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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女西施之謎

西施是春秋末期吳越戰爭中的重要女性,又是我國古代四大美女之一,因而頗受后人關注。從有關史料記載看,西施又稱西子,系越國苧蘿山下賣薪女(或說浣紗女),相傳姓施,名夷光,因居苧蘿西村,故被稱為西施。她雖然是個賣柴的女孩,但貌若天仙,姝妍冠世,《淮南子·修務訓》中稱她為“天下之美人”。美中不足的是西施生有胃病,以致皺著眉頭抗擊病痛。就是這般病態之美,也是另有一番風韻。村東丑女盲目模仿,從而引出“東施效顰”的故事,使得西施的艷名越傳越遠。那么,西施長得有多美呢?運用古今詞匯很難確切形容,不妨看一看以下事實:公元前485年,這位賣薪女孩被選入越國都城,勾踐以厚禮相待,真是越看越愛。而越中士民也想一睹芳容,據《孟子·離婁下》記載,當時誰想看一眼這位美女,須“先輸金錢一文”,據說勾踐為此發了筆小財。后來,她又學習了三年舞蹈,更加艷麗照人。《越絕書》卷十二中將西施的美麗稱為“天之遺”,非人間之所成也。大詩人李白對西施之美也曾詩興大發,贊曰:“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顏”,足見她是亙古第一大美人。宋代蘇東坡也借自然之美,寫了西施之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總之,西施怎么打扮也很好看,其美無須妝飾。文人墨客甘愿為這位大美人效勞,有的將其載入史書,有的把她寫入文學作品,還有的把這位美女搬上舞臺。在傳統劇目中,流傳最廣、影響最大的要數明代戲曲作家梁辰魚寫的《浣紗記》。劇情以越國大夫范蠡與西施姑娘的愛情為線索,表現了吳越之戰中的一段凄美故事:

這天,范蠡到諸暨苧蘿山下的若耶溪訪問,遇見了正在浣紗的西施,被她的美貌所傾倒,即以浣紗為表記訂下百年之好。不久,吳王夫差領兵打進越國,越王勾踐夫婦做了俘虜。范蠡作為人質也到吳國為奴,他和西施的婚事就耽擱下來。轉眼就是三年,吳王夫差放回勾踐夫婦和范蠡。勾踐回國以后,臥薪嘗膽,決心報仇雪恨。為了瓦解吳王夫差斗志,范蠡定下“美人計”,西施為此到了吳國,以其絕色贏得吳王寵愛,使其松懈了防范之心。勾踐經過十年生聚,悄悄壯大了力量,終于把吳國滅掉。功成之日,范蠡激流勇退,接來西施,泛舟于太湖之上,改名隱居去了。

西施作為越國“美人計”的主角,為了國家利益,自甘屈身事吳,在洗雪國恥中做出了特殊貢獻,其勇氣和膽識絲毫不讓須眉。有關西施的種種傳說、故事和戲劇情節是美好的,西施姑娘的姿容和德行吸引了一代又一代人,可是歷史上真有西施這個人嗎?自古以來就存有爭論。

一種意見認為西施是編造出來的美女,歷史上并無其人。

春秋末期,吳越兩國確曾反復交戰,這段歷史大家都很清楚。在吳越戰爭中確有范蠡其人,但根本沒有他的情人西施。范蠡,是春秋末年的政治家,楚國宛(今河南南陽)人,字少伯,初與宛令文種友善,其后隨其入越,被越王勾踐任為謀臣。越國戰敗之后,他隨勾踐入吳為臣仆三年,回國后與文種幫助勾踐刻苦圖強,待機復仇。勾踐十五年(前482),乘吳王夫差率師北上爭霸之機,乘虛攻破吳都。滅吳之后,他知勾踐可以同苦而不能同樂,遂浮海到齊,稱鴟夷子皮。旋入宋之陶邑(今山東定陶西北),再改名為陶朱公,以經商而成巨富。《國語·越語下》和《史記·貨殖列傳》記載了他的不少言論。歷史上的范蠡大名鼎鼎,而西施只是為他杜撰出來的一位美麗女友。

