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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沒什么不敢的

  • 歲月高歌
  • 園叔
  • 2258字
  • 2021-05-17 15:59:14

話說趕早不趕晚。事不宜遲,說動就動,乘著當天這片城區暫時還算平靜,毛大年領著一家人,僅帶著一些隨身物品,急匆匆朝著長江劇院方向奔去。好在兩地處于市內同一區,離得也不算遠,所以毛大年一家很快便安全轉移到了老戰友胡志凱統領的地盤。

老胡,個子不高,身板也挺單薄,還有些禿頂。

在毛曉斌看來,他這種外形怎么看都不像個當過兵的人。但甭管老胡外形長得怎樣,他那種一見面就表現出來的熱情與爽快,還是讓毛曉斌立馬感到既親近又溫暖。

劇院里的辦公樓是那種老式磚木結構的房子,眼下正好有兩間是空著的,樓上樓下各一間,都不大,每間只有五、六平米的樣子。

老胡建議道:“你們一家四口住一間嫌擠,干脆兩人住樓上,兩人住樓下,怎么樣?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毛大年當然沒意見,這樣的安排也只有東道主提出才合適。

“我是客隨主便喏,你老兄怎么安排,我都沒意見。”毛大年跟著打了個哈哈。

考慮到一家人初來乍到,把兩個孩子單獨放一間,毛大年有些不放心,遂跟田文芝稍作商量后決定,他和毛曉東住樓下,而田文芝則帶著毛曉斌住樓上。

人活在動亂年代本該是人生之不幸,否則,也不會有‘寧為太平狗,不做亂世人’的說法了。但生逢動亂年代也許更多的是對成年人的考驗,考驗他們究竟有多大的堅韌、耐心和勇氣去面對,乃至熬過這段不幸的歲月;而對于尚未成年的孩子來說,動亂年代帶給他們的就未必全是痛苦、恐懼和災難,有時說不定也能品味一下難得一遇的別樣快樂呢!

毛曉東和毛曉斌在這段避難時光里,還真就體會了一把平常難得一遇,且無法想象的快樂,尤其是那種帶有某種驚險刺激成分的快樂。

當然,這與長江劇院的獨特環境有關。不管外面‘打派戰’的人鬧得有多歡,劇院里面就像一個封閉的‘獨立王國’。而住在這里面的幾戶人家的孩子,則充分享受了這種環境帶給他們的快樂,單就一個‘躲貓貓’的游戲,他們就幾乎百玩不厭,天天上午或下午,或從早到晚都有可能一玩再玩,樂此不疲。

長江劇院是江城最大的一家劇院,分樓上樓下兩層,可一次容納1200多名觀眾。隨著運動浪潮一浪高過一浪,劇院早已處在停業狀態,以至碩大的劇場顯得格外空曠、蕭條、落敗。

一排排座椅因缺少維護保養,很多不是破損就是殘缺。還有舞臺上大大小小的幕布,地毯,聚光燈等等,也都顯得陳舊、零散、七歪八斜的,但這對于一幫愛玩的孩子又有何妨?這種獨特的環境簡直就是孫悟空的花果山,亂世中的天堂啊!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小朋友能在大劇院里長時間玩‘躲貓貓’?而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點不用擔心有人來阻止或轟趕!

剛開始,大家還只是在劇院樓上樓下各個角落的座位空擋處躲藏,或是躲到舞臺上幕布間或地毯下。但時間一長,這種躲法就顯得太簡單、太乏味、太沒創意了。

終于有一天,毛曉斌突發奇想。他要玩個絕的,也就是躲到一個其他‘小猴子們’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這天,大家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躲貓貓’。大院里有個外號叫‘大馬猴’的,自告奮勇負責找,而其他小朋友則是四處散開,各自找位置躲起來。曉斌則拉上曉東迅速朝舞臺深處奔去,那里有一條狹窄的樓梯,可直通舞臺前部正上方的天橋。這里通常是安放各種聚光燈的地方。

別說,從這個位置往下看還真有點暈眩,因為位置較高,所以一般膽小的孩子還真不敢隨便上去。可曉東曉斌卻不管這些,他們不光上了天橋,他們還借助一個靠在天橋欄桿邊的小竹梯,從天橋一端居然爬上了劇場頂部的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盡是灰塵和密布的蜘蛛網。人一鉆上去很快就成了一只大灰猴。臟倒不怕,要緊的是,他們每一步都必須小心,也就是說,每一步都要踩在天花板的龍骨上。稍不留意,要是一腳踩到那馬糞紙做的天花板上,那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你會把天花板一腳踩脫,直接從幾十米高的天花上摔下去。后果嘛……哼哼,摔不死你,算你命大!

“這地方肯定沒人上來過,我敢打賭。”曉斌十分得意地對曉東道。

這哥倆躲在天花板上的一旮旯里,過了一會,沒聽見下面有什么動靜,心里不禁奇怪。按約定,大馬猴找不到他們就該學三聲狗叫,以示認輸的。

曉東似乎突然意識到什么。他一把抓住曉斌手說:“不好,該死的大馬猴不會耍我們吧?他要是猜到我們躲在這上面,卻悄悄把竹梯挪走,那我們可就慘了,下不去了!”

“那我們這就下去吧!”曉斌連忙道。

倆人趕緊來到剛才爬上來的位置,揭開天花蓋板,發現竹梯還原樣靠在那兒,這才松了口氣。

回到舞臺中央,那是約定集合的地方,可除了躲藏的小朋友陸續返回來外,負責找的大馬猴卻不見蹤影了。

第二天上午,院子里的小家伙們又重新聚到舞臺中央。曉斌一見大馬猴,正想說昨天的事,沒料想大馬猴卻搶先發難了。

“你們耍賴!說好只能在劇場里面躲,你們怎么躲到外面去了?”大馬猴氣哼哼道。

“你憑什么說我們躲到外面去了?找不到,不認輸,自己又提前跑了,還好意思說呢!”曉東反責道。

“劇場就這么大,我到處都找遍了,你們還能飛上天不成?”大馬猴氣急敗壞道。

“嘿嘿,我們還就飛上天了!我們就躲在你頭頂的天花板上,你能猜到嗎?”曉斌邊說邊指了指頭頂上方。

大馬猴翻了翻白眼,面露不可思議狀。他真沒想到曉東和曉斌居然敢躲到那么高的地方。

過了半晌,他一咬牙,帶著一決高下的口氣道:“那今天再來,還是你們躲,我找,我就不信還會輸!”

今天嘛,那就得打一槍換個地方了。換哪兒呢?別急,曉斌已瞄好另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咳,天知道他是怎么想到那么個鬼地方!敢往那地方‘躲貓貓’的,這大院里恐怕除了曉東和曉斌外,再找不到第三個。也正是因為曉東和曉斌兩個糊涂膽大,差點鬧出天大的禍事,毛大年夫婦不得不考慮離開長江劇院,干脆打道回府吧!

那么曉東和曉斌究竟鬧出了什么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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