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大軍在外警戒，房間里卻如同老友相見。

看著秦牧熟練的泡茶，李世民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厲色！

“不知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你泡的茶讓人平靜，不像那些往里面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按你的話說失去了茶本身的味道?！?

秦牧將茶杯推到了李世民面前，“這茶葉，還是你年前送我的?！?

“哦？你到現在都沒喝完？”

看著清澈碧綠的茶水，李世民還是端了起來。

秦牧淡然，“不，是沒碰過?！?

“可惜了，茶葉放久了味道會變。”

“那要看怎么保存了，若是干凈陳年茶葉更有一番滋味。”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李世民舉著茶杯，愣了一會才放下。

“唉！”

臉上的疲憊，這一刻倒像是個憂國憂民的君王。

“自我上任，發下誓言要讓大唐在我手中興盛，可實際做起來卻并不容易，朕，苦啊！”

“高處不勝寒，你沒得選?！?

“可我總覺得，大唐如今的處境，時刻都在發生變化……”

“是怕位置不保？”

秦牧言語犀利，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

“你擁有一個帝王需要的一切，卻做不好一個為國為民的帝王！”

越說，語氣也越發陰冷。

“你的所作所為，對我，對眾將士，說你不顧恩義，你可贊同？”

“朕......”

李世民面露苦澀，“位置不同罷了，沒有你，可能也沒有現今大唐的安穩，甚至，我早已葬身血海?！?

說著站起身，語氣變得無比激動。

“可......朕，無法信任你！”

“你如同天兵，古往今來無人可比，更是無數人追捧，民間甚至出現傳言說你比我更適合做皇帝！”

“秦牧，你本該是衛國大將，封為國公也不為過?！?

“你的呼聲，甚至超過了朝廷！”

“朕，貴為天子，天下人無不敬畏，但這不是我要的！玄武門之變，我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罪人?！?

“我何罪之有！”

“整頓吏治、抵抗災情，我做的還不夠嗎？”

砰！

茶杯被摔在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秦牧，你厲害啊，可曾將我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恐怕這天下，你都不放在眼中！”

秦牧搖了搖頭，淡然的放下茶杯。

“李二，我只問一句，你可曾想過，若是我忠于朝廷，會有什么樣的結果？”

“加官進爵，朕，必不虧待與你！”

“那你做到了嗎？”

秦牧面色一寒，“收歸我的屬下，我為你固守邊疆，開疆裂土卻只給一個五品散官，這就是你說的不虧待？”

“朕......”

“不必再說，這邊境沒我秦牧，你李二還能這么安穩的坐在這？”

氣氛突然變得緊張，李世民感覺呼吸都停滯了。

“你要干什么？”

“既然你決心要逼我走，那我順你心意，但是，這大唐在你手中卻無法中興，難道不該換個帝王？”

“你！”

李世民氣急，忽然大笑，滿臉猙獰。

“哈哈哈，朕的好將軍.....”

“你要造反！”

一雙充滿陰鷙的眼神，緊緊盯著眼前肅穆的秦牧。

“是了，我早該想到你會這么做，長安城內，你暗中拉攏人，恐怕就是為了這一天！”

看來，皇帝早就盯上了秦牧。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你是怎么做的？”

秦牧冷哼一聲，“因為邊境的安穩，你對軍力削弱認為不會在遭大戰，可事實情況你可知道？”

“邊境將領因為王公貴族，所有的軍費被克扣甚至一分不給，在這金城郡，數萬將士吃穿用度，全都是我秦牧找來的錢！”

面對這樣的質問，李世民啞口無言。

“沒話說？那我來告訴你！”

“大唐需要的是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不是邊防固守，你以為塞外國家都是怕了嗎？被餓狼環伺，朝廷卻視若無睹，我苦苦堅守，你們認為沒問題，那數萬將士的亡魂在天上看著你們！”

“子民納稅卻被用來養一群蛀蟲！這天下需要的是一個能讓百姓吃飽穿暖的皇帝，而不是一個只想著維持家族皇權剝削百姓，放任世家大族蛀空這大唐！”

“這天下，是所有百姓支撐起來的，不是李氏一脈獨占！”

哐當！

忽然，大門被撞開，李靖帶人沖了進來。

“秦牧，你放肆！”

秦牧緩緩轉身，面色陰寒。

“李靖，你被視為一代軍神，卻為這樣的帝王效命，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你......”李靖心中自然知道李世民是個什么人，但身在皇家，身不由己。

“秦牧，你對賞賜不滿，也不必做出如此事情?！?

“大唐需要的是明君，而不是一個廢物！”

說著，秦牧一把將滿臉陰沉的李世民推倒在了地上，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一眾將士立刻拔刀，擋在了門口。

“怎么，你們認為能擋得住我！”

一聲冷喝，頓時讓將士膽寒。

曾經，他們也是與秦牧的部隊一起殺敵。

眼前人的厲害，他們自然清楚。

此時卻刀兵相見，怎么能不慌！

“滾開！”

眼看著人離開，李靖和李世民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們不是沒能力擋住，可又有什么用？

難道要眼看著皇帝被殺嗎！

“李二，你不配做皇帝！”

門外，傳來了一聲大喝，緊接著一陣馬蹄聲逐漸消失。

狼狽的李世民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如水。

天子大怒，血海萬里！

周圍的將士更是低著頭，呼吸都刻意控制，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壓抑的氣息，讓人窒息。

“我李世民何罪之有，一個小小的邊塞將軍竟然造反！”

“陛下......”

李靖深吸一口氣，跪在地上，“臣冒昧，秦牧乃是大將之才，我大唐有現在的安穩，全靠他固守邊疆！”

“無故貶低秦牧有損皇家威信，更讓眾將士寒心！”

“若真刀兵相見，這大唐恐遭大難......”

“住嘴！”

話還沒說完，李世民暴怒，抓起茶壺就砸在了李靖的面前。

“朕是天子，是這大唐的天！秦牧一個小小臣子，朕要他死，這是旨意！大唐沒了秦牧，天塌不下來！”

恐怖的殺氣充斥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