不錯,在吳越爭斗的過程中,越國確實充分發揮了女人們的偉大作用,也挖空心思地使用了“美人計”。這在《國語·越語上》中講得很清楚:“勾踐女女于王,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可見在利用女人方面是分層次的,并且還說越國精心裝飾了八名美女,去賄賂太宰伯喜否。當下雙方言好:如果能夠幫助越國成功,“又有美于此者將進之”,以此吊起這個好色之徒的胃口,這是更精明的“美人計”。傳說中,西施是獻給吳王夫差的,屬最高檔次的美女級別,無可爭議地是這一陰謀的主角。奇怪的是,在記載春秋歷史最詳細、最古老的文獻如《國語》和《左傳》等史書中,只字沒提西施,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又據《吳越春秋》卷六記載:范蠡去越,“越王乃收其妻子封百里之地”,此處范蠡的妻子,顯然也不是西施。

如果說這些史料共同遺忘或忽視了為越國雪恥而做出了巨大貢獻的西施,司馬遷在寫《史記·越世家》時該作一補充,至少給這位可敬的美人捎帶一筆,可是他也只字未提西施其人其事。司馬遷記載了范蠡浮海出齊,居陶時又有妻室兒女,也沒半字說到西施,可見歷史上沒有這位非凡的美女。

吳越戰爭中沒有西施其人,然而那時卻有“西施”之說。不過,此“西施”不是彼“西施”也。早在先秦諸子著作中,就可常常見到“西施”。如《管子·小仲篇》載:“毛嬙、西施,天下之美人也。”其作者管仲(?—前645)系春秋初年人,比勾踐時期要早一百多年。這個善用計謀的越王,怎么會把一個一百多歲的老嫗獻給吳王夫差?顯然沒有這段史實。此外,在《莊子·齊物論》中同樣也提到了西施:“故為是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詭譎怪,道通為一。”這里的西施是誰呢?西晉史學家司馬彪解釋說:“毛嬙,古美人;西施,夏姬也。”認定這名大美女是夏時人,與吳越戰爭中的那個西施毫不相干。又據《左傳·成公二年》載:周定王十八年(前589),楚共王派遣申公巫出使齊國,申公巫攜夏姬奔晉,這位“西施”也比勾踐復仇時早了一百多年。由此可見,“西施”是古代對于美女的通稱,不是指哪一名美女。如同“姬”是古代對于女子的美稱,“西施”也可通用于漂亮的女子。

既然如此,西施怎樣跑上吳越戰爭的前線,又是怎樣成為勾踐“美人計”中主角的呢?

首先提到這件事的是東漢袁康的《越絕書》:“越乃飾美女西施、鄭旦,使大夫(文)種獻之于吳王。”大概因為書中所描繪的西施事跡比較感人,這位勇于獻身的美女知名度才漸漸高了起來。袁康的記載可不可信呢?從《辭海》對《越絕書》的介紹看,此書記的是吳越二國歷史,多采傳聞異說。這樣看來,西施事跡的可信程度自然要打折扣了。

