志社的主任,而自己還是副主任。丁世村話不多,但是總是話里有話,弄得自己經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現在到了特工總部,他居然又爬在了自己的頭上,而且說話還是這么不陰不陽。伍立群越想越氣,心里就像煮了鍋開水似的咕嘟咕嘟直冒泡,燙的五臟六腑好不難受,但是臉上卻堆上了笑對丁世村問道:“世村兄這是哪里的話?你我兄弟多年,還有什么話不好說呢?”

丁世村聽了他的話這才開口問道:“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但說無妨。”

“那個叫什么肖漢青的,這件事發生之后我看了報紙,今天沒來之前我就查過他的資料。這個人平時斷案鐵面無私,從沒有貪贓枉法的記錄。以前有多少人為了讓他法外開恩恐嚇過他,你曉得不?甚至連咱們的老頭子薛奎手下那幫徒子徒孫抓進去后也找過他,軟的硬的都用過了,老頭子甚至還親自上門找過他,可他呢?該判的判,一點面子都不給老頭子。”丁世村說著看了伍立群一眼。

伍立群聽了這話靠在了椅子上說道:“是啊!我也聽老頭子說起過,聽說他當時臉都氣綠了!”

“所以,”丁世村接著說道:“我懷疑他被人策反了,或者正在策反中,亦或者他本身就是某個黨派的。”

“立群兄指的是?”伍立群顯然沒想到這一點。

“共產黨,共產黨抗日最積極。當然,也不排除是老蔣那邊的。”丁世村說道:“所以這事咱們不能這么辦。”

“那依你的意思?”伍立群的身子向前傾了傾問道。

“這種知識分子就像那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所以恐嚇只是前奏,是手段。咱們的目的是叫他宣判咱們的人無罪,最好能當庭釋放。恐嚇是必要的,咱們還可以直接去找他,告訴他如果不按咱們說的做的話……”丁世村說道這里故意賣了個關子,停住了。

“怎樣?”伍立群按捺不住了。

“很簡單,做了他們全家。而且他,這個肖漢青,必須得死!”丁世村嘴角微微地翹了翹,很輕松地說出這句話,頗有些得意的樣子。

伍立群聽完看著丁世村的臉,他那往下耷拉的小三角眼此刻好像有一種憧憬,一種極為陰險的憧憬。他好像忽然發現了自己比丁世村少了的那點東西,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現在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這種東西叫做殘忍,叫做不擇手段。雖然殘忍自己也有,但是相比之下還是遠遠地差一大截,如果沒有殘忍,在上海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是站不住腳的;如果不能不擇手段,那自己很可能下一秒就淪為別人的槍下之鬼。

伍立群又看了看對自己這個主意頗有些自負的丁世村,心里突然閃過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他的槍下之鬼,他這樣想著。

與涼爽的上海相比,重慶的天氣卻悶熱多了。

這幾天羅家灣19號門前與往常截然相反,有些靜的出奇,時不時有那么幾輛黑色的斯蒂龐克牌的轎車駛進來,過不了多久就又匆匆離去。車上是什么人,來干什么,外人無從得知,任憑你看著緊閉著的黑色窗簾胡亂猜想。

今天又是一個悶得叫人抓耳撓腮的天氣,灰蒙蒙的天空上沒有一絲浮云。直到下午三點才有一輛車停在了羅家灣十九號的門前,一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男子下了車就神色匆匆地一路小跑直奔二樓的局長辦公室,甚至都忘了將衣領上的扣子系上。

跑到門口他才剎住腳,清了清嗓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整了整衣服上的皺褶,然后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辦公室里的人發出低沉的聲音。

男子推門進去,只見戴笠坐在辦公桌后面,正饒有興致地在手里把玩著一把非常精巧別致的手槍,時不時還用手絹將它小心翼翼地擦一擦。

桌子上擺著兩顆子彈,一顆豎著,另一顆倒在它的旁邊。灰蒙蒙的大霧天辦公室里沒有開燈,氣氛異常,就像戴笠心里想的東西一樣,對男子來說,是摸不透的。

他不知道戴笠叫自己來究竟要干什么,他只知道這是一次密召,是戴笠親自點名叫自己來的。

“報告局長,直屬行動隊詹生前來報到!”男子一個立正站得筆直,提高了嗓門喊道。

“聲音別那么大,讓我一個人聽見就行了,坐吧!”戴笠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來。他那張撲克臉跟身上的中山裝一樣筆挺的甚至沒有一絲皺褶,板的讓人看了心里發毛,不知道下一秒鐘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

“是!”

看這個詹生的臉頂多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但是眉宇間卻透出一種老練,一種對人情世故淡而處之的老練。尤其是他兩道濃眉下堅定有神的目光,顯示出一種比同齡人多得多的沉穩。

“前幾天我去你們的訓練場探訪了一下,你的槍法不錯嘛!我這些日子幾乎找遍了軍統重慶站、武漢站、長沙站這些大站的行動隊,最后才發現踏破鐵鞋無覓處。”

“你為什么要來軍統?”戴笠突然問了這么一個問題,接著說道:“這里既不能發財,也不能當大官,干咱們這行的,每天就像行走在刀刃上一樣,稍有差池就萬劫不復。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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