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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開啟秘密花園

連著下了幾天的暴雨終于過去了,一夜狂風更把濕重的陰云吹散,天空好像剛剛被洗刷過那樣干凈。瑪麗看到這樣藍的天空,都有些驚訝。因為過去在印度,除了白花花的太陽外,就是被烤得快冒煙的土地,她真的從沒見到過像這樣蔚藍的天,猶如海水一般。

“瑪莎,”瑪麗一跳下床就叫道,“快來看看這天,它多美啊!”

瑪莎笑著望望瑪麗說:“這是春天快到了。每年的這個時候都這樣,在暴風雨過后,就是晴朗的天氣。過不了多久,荒原上就會開滿鮮花,長滿綠草,還有翩翩起舞的蝴蝶,辛勤采蜜的蜜蜂和歌聲動聽的云雀……到那時呀,你就會整天都想待在外面了!”

“是啊,我現在就想了!”誘人的景色惹得瑪麗的心癢癢的,“我可以到外面去嗎?”

“當然可以。”瑪莎說,“像迪克在春天時就老喜歡待在外面,和小動物們玩。不過,就是路有點遠,你又不習慣走遠路。從這兒到我家有五里路呢!”

“如果能到你家和迪克一塊兒玩,那該有多好啊!”瑪麗很希望到瑪莎家看看。

瑪莎好奇地看了看瑪麗,覺得她好像長大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別扭了。瑪莎心里挺高興。

可更令瑪莎高興的是,她今天就可以休假回家了。

等瑪莎一走,瑪麗馬上跑到花園里去。她走進菜園,看到本爺爺和其他兩個園丁正在工作。本爺爺看到了瑪麗,竟主動和她打招呼:

“嗨,瑪麗,你好!看,春天來了,你聞到它的氣息了嗎?”

瑪麗用力地嗅了一下,說:“我聞到了一些特別清新的氣味。”

“對了,那是泥土的味道,經過雨水的洗禮,土地變得滋潤。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綠綠的嫩芽從泥土里鉆出來了!”本爺爺樂呵呵的。

瑪麗想,今天本爺爺這么高興,是晴朗的天氣帶來的吧!在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每個人都變得很快樂!不對,不對,不僅是人,每個動物、每種植物,它們也一定都很快樂。她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了那只知更鳥。

“知更鳥在哪兒呢?它還認得我嗎?”瑪麗有些擔心。

本爺爺看見瑪麗皺著小眉頭便笑著說:“知更鳥的記性可好了,比本爺爺我好多了呢!本爺爺記得小瑪麗,知更鳥也一定記得,你到果園那兒去看看吧,它一定在那兒玩。”

瑪麗快活地跑向果園,遠遠地,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只見知更鳥飛快地飛了過來,停在地上。

瑪麗歡喜得不得了,蹲下去,輕輕摸了摸小鳥兒的頭,說:

“知更鳥,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你好呀!嗯,你知道秘密花園的事嗎?如果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知更鳥像聽懂了似的,吱吱地叫個不停,還使勁地啄著地面。

是不是這里有什么東西?瑪麗便順著鳥兒啄的地方挖泥土,結果,發現了一根直直的,尾端有個小圓圈的鐵器。

“這是什么呀?怎么都生銹了。”瑪麗仔細地打量著,覺得這個東西很眼熟。

“噢,對了,是它,就是它!前頭還有小齒呢!”

瑪麗興奮地跳了起來,她認出了這是一把鑰匙。它被埋在土里,那一定是克萊蒙舅舅十年前關閉的那座花園的鑰匙,一定是的!

“太感謝你了,知更鳥!我會把它藏好的。等我找到了花園入口,它就派得上用場了!”

瑪麗小心翼翼地把鑰匙上的泥土擦干凈,將它放在最隱秘的口袋里,在將鑰匙放入口袋的那一刻,瑪麗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一切,她覺得自己似乎掌握著整個花園的秘密,現在這個秘密馬上就能解開了!