比袁康稍后的趙曄覺得《越絕書》寫得不夠過癮,遂用編年體的形式寫了《吳越春秋》一書。此書取材廣泛,備載眾說,引用了不少文獻,在許多地方對《越絕書》予以修補完善,使得所載事件更加有鼻子有眼。比如在第九篇“勾踐陰謀計”中,將文種提出的幾個破吳策略寫得更加詳細,明確提出了“遣美女以惑其心而亂其謀”,使西施堂而皇之地派上了用場。而且此計非常成功,西施的形象和地位被確立下來。后代人對此繼續添油加醋,使得西施的故事更有味道。比較有名的作品有:唐代詩人宋之問的《浣紗》、北宋大文豪蘇軾的《范蠡》、明代文學家楊慎的《歷代詩話》,還有前面提過的明代戲劇作家梁辰魚的傳統劇《浣紗記》,他們都繪聲繪色地寫了西施這位并不存在的美女。經過這么多名人一層又一層地渲染,西施變得愈加可敬可愛,儼然是位以色相救國的“女英雄”了。除此以外,一些地方志書如《吳地志》《姑蘇志》《會稽志》等,對西施的形象又增加了不少地方色彩,杜撰了一些傳說故事,制造了幾處所謂遺跡,也就由不得你不相信了。

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意見認為,歷史上實有西施其人,不容輕易否定。其理由也很充分:

其一,從史料記載看,早有關于西施的記載。如《孟子·離婁下》篇、《淮南子·修務訓》篇、《越絕書》《吳越春秋》等史料都明確說實有西施其人,不能因為《國語》、《史記》中不載西施其名,就否定其他史料的記載。況且在這些典籍中也有勾踐實施“美人計”的記載或暗示,誰敢保證這些美女里面一定沒有西施?

其二,從出土文物看,證明勾踐時代確有美女西施。王士倫先生《浙江出土銅鏡選集》收錄有兩面紹興出土的漢代銅鏡,鏡背均有吳越人物畫像。畫像內容與題款分別是吳王、伍子胥、越王、范蠡和“越王二女”等。其畫像故事內容與史書所載完全相合。“越王二女”均著寬袖長裙,身材修長,面容清秀,風度瀟灑,應該是西施、鄭旦二女無疑。由此也可說明,至遲在漢代前期西施故事就已十分流行,袁康等人只是作了收集整理工作,不能說自東漢以后才有西施故事。

其三,從歷史遺跡來看,不宜輕易否定西施其人。據《吳越春秋》卷五記載,當年西施、鄭旦這兩個山村姑娘入選越都后,勾踐“恐女樸鄙”,不懂禮樂,特地在城東北小山上修造了土城和美人宮,為兩名美女“飾以羅,教以容步”,“臨于都巷”,“三年學服”。在土城山(又名“西施山”)及念佛橋一帶屢有春秋時期印紋陶、原始青瓷及青銅器出土,還有水井遺跡,足證史書所載無誤。又據《吳地志》《姑蘇志》等記載,吳王夫差得西施后寵愛之至,特擇虞山北麓筑石甕城為其游樂之所。建姑蘇臺,橫亙五里,高見二百丈。又在靈巖山建館娃宮以消夏,現今山上還遺留有西施洞、館娃閣、梳妝臺、琴臺、玩月池等與西施有關的古跡。這些建筑始于何時已不可考,不能一概說是偽造古跡。

其四,關于《管子·小仲篇》說到西施的那番話,不能作為西施超前勾踐一百多年的依據。《管子》一書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北宋史學家劉恕《通鑒外紀》引《傅子》說過:“管仲之書,過半便是后之好事者所加。”南宋思想家葉適在《水心集》中也說:“《管子》非一人之筆,亦非一時之書。”清代《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更明確指出:“今考其文,大抵后人附會多于仲之本書。”近代學者郭沫若、聞一多也發表過類同葉適的觀點。可見《管子·小仲篇》中關于西施的說法之不可信。至于《莊子·齊物論》中“西施,夏姬也”的說法,按照郭沫若的解釋:越人為夏禹之后,故越姬亦稱夏姬。

總之,持后一種意見者認為,西施確有其人,確有其事,確有其美,對此不宜輕易持懷疑或虛無態度。

倘若歷史上真有西施其人,她又為越國做出了卓越貢獻,這位大美人的結局自然又成了后人關心的問題。有關西施的下落歷來有三種說法:

