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出城后，分兵二路，角抵社三號人物速兒帶八女向西行，十方帶其余人向北。分道時，夜摩天牽駱駝現(xiàn)身，向十方一行跟去。速兒攔住，勸他別跟了，江湖消息快，文散春死活立馬會知道。

夜摩天：“我不關(guān)心他，覺得你們有趣，想看看。”

速兒被逗笑：“您這么厲害的人物，還看熱鬧呀？跟我走吧，別煩大娘了。”

夜摩天：“讓路，我更想看她。”

相撲女們自恃對山區(qū)熟悉，認(rèn)為一個時辰，足夠無影蹤，忽視了楊家與一般大戶不同。楊家打手是職業(yè)軍人，一個時辰內(nèi)，楊家拿到城外山區(qū)詳盡地圖，搜來向?qū)ВO(shè)定堵截方案。

蒙古軍厲害，能打調(diào)度復(fù)雜的長途運動戰(zhàn)，各股部隊嚴(yán)格守約守時，簡直是美德。多數(shù)民族打的是集中所有兵力的會戰(zhàn)，不敢分散，因為一散即潰，再聚太難。蒙古人世世代代遷徙放牧、集體狩獵，皆是分散后遠(yuǎn)程配合，具備此基因。

漢人亦擅長多股配合，尤精于布陣，動輒封住片江域。其基因在于漢人葬禮、祭祀皆是多步驟多分工合作。組織青年學(xué)習(xí)出殯隊形和祭祖流程，聚眾一多，容易被誣陷為練兵，自古有許多遭定罪的案例。

蒙古崛起之初大量吸納北方漢人，用于長線封鎖、遠(yuǎn)程支援、后方守備。統(tǒng)一北方時，蒙古軍中有九萬漢兵，籌備軍需的十大稅務(wù)官皆為漢人。漢人是蒙古人的家底。

南方漢人堅忍，常一座孤城拖住蒙古軍主力數(shù)年，揚州即是塊英雄地。在暴烈的競爭中，能成為重建揚州的首席大戶，因為楊大官人招募了一批改名換姓的流亡者——抵抗過蒙古軍的南方軍人。

相撲女分兵逃亡，楊家亦分兵追擊，速兒一隊被楊長子一隊追上。她們是引開敵人的棄子，武藝較弱，交鋒即受傷。速兒帶二女向楊長子沖去，圖謀擒賊先擒王。

楊長子卸下叉尖，掛回腰際，以光桿迎擊。速兒眼中一花，左右二女已倒地，獨留下自己。武藝懸殊，再打招恥，她單腿跪下，認(rèn)輸。

楊長子收桿，她卻順桿躥上，貼身擁抱，抽出叉尖，捅進(jìn)楊長子肋下竹甲，用力即可穿心。

她如淋雨的馬般顫抖：“抱歉偷襲，我知羞恥。楊家哥哥，不要為難受傷的姐妹。”

忘了禁語之戒，楊長子點頭：“我們也有人受傷，一塊送回城。”

離開他身，她面上恢復(fù)血色，揚起手中叉尖：“有本事，你來取！”吐舌一笑，紅似鮮血。

她入了林子，楊長子橫桿攔住追來的打手：“可以了。”月色昏庸，望她去處，有些喜歡。

十方隊伍，被楊大官人率眾包抄，堵在山道拐口。打手燃起火把，楊大官人穩(wěn)坐，旁側(cè)置一張空椅，笑對文散春：“你是賭注，你坐這。”囑咐天郎，留人活命。

天郎宣告，死一位姑娘，扣所有打手半年工錢。十方喊話，她們做不到，女人力氣薄，得下狠手。

楊大官人認(rèn)可。

雙方節(jié)制，各沖出十人。這伙相撲女梢子棍嫻熟，顯出兵器優(yōu)勢，故意讓鹽場叉、道士鏟卡住，再甩起繩系短棍，正中打手面門。

相撲女倒下四人，打手倒下七人。十方喊停，說十人對十人，角抵社贏了。

楊大官人認(rèn)可。

女性之美降臨，十方面若桃花，挑逗情人的笑：“火把燒完，你再追？”

遭女人調(diào)戲，場面不雅，怕她再說什么，楊大官人賠笑：“快走吧。倒下的姑娘，我管醫(yī)。”

十方的笑容全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