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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沖冠一怒性剛強

  • 亂九天
  • 沉影靜璧
  • 3714字
  • 2021-05-25 16:55:09

李白先帶荊涌游覽了越州的名勝古跡,山陰蘭亭的流觴曲水、姑蘇舊臺的寂靜落寞,讓荊涌感悟到了歷史長河的氣象萬千。幾日下來,荊涌越發仰慕李白的真性情,漸漸心生漫游之意。

在越州玩膩了,李白又要出發前去臺州。李白道:“荊兄弟若不想玩了,那我就送你回鏡湖島吧。”

荊涌道:“我不想回去了。李大哥,我也想和你一樣,游歷天下!”

李白大笑道:“游歷并不是我最終的目的,能得皇帝征召為國出力才是我輩中人的使命啊!你年紀還小,應趁著青春年少多學點知識。”

荊涌囁嚅道:“我……聽李大哥說,你是青城派的。我也想……去青城派看看,成為李大哥這樣的人物。”

李白略一思索,便知其意,笑道:“青城派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我師父的武功是很厲害的,我那五個師兄也都有各自的絕技,你想拜入青城派,我倒是很高興!”

荊涌道:“那……我……”

李白道:“不用擔心,我寫封信交給你,他們肯定會收下你的。你到了青城山可以先去見我四師兄,就是酒神的義子。他為人寬厚,若是你……嘿,我就沒法送你了,不過你的坐騎神駿非凡,跑起來倒會耽誤你欣賞一路的美景!”

于是李白當即寫了一封信交給荊涌,自己則一路南下去臺州了。

荊涌一開始不愿回鏡湖島只是因為黃葉那一番話,事后一想,自己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被他人左右行為,更不能依靠他人。荊涌回想這么些年,自己幾乎沒有獨自拿過主意,完全是公孫大娘說什么,自己做什么。

荊涌心想:“既然下定決心要去青城派,就該靠自己的力量,憑著李大哥的書信,終究不妥。我此行去青城派是拜師學藝的,而不是找一處屋檐度日的。”

荊涌一路沿著江道而上,看到一番盛景,更加信心滿滿。到了五月末,荊涌終于來到了青城山腳下。

還沒走到山腳,荊涌發現一路上似乎有很多人都要去青城山。一人說道:“儀典午時就要開始了,咱們得快些。”

另一人道:“甄掌門大壽,蜀地各大門派都會前去祝壽,咱們玉壘派距青城山最近,要是落后于他們他派這面子上可大大的不好。”

荊涌見前一人瘦小精悍,腰懸長劍;后一人高大壯碩,腰懸雙斧。他們身后還跟著數十位后生,似乎是他們的晚輩弟子。荊涌聽不懂蜀地方言,心道:“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江湖人士?附近最有名的門派就是青城派了,莫非他們是青城派的?”便偷偷跟在他們身后。

一行人來到青城山下,只見山門前站著一人,身著道袍,眉清目秀,看樣子不過二十歲。那人走上前去,對瘦子和胖子做了一個揖道:“二人莫不是玉壘派的‘岷江二俠’駱常君和青陽成前輩?家師讓晚輩程琿在此恭迎前輩。”

那瘦子叫做駱常君,胖子叫做青陽成。青陽成道:“此言差矣!你既然自稱晚輩,豈可直呼我倆名諱?你應該叫我‘青陽大俠’,叫我師兄‘駱大俠’!”

駱常君道:“程道長不要理他,他整日沒個正經,胡言亂語。煩勞程道長派人引領我們上山。”

程琿道:“蒙師弟,你帶領兩位前輩上山吧!”一位高大的青年道士應聲而出,恭恭敬敬地道:“晚輩蒙恒,見過前輩。”

青陽成道:“你是青城派第幾弟子啊?你師兄為啥不親自帶領我們,非要你……”駱常君踢了青陽成一下,青陽成就不再說了。

駱常君道:“多謝蒙道長。大家都跟上!”