一說被越王沉江淹死。最早提出這種說法的是《墨子·親士》篇:“西施之沈(“沉”,古作“沈”),其美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西施之所以被沉入江中淹死,就因為她因美貌致禍。宋代李防《太平御覽》引《吳越春秋》說:“吳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隨鴟夷以終。”這里的“鴟夷”就是皮袋,意思是吳國滅亡之后,越王把西施裝進皮袋。句中的“浮”并非漂浮,明朝楊慎在《丹鉛總錄》中解釋說:“浮,沉也,反言耳。”

二說西施隨范蠡隱居外地。《越絕書》載:“西施復歸范蠡,同泛五湖而去。”意為西施完成“美人計”回國,與老情人范蠡重敘舊好,隨他泛舟五湖隱退。唐代詩人李白也持這種看法,他在《西施》詩中寫道:“一破夫差國,千秋竟不還。”另一位詩人杜牧在《杜秋娘詩》中也說:“西子下姑蘇,一舸逐鴟夷。”這里的“鴟夷”不是皮袋,而是范蠡到齊國后自取的名號。此外,明代學者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也持這種說法。

三說失足落水而卒。初唐詩人宋之問有《浣紗》詩:“一朝還舊都,靚妝尋若耶;鳥驚人松夢,魚沉畏荷花。”是說吳亡之后西施回到自己的故鄉若耶溪邊,在一次浣紗時不小心落水淹死。這種說法似乎是西施最理想的結局,讓人覺得可惜,又有懷想的余地。唐末范攄《云溪友議》說有人在西施浣紗石上題詩,忽然有一個女子答詩曰:“妾是吳宮還越國,素衣千載無人識。當時心比金石堅,今日與君堅不得。”這些說法只是文藝作品,沒有任何佐證,也很少有人附和此說,恐怕只是詩人的一種美好愿望或設想。

其實,西施有也好,無也罷,有關這位美女的傳說已有兩千多年,她在中國民間的存在已是不爭的事實。究竟怎樣評價西施,也有明顯不同意見。

有的對她極其推崇,極力頌揚,說她為了國家利益,毅然割舍與范蠡的愛情,勇敢擔當起“美人計”的重任,“揚袂入吳,其沼吳之謀,籌之已定,藏機歌舞,玩虎狼于股掌間”(引見《苧蘿西子志》卷四),顧大局,知進退,有機謀,富膽識,是享譽千古的奇女子。有的認為西施的可敬處不僅在于她是“美人計”的主角,更欽佩她的高超斗爭藝術,不如此,吳國難以很快滅亡,她是挽救越國的第一位大功臣。稱贊她“身吳心越,機緘愈密而忠義愈明。未幾而相國委棄于秋風,元子凄號于夜月,姑蘇付之烈焰,甬東蒙以尺羅。……蓋非西子之出奇,不足以存越于當年。”(引見《苧蘿西子志卷四》)。

然而也有的人對西施褻瀆摒棄,以為她只是勾踐和夫差二人的共同玩物,誰需要了誰玩弄,不值得對她大加贊頌,更無必要再去推崇。有的還說,西施并不以國事為重,也做過出格的事情,嘉興縣南的“語兒亭”可以作證。南唐陸廣微《吳地記》就講了這件荒唐事:范蠡奉命去吳國獻西施時,一路上兩人亂搞,“三年始達吳,遂生子。至此亭,其子一歲能言,因名亭為‘語兒亭’”。果真這樣,西施的形象就大為遜色,連做個正派女人的資格也勉強了。所幸在《允都名教錄》里有人對此進行了駁斥,以為“誣蔑賢者,莫此為甚”。

“褒貶千古論是非,其中真偽誰復知?”歷史上究竟有沒有西施?怎樣正確認識和評價這位美女?這類問題至今仍然存有爭論。此外,圍繞西施還有不少疑案需要破解,期望有一天能夠拂去歷史的塵埃,讓大家把西施姑娘瞧個仔細,看看她到底長得多美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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