瑪麗好想將她的喜悅與別人一起分享。可是不能!她知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很避諱這件事,所以只能自己保守好這個秘密。

找到鑰匙以后,瑪麗對尋找神秘花園更加有信心了。她每天到花園里散步,也每天都仔細地觀察長滿常青藤的墻。可不知為什么,看來看去也只是常青藤的枝葉,那扇門到底在哪兒呢?瑪麗有些懊惱,明明就在花園的外面,而且也有了鑰匙,可氣的是卻找不著門!

過了幾天,瑪莎從家里回來了,她又和瑪麗聊了起來。

瑪莎把這幾天家里發生的趣事告訴瑪麗。當然,回家那幾天,她也把瑪麗的事告訴給家人,比如瑪麗從小就被人服侍,所以到現在連衣服都不會穿等等。

瑪麗聽了一點兒都不覺得生氣,甚至還很想知道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他們可喜歡聽你的事呢!”

瑪麗臉上露出了微笑。

“特別是當我提到你是從很遠的印度搭船過海,到英國來的時候,他們都睜大了眼睛,好像不能相信似的。尤其是迪克,他聽得最認真,最入迷了。看來,他也很想和你交朋友呢!”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瑪莎邊說邊往外走。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好像裙子底下藏著什么東西。

她神秘兮兮地問瑪麗:“你猜是什么?”

瑪麗搖搖頭,瑪莎卻已迫不及待地把藏在裙子底下的禮物拿了出來,“這是我媽媽送給你的!”

咦,這是什么東西?細長而堅固的繩子,兩端各有一個紅藍相間的把手。

瑪麗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是我媽媽在家門口為你買的。”瑪莎見瑪麗有些迷惑,“那天正巧有一個駕車沿街叫賣的商人把車停在了我家門口,于是媽媽就拿出我交給她的薪水中的兩便士,買了這根跳繩。”

“那這有什么用呀?”瑪麗還是一頭霧水。

“有什么用?”瑪莎覺得不可思議,“你在印度從沒有玩過跳繩嗎?真叫人不敢相信!來,讓我跳給你看。”

瑪莎跑到房間的空地上,一手拿著一個把手,邊甩邊跳,口里還數著:“一、二、三、四……”一直數到一百,她才停下來呢!

“哇,你好棒!”瑪麗興奮得又跳又拍手。

瑪莎見瑪麗喜歡這種活動,也很高興,馬上慫恿她:“你可以到花園跳呀!”

“好嘞!”瑪麗一把抓過跳繩就往花園里跑,只聽見瑪莎在后面叫“慢點,小姐,慢點!”

瑪麗非但沒慢下來,反而越跑越快了。幾天來花園里的一無所獲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糟糕,現在有了跳繩,正好可以解悶。

她在花園里跳啊跳啊,頭發一上一下拍動著她的臉頰,她快活極了。

她在有噴水池的那個花園里跳了一會,又來到菜園里跳。等本爺爺看到瑪麗時,她的臉已是紅彤彤的了。

“本爺爺,你看我跳得好嗎?”

那時,本爺爺正在一邊挖土,一邊與知更鳥說話,小知更鳥也在他身邊不停地跳來跳去。

“好呀!好呀!小朋友就是應該多運動!繼續跳吧,孩子,你會變得更健康的。

“你瞧,知更鳥正在看著你呢!它這個小機靈鬼,最好管閑事了。待會兒,它會一直跟著你的,因為它也想知道跳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本爺爺看看瑪麗,又看看知更鳥,滿是慈愛的目光。他看到知更鳥不時地歪歪小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瑪麗,嗔怒道:“你這小家伙,對什么事都有好奇心,如果你再不精明點,好奇心遲早會害了你!”

知更鳥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瑪麗身上,哪能聽到本爺爺說的話。

瑪麗在菜園里玩了一會,便到別的地方去玩了。知更鳥果真屁顛屁顛地跟著她。

后來瑪麗停下來,知更鳥也跟著停在常青藤上,沖著她叫。

瑪麗見周圍沒人,就悄悄地對知更鳥說:

“鳥兒,鳥兒,你那天帶我找到了鑰匙,那么今天就帶我去找花園的入口,好嗎?”