蒙恒道:“晚輩是青城派三代第三弟子。大師兄在山上幫助大師伯布置會場,程師兄負責迎接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所以只有我和眾位師弟負責帶領各位前輩,望青陽前輩見諒。”

青陽成道:“原來你是第三弟子啊!想來我們玉壘派的面子也很大啊!”

荊涌心道:“看來青城派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自然沒功夫招呼我這個小輩入門,我也不想看熱鬧,還是明日再來吧。”

但荊涌轉念一想:“荊涌啊荊涌,你這是怕了么?拜個師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混進玉壘派弟子的隊伍中,跟著他們沿山路向上。

青城山素有“青城天下秀”之稱,正值初夏時節,迎著陣陣山風,望著參天古樹,青陽成興致頗高,一路上對青城山的景色指指點點的,一會兒跑到山澗飲泉水大贊泉水甘涼,一會兒跑到參天古樹前說這古樹沒玉壘派的大樹更古老。駱常君充耳不聞,而蒙恒卻耐心指教,有時青陽成大笑道“有理有理”,有時卻嘀咕道“放屁放屁”。

走了約一個時辰,蒙恒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青城山老霄頂下的天師洞。天師洞相傳是東漢時期張道陵張天師修煉的住所,其三面環山,一面臨澗,古樹參天,十分幽靜。而此時卻人群嘈雜,原來青城派上下都在為甄掌門的六十大壽做準備,來來往往不是忙碌的青城派弟子就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青陽成指著天師洞前一株古銀杏樹道:“喂,這樹有多少年了?”

蒙恒道:“這株銀杏樹是我道教天師張天師所種,距今約有六百年了。”

青陽成大笑道:“就是這棵了!師兄,師父說過這棵銀杏樹可靈了,朝著它許下的愿望就一定會實現的!你說我許個什么愿望好呢?喂,等等我!”他轉頭一看,卻發現大家早已走遠,只剩自己一人對著樹侃侃而談。

荊涌跟著玉壘派眾人來到了天師洞前的一座大殿,只見殿內立著三座神像。蒙恒道:“此乃三清殿,供奉著我道教三位祖師,來訪者必先向三清像叩首方可前行。”

大家跟著蒙恒向三清像跪拜叩首,隨后來到了后殿。殿前立著一位十八九歲年輕人,長身玉立,目若朗星,雖沒有荊涌那般白凈,但一身黑衣映襯著他卻似神仙一般的人物,自有一番遺世獨立的威嚴。

蒙恒走上前道:“大師兄,這些是玉壘派的朋友,這位是駱前輩,這位是青陽前輩。”那人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目光又投向遠方。

青陽成道:“這位就是青城派的大弟子尹無言啊!早就聽說尹少俠已得青城派真傳,還練成了‘分身術’,我就是抓破腦袋也想不出怎么個分身法,能不能給我演示演示啊?”

尹無言作揖道:“前輩見諒,晚輩有事在身。”

駱常君道:“尹少俠勿怪,我師弟并無挑釁之意。師弟,你還呆著干什么,還有半個多時辰大壽就要開始,你就別跟他們添亂了!”

青陽成邊走邊道:“奇哉怪哉,大弟子不是道士打扮,二弟子三弟子竟是小道士。小道士,你大師兄為什么不是道士啊?”

蒙恒道:“在家出家,皆是修道;修道之心,不在于道,在于修。”青陽成看了駱常君一眼,乖乖地坐在大殿兩邊的椅子上,荊涌跟著眾弟子皆站在二人身后。

蒙恒道:“兩位前輩請安坐。”便有人端上熱茶。

這后殿比三清殿大了好多倍,后面正中有一太師椅,應是甄掌門之位;其下兩邊擺滿了桌椅,但大都空著,看來祝壽的客人大都未到。

突然殿外一聲嘶鳴,荊涌立即沖出去,發現一位小姑娘竟拉著自己的坐騎絲兒,而絲兒雖極不情愿,但被人扯著韁繩,無奈只得發聲嘶鳴。

荊涌沖上去,一把奪回韁繩,撫摸著絲兒柔聲道:“絲兒別怕,你涌哥哥來了。”隨即轉向那位小姑娘,厲聲道:“你為什么牽我的馬?”

