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半路,尤卿發現這是她的書,可全在顧言之手里,她很過意不去,“顧言之,分我幾本唄。”
顧言之并未停下腳步,直接拒絕,“不用。”
“那幸苦你了。”
剛才在教室,有很多人,他們都沒怎么說話,她有很多事想問他,現在只有他們倆人了,尤卿問:“顧言之,你看到我不開心嗎?你不想讓我當你的同桌嗎?”
“沒有。”
“你這是回答第一個問呢?還是第二個?”尤卿轉過身來看著顧言之,“或者是兩個的?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看到我很開心,你想和我成為同桌?不過,你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上次見面的時候咋沒發現你像只愣頭青呢?”
“你是讀《十萬個為什么》長大的嗎?”
“我讀過……”不對啊!尤卿看著顧言之道:“顧言之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么能暗地里嫌棄我呢?”
她性格是有些活潑,但可安靜可話嘮。只是這個話嘮,目前只在顧言之的面前體現過。
“算了,看在你幫我搬書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尤卿停下腳步,伸出右手,“顧言之,未來的一百天請多多指教。”
顧言之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的手,眼里有丟丟嫌棄的意思,話里也是,“你覺得我可以長出第三只手?”
呃……她這時機似乎選錯了,“那啥,先欠著,不急不急。”顧言之抱著書,沒法和她握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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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早操回到教室,發現只有顧言之和尤卿,水木非走到他的座位,伸手搭在顧言之的肩上,“言之,你沒去做早操?”看到擺放在尤卿桌上的書,便問:“咦,尤卿,你去領書了嗎?”
“對,顧言之和我一起去的。”
水木非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好友,“言之,你今天怎么突然這么好心?”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顧言之嗎?不僅接受旁邊有女生,還帶人家去拿書。
“手!”
這語氣,果然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縮回手,水木非問:“尤卿,你和言之認識嗎?”只有認識才能把這一切解釋得通。
“見過一次。”
上次數學競賽,她走進考場,第一眼見著的人就是顧言之。
那時候,陽光剛好落在他的身上,翩翩少年,目似星辰,眉如墨畫,鼻若懸梁,下頜像最優秀的雕刻家手中的雕刻刀勾勒出來的一樣。
她一時間竟看呆了。
尤卿的父親和兄長,都是長得格外好看的人,可以說她從小到大會有那么一點點的視覺疲勞。
可見著顧言之,她才知道,原來只是還沒認識他而已。
那時候,她就決定要和他做朋友。而現在,他們已經是同桌了。那離朋友的距離還遠嗎?
喲,原來是見過一次的,怪不得,水木非問:“我們家言之是不是很好?”
有些好奇水木非口中的“我們家的”是什么意思,但尤卿沒有多問,她回答道:“他很好。”
顧言之側過身來,“水木非,我什么時候成你家的了?”
現在的他和尤卿是面對面的。發現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顧言之回過頭來看她。
“你猜?”終于找到一個眼光和他一樣的人,水木非很開心。他向尤卿伸出手,“我一直認為能發現言之是最好的都是非常聰明的,就像我一樣。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水木非,很高興認識你,你叫我木非、非非都可以。”
尤卿笑了笑,握上他的手,“非非,我是尤卿,家里人和朋友都叫我尤尤,你也可以這樣叫我。”不是她不想叫他木非,只是這兩個字的音像是在喊“母妃”。
真上道,不像顧言之這家伙從來都是叫自己的大名。水木非豪氣道:“行,尤尤,哥以后罩著你。”
“那先謝謝非非了。”這是第一次有人說罩著她,尤卿感覺還不錯。
顧言之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聽著他們有些親密的稱呼,他問:“水木非,你沒覺得“非非”與“如花”差不多嗎?”
“……顧言之,我要和你絕交!”別人不知道如花,水木非自己還不知道嗎?他堂姐養了一只斗牛獒犬,名字就叫如花!
“你確定?”
“我說笑的,不絕交。”他現在可是一株菟絲花……是萬萬離不開顧言之的。
尤卿聽著他們的談話,她和趙歡顏也是這樣相處的,不在同一個班了,還挺想她的。
同學們接二連三地進來,休息了幾分鐘就上課。
上午剩下的兩節課都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個小個子的男人,很愛笑,笑起來能看到他微黃的牙齒。
他一開口,尤卿就豎起了耳朵聽。果然,人不可貌相,英語老師用純正的英式口音瞬間收服了她。
她之前的那個英語老師講課很生動,學生們也學得很好,但就是口音有些差強人意。
英語老師早就知道了轉學過來的尤卿,他用英文說了幾句,大概的意思就是介紹他自己以及表達他對尤卿的歡迎。
尤卿站起來,笑著用純正的英文回復。她并沒有出過國,但是她的父母在國外待過幾年,她的口語都是母親教的。
“我聽過很多人說英語,你們這個年齡說得這么好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高中最后一個英語演講比賽,尤卿同學有沒有興趣參加?”
英語老師突然看向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人,“顧言之同學,這次的比賽要不要也參加一下?”
不等他們回答,英語老師又道:“就讓顧言之和尤卿作為代表去參加這次的英語演講比賽,大家有異議嗎?有異議的話可以說出來,你們知道我很明主的。”
“沒異議。”聽了尤卿剛剛那一口流利的英語,同學們自愧不如。至于顧言之,他們只聽他說過一次,至今言猶在耳。
“老師……”水木非把他的手高高舉起,“老師,您真英明。”要沒聽過尤卿說英語,他是想和顧言之一起參加的。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三中的學生都以為他們做老師的不喜歡顧言之,只喜歡水木非,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顧言之這孩子,他們想親近,那也要看夠不夠資格。而這些事,不便說給大家聽,以至于大家都誤會了他們。
英語老師看了看水木非,道:“今年增加寫作,我記得你作文寫得不錯,我們班就你和陳言諾一起參加。”說到這里,老師掃了一眼大家,“其他同學有異議嗎?有異議的話可以說出來,你們知道我很明主的。”
“沒有。”
“那就這樣安排了。剛剛我點到名的四個同學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把這次參賽的資料給你們。好了,現在開始上課了……”
老師又開始用他的聲音向大家詮釋英文的美。
就這樣,除了水木非,其余完全不在狀態的三人就被定下了。
尤卿用一只手撐住腦袋,她其實并不想參賽。
三中是半走讀模式,學校并不強制學生住校。但有一點,中午不能回去,午飯必須在學校吃。
這是因為學校里有太多的富公子和貴小姐,他們住的地方來回開車需要很長的時間,為了避免出現一群人遲到學校卻無法應付的情況,這一條規則早在很多年前就定下了。
上完課,大家都去食堂了。
教室里只剩下顧言之、水木非、尤卿和陳言諾四人。第三節課下后,他們去了英語老師的辦公室,了解了關于此次大賽的信息,也拿了資料回來。
但由于資料全放在一起,回來時又恰好上課,并沒來得及分類,現在他們就需要花幾分鐘來做這件事。
幾分鐘后,分好了,大家都去食堂吃了飯。
三中的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尤卿吃了一口,發現果然名副其實。怪不得價格這么高,原來也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