聰明的知更鳥似乎聽懂了,一展翅,飛到了圍墻頂端,還在那兒高聲歌唱!

忽然,一陣強風吹來,把圍墻上的常青藤吹得來回擺動。瑪麗眼尖,看到常青藤下似乎不是墻的樣子。她走近一看,你猜她看到了什么,沒錯,她看到的正是一個圓形的門鎖!

是它嗎?瑪麗急忙把濃密的枝葉撥開……就如上次找到鑰匙一樣,她興奮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扇生了銹的鐵門出現在她的眼前。

現在,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也是最幸福的人。小時候聽奶媽講的種種神奇故事,也比不上此時此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太謝謝你了,知更鳥!”瑪麗朝知更鳥眨眨眼睛。

知更鳥也非常的興奮,不停地在墻上跳來跳去,歌聲也更加高昂美妙起來。

現在,瑪麗就要開啟這扇被封鎖了十年的門了,她就要揭開困擾在她心中已久的秘密了!她能不激動嗎?

瑪麗急切地從口袋里摸出鑰匙,再看了看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她放大膽子,將鑰匙插入鑰匙孔中,用力一擰,“咔嗒”一聲,門開了!

她小小的身子一閃,迅速地鉆進花園,然后小心地把門關上,盡量地不發出大聲響。直到把門關好時,瑪麗才背靠著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還來不及再喘口氣時,瑪麗已經被這花園迷住了。

瑪麗走進花園,猶如走入了夢境一般。

當然,并非所有的夢境都是美的,目前的這個花園怎么也算不上美,樹枝幾乎都被薔薇的枝葉纏繞著,地面上也全是干枯的草,可以想象,十年沒有人管理的花園會是怎樣一番景色。

但瑪麗還是喜歡上它了,因為它的怪異,因為它的神秘,更因為它曾經是一座記錄著舅舅與舅媽愛情的美麗花園。

這里好靜啊,連知更鳥也不忍心打破它的沉靜,鳥兒飛到了枝頭上,既不拍翅,也不唱歌,只是靜靜地看著瑪麗。

瑪麗呢?也輕手輕腳地走在雜草叢生的小道上,看著纏繞在四處的薔薇藤,瑪麗想:“不知這些薔薇是否還活著。它以前一定很美麗。我要來這兒幫助它,每天都來,我一定要把它變得和從前一樣美麗。”

自從瑪麗擁有那把鑰匙以后,她就覺得自己是這個花園的主人。今天進入花園后,她的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讓這個花園獲得新生!

和煦的陽光普照著大地,也照進這個花園。瑪麗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好像外面的世界離她很遠很遠,而她呢,像是正在另一個星球。

可她一點兒也不寂寞,因為有知更鳥陪著她,有花園里的植物陪著她。花園的小主人怎么會感到寂寞呢?

看,如果她累了,花園里有許多小石凳,小石椅可供她休息;如果她倦了,還可以到小亭子里玩玩。

瑪麗越想越得意,走著走著,便來到了一個花壇邊上。

當然,這里現在是沒有花的,可是在枯萎的草堆下,瑪麗發現了一棵小小的綠芽,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

“這是不是番紅花的牙?或者是玫瑰的……”瑪麗回想著本爺爺教給她的植物名稱,自言自語地說,像個小專家似的。不過,直到把本爺爺教她的植物名全念了一遍,她也沒研究出小芽兒到底是什么植物。

接著,她又繞著花壇走了一圈,竟發現一些如洋蔥般白色的根從枯黃的草地里露出來。

“這些雜草阻礙它們呼吸了!”

瑪麗決定把雜草拔了,于是便動手干。

沒干過粗活的瑪麗,似乎一點也不怕累。看她原本白白嫩嫩的小手,現在已經變得紅紅的,還沾滿了黑泥。不過,瑪麗才不在乎呢,她要讓這里的植物自由地生長,要讓花園變得美麗。

就這樣,她埋頭苦干了不知有多久,猛一抬頭,才發現天色已漸黑,這才急急忙忙溜出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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