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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扶貧路上,你不孤單

一天晚上,正和幾個朋友喝酒,突然接到藍碧慶先生的電話:“黃總好!你近段佳作頻出可喜可賀,能否寫一篇反映扶貧題材的散文?”我說:“應該沒有問題!”

那晚我可能酒喝多了,不然的話怎么能那么爽快地答應了呢?第二天酒醒,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酒能增長膽略和勇氣”這句話的真實內涵。

說來慚愧,2019年在“百企助百村”活動中,我認領了拉仁鎮仁勇村的幾家貧困戶,除了偶爾去看望一兩次,每戶給幾百元錢和米面油等生活必需品外,真的幫不上什么大忙。沒有深入扶貧第一線,如何寫扶貧題材的文章?這可謂“巧生難為無材之作”呀!前幾天,我寫了一篇《從球友到酒友》的散文,發表在“河池文藝圈”公眾號上,反響不錯。里面有這么一段話:“幾年前的雙休日,宏慧黃酒球場上經常見到諸如唐勝、藍超群、潘晨、潘立和、韋軍、韋洋、黃德福、韋昌勇、韋德歡、蒙華山、梁雷、石青茂、韋景寧、覃勤文等人矯健的身影,如今則很難見到他們的蹤影,不是他們已經對足球產生了懷疑,更不是他們對足球變得冷漠與無情,而是精準扶貧任務太重,他們根本沒有雙休日。對他們來講,足球是魚,扶貧工作是熊掌,‘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一直未見我脫稿,藍碧慶先生在微信上對我說:“你可將《從球友到酒友》這篇文章改為《一心為扶貧事業奔忙的球友》呀!”我回復道:“好的,先試試再說吧!”

話雖然這么說,其實我也是外鄉人過河——心里沒底。直到一天在縣政府大院里見到都安瑤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的王列成檢察長。盡管他戴著口罩,我還是從那玉樹臨風的身姿和堅毅的眼神中認出他來。我說:“王檢好!幾個月不見你好像變瘦了!”王檢笑著說:“從大年初一到現在一直戰斗在抗疫一線,吃了兩個月的盒飯和快餐面,不變瘦才怪呢!如今疫情緩解,馬上又要投入扶貧攻堅工作,今年要全面脫貧摘帽,有的是減肥機會!”我說:“王檢,聽說永安鎮有兩家貧困戶多次表達想擁有電視機的愿望,就由我來實現他們的愿望吧!”王檢說:“這次疫情各家企業都遭受重創,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對你的慷慨相助我代表貧困戶向你表示感謝!”

《資治通鑒》里有句話:“盡小者大,慎微者著。”意思是說在許多小的事情上努力,才能干出大事業;能夠在小事上謹慎,德行才能顯耀。如果把精準扶貧看作“大處”,那么捐贈電視機就是“小處”。于是,我決定到都安富聲家電城選購兩臺電視機。業務員小蘇說鋼化屏的比較好,屏幕不易被刮花,但價格貴一點,一臺45英寸的電視機需要2499元。家電城的老板韋虎知道我是買去扶貧時,他果斷地降到1900元。他說:“因為需要安裝‘鍋蓋’(電視衛星信號接收器),到時我親自去安裝調試!”聽他這么說,我心里立即涌出一股暖流,我笑著對韋老板說:“扶貧路上,你我同行!”

4月9日,我們在王列成檢察長的帶領下從永安鎮政府向安業村弄玉屯進發。湛藍的天空,火紅的太陽,山腰上盛開的花朵絢麗奪目,陣陣花香混雜著塵土的氣息一路彌漫,讓人陶醉。彎彎曲曲的S形盤山公路邊,從路兩側伸展出來的小草上留下了車輪碾軋過的痕跡。由于道路較窄,在這里不遵守“靠右行”交規的人反而得到尊重。會車時,輕裝前行的車會自覺靠外行駛,讓載重車靠往山側那一邊。因為另一邊是上百米深的懸崖或幾百米深的鍋底形山弄,有恐高癥的我往往在會車時手心出汗心跳加快,一眼都不敢往下看。有兩個拐彎呈雞翅膀形,沒經驗的司機經過這里時往往會心驚膽戰血壓升高,有時需要倒二三次車才能通過。想到王檢他們一個月要走多趟這條路,一年下來不下幾十趟,這真的是在拿生命搞扶貧,不由得心生敬意。

離弄玉屯還有兩三公里時,水泥路沒了,展現于眼前的是一條新開辟的路,坑坑洼洼的路面還沒有硬化,兩邊堆滿了裸露的大石頭,原來如一匹脫韁野馬的越野車此時顯得格外低調。后來才知道,這里本來是一條羊腸小道,縣政府硬是開山劈石,鋪出了一條砂石路來。這可是村民們盼了幾代人的脫貧致富路啊!

到了坳口,下了山就是弄玉屯了。由于下山道路太陡,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幾個下車步行。橢圓形的山弄東一家西一家住著不到十戶人家,那些磚混結構的平房全部是危房改造政策實施后建成的。有兩家危房盡管還沒有拆除,但旁邊建有鋁合金輕型結構的住房,或許是村民不舍得拆掉老房子吧。雖然地處深山高崖,但村里水電一應俱全,不由得讓人思緒萬千心潮起伏。

扶危濟困、崇德向善,是千百年來中華民族傳承的美德。國家為扶貧付出了超乎常規的努力,貧困戶如果再不好好努力干活,怎么對得起國家的好政策和幫扶干部們的勞心勞力呢?

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到了那兩家貧困戶后,主人全都不在家,他們的小孩告訴我們,父親到隔壁山弄干建筑去了,工作太忙,中午也不回家。“陽春三月不做工,十冬臘月喝北風。”每次給貧困戶送錢送物,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就是: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坐在墻角,瞇著眼睛看著我們,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值得高興的是,這兩家貧困戶的主人不是好吃懶做、嗜酒如命之徒,他們都在拼命地工作,這是對扶貧干部最大的安慰和最好的回報。

在“廣西脫貧攻堅脫貧戶跟蹤幫扶聯系卡”上看到了安業村第一書記勞成韜的名字,感到非常親切,同時也感到很自豪,因為他是都安宏慧黃酒足球俱樂部的球友。為了扶貧,他有半年沒有到球場踢球了。

到了貧困戶家,韋虎立馬取出隨身攜帶的工具,在司機小韋的幫助下,投入到安裝調試工作中。安裝好電視,已是中午,根據規定,我們沒有在貧困戶家吃午飯,而是返回永安鎮就餐。我們一路驅車來到永安鎮時已經是下午2點多鐘了,王檢察長說:“對于我們這些扶貧干部來講,這個時間段吃午飯是再正常不過了!”確確實實,扶貧干部們是非常辛苦的,但他們沒有絲毫怨言,他們無愧于群眾心中“最可愛的人”。百年扶貧路,一顆赤子心。捐贈電視機也是一種“文化扶貧”,目的是讓貧困戶通過電視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祖國的繁榮與富強,為以后的人生樹立信心,為生在中國感到幸福、驕傲與自豪。

離開貧困戶家時,我看到電視機前孩子們臉上燦爛的笑容,不禁想起文學評論家藍寶生老師寫的一副對聯:“善舉,讓瑤山于今有聲有色;扶貧,使同胞從此不孤不單。”是的,在扶貧路上,王檢永遠不是獨行者。像王檢這樣的扶貧干部千千萬萬,像韋老板這樣的愛心幫扶人士千千萬萬,只要大家攜起手來,共同擔起脫貧攻堅的偉大使命,那么,幸福富裕的小康夢一定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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