小姑娘撇撇嘴,道:“誰稀罕你的馬!我看這匹馬跛了腳挺奇怪了,想試試它能不能跑起來罷了!小氣鬼,這破馬送我都不要!”

荊涌怒道:“我的絲兒日行千里,你怎么隨意侮辱它!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打成跛子!”

小姑娘漫不經心地道:“三師兄,竟然還有小白臉說這跛腳馬是千里馬,好笑不好笑!”

荊涌心中一痛,大叫道:“不許你說它跛腳!”隨即右拳打出,直取小姑娘眉心。

小姑娘一愣,猛一低頭,但仍不及躲避荊涌剛猛的一拳,一頭秀發被打散開來,扎頭的紅繩竟被震斷。荊涌看一擊不中,右腿順勢掃出,小姑娘立足不穩,跌坐在地上。

荊涌稍稍平息怒火,低頭看那小姑娘,只見她不過十二三歲,皮膚略黑,一雙妙目充盈著淚水似要哭泣,一頭長直的秀發也被自己弄得亂糟糟的,鵝黃色的裙擺沾滿了塵土,雖然年紀幼小,但模樣甚是楚楚可憐。

荊涌看到小姑娘狼狽的樣子,心中很是過意不去,卻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發怒。荊涌伸出右手,作勢要拉小姑娘起來,并道:“姑娘沒摔疼吧?我……我打痛你了嗎?”

小姑娘低著頭,拉著荊涌的手,慢慢地站起來。突然,荊涌感到右手力量一松,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一頭栽到地上。只聽小姑娘拍手笑道:“呸,暗算我,膽子不小。三師兄,這是哪來的小白臉,這么不懂規矩!”

蒙恒道:“小師妹,你別調皮了。這位玉壘派的小兄弟明明給你道歉了,你還戲弄于他!大家都應和和氣氣的,有話好好說。”

小姑娘不屑地道:“什么玉壘派?咱青城派怕過誰?”

荊涌雙腿一蹬,便如旱地拔蔥似站起來,看著小姑娘,一字一句地道:“是你先動我的絲兒的。你摔我暫且不記,但你得向我的絲兒道歉。”

小姑娘道:“小白臉!破馬!三師兄,咱們找大師兄玩去。“

這時,青陽成不知何時從殿中出來,擋在小姑娘的面前道:“本前輩就是玉壘派的‘岷江二俠’之一的青陽成青陽大俠。你這小丫頭打了我的弟子,我可不能不管。喂,小子你過來,你是玉壘派的么?哦,不管你是不是玉壘派的,被姑娘打了可不能就此罷手!”

蒙恒道:“青陽前輩,敝派無意冒犯,晚輩在此賠禮了。”說著向荊涌做了一個揖。

青陽成道:“這不成!一,賠禮不能代替,你得讓小丫頭賠禮;二,賠禮也應該向那馬賠禮,剛剛這小子摔了小丫頭,小丫頭摔了這小子,已經算是扯平了。”

駱常君也走了出來,對荊涌道:“這位小兄弟是何人?為何潛入我玉壘派?來青城山又想干什么?”

青陽成道:“師兄,他肯跟著咱們一定是仰慕咱玉壘派的威名,說不定想拜入咱玉壘派,不如當場收下如何!”

荊涌道:“兩位前輩,晚輩荊涌,于山下恰巧碰見貴派眾人,便跟著上來了,實是別無他意。而晚輩來青城派不為他事,只是……只是想拜入青城派門下。”

青陽成道:“唉,你為什么不拜入咱玉壘派,非要拜入這什么……”想到自己是來青城派祝壽的,剩下的話便硬生生地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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