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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美麗女人
  • 吳楚明
  • 2529字
  • 2021-05-17 15:22:14

時間飛逝,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隨著環境的變化,都在進行調整,吳冠群的弟弟們過去都圍著母親轉,母親逝世了之后就圍著伯母劉相月轉,現在伯母家來了大哥未來的媳婦,也就是他們大嫂。由于大哥和大嫂未結婚,稱大嫂不妥,便改口喊大姐,自家的同胞姐姐,就直接叫一個姐字,這樣就可以區分開來。

兄弟們跟大姐之間還沒有混熟,吳冠群帶領他們經常到相鄰的伯母家中找樂子,有時就到灣子的大堂、中堂、上堂去找堂兄弟們打鬧。

小孩子到了長知識的階段,都喜歡聽一些奇妙的故事,大家選擇到大伯母家玩,因為大伯母腦子里裝有許多靈異、妖魔鬼怪的故事,而且她很有講故事的天賦,那繪聲繪色的講解,都能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力,她經常用自己獨有的本領來降低小孩子們打鬧的高潮,安定大家的情緒。

前幾次聽了大伯母講的故事,還意猶未盡,這時又要求她講點更新鮮的。

大伯母想了想說:“好!今天我就跟你們講講你們吳家的真實故事。”大家齊聲叫好,大伯母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起來。

話說這吳家灣本是一個風水寶地,灣落的整體形狀叫“大椅套小椅”,左邊青龍山叫“犀牛望月”,右邊的白虎山叫“鯉魚跳龍門”,門前的朱雀山叫“黃龍出洞”,遠方的文案就是大別山中有名的筆架山。曾有名家風水先生察看了這里的風水后說道:大別山中吳家灣,年年定出文武官。這位先生說的不假,從吳氏族譜中記載,古時考取朝官的讀書人不斷涌現,最大的有三品藍翎一人,五品六品多人,文舉人武舉人及秀才更多。

清朝同治年間,有一對兄弟同時進京趕考,剛出門不遠,遇上了一位婦人,兄弟倆認為不吉利,便議論說取消行程。那位婦人聽后勸道:“出門遇上丫叉貨,一科進兩個”。婦人圓場打得好,兄弟倆便去了,結果一個中了文舉人,一個中了武舉。

兄弟倆高中之后,有人向他倆提議說,現在你們二人都是朝官,只是家里沒有一間像樣的堂屋,有損顏面。二人聽后便與其朝官退休還鄉的祖父商量建造大堂之事。可是祖父堅決反對破土建造屋宇,說,想做氣派的堂屋,他早年也有同樣的想法,可是后來卻一直沒有理想的方案,因此放棄了。理由是他曾經找風水師察看地基時說,這鯉魚跳龍門之寶地,絕對不能挖掘的,若破壞了風水,吳家人之后就要倒霉。兄弟倆對此卻不以為然,一天,出嫁的姐姐回來了,說有采茶戲班來她家演出,丈夫要她回娘家請祖父去觀看幾場。祖父是個戲迷,便去了。

誰知這是兄弟二人設的調虎離山之計,祖父剛走,建房之事便緊鑼密鼓地進行,在挖掘地基時,地底下現出一個大洞口,洞內全是鮮紅顏色相互纏繞著的小蛇,大家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決定移走,一共裝了四鑼筐搬到對面的河溝倒掉了。

七天之后,堂屋已經建好,當祖父回來時站在側面的龍門坳看到這一切時,長嘆一聲,責怪兄弟倆損傷了助力后人發跡的寶地,他說那成筐的小蛇就是鯉魚的腦髓,這就破壞了灣落重要部位的風水。說來也怪,之后,吳家灣里真的再也沒有出現什么名人。

直至清朝末年,只有李合山考取了武漢洋學堂,接著他參加了武昌起義,還是當時紅色組織的創始人,于一九二七年,竟被小保隊迫害致殘了。

大伯母講到這時加重了語氣。“后來,紅二十八軍的隊伍里有當地的一個人當了逃兵,回家后就叛變了,可憐冠群的伯父也被偽縣府殘酷殺害了,讓你姨守寡至今。”

“他媽的,我長大了一定要找叛徒算賬,幫大伯父報仇。”吳冠眾跳了起來。

“好!還是冠眾有血性,這仇解放后政府幫你家報了,現在是你們,特別是冠群長大之后,要好好孝敬你的姨就行了。”

聽了大伯母講的故事,吳冠群很是激動,他被祖先的業績所吸引,為了驗證一下大伯母在故事中講的實景,他來到了大堂。

這大堂里是堂兄弟姐妹經常聚集的地方,大家都盡情地玩耍著,把它當成了樂園,捉迷藏,滾鐵環,踢鍵子,抓石子,打打鬧鬧,混戰終日。

只有到了中午,這大堂才成為大人們的領地,每逢中午就餐的時候,個個都掇著大碗米飯匯集在一起,邊吃邊聊,吃完了飯之后還要在此乘涼、打撲克、走象棋、睡午覺。這堂屋就是全灣人思想、情感和信息交流的重要場所。

有時大人跟小孩之間也發生一些沖突,大人聊得愜意的時候,見不得小孩吵鬧,違反了就要受到喝斥,有時遇上溫柔點的長輩,也會受到恐嚇。這大堂的四周擺放著一排排棺材,還有抬死人棺木用的大龍杠、小杠、龍繩、鐵栓等器具,樣樣都有傳奇的故事,大人們就講這些來恫嚇小孩。

若是在晚上,那條看門的老狗若是不緊不慢地叫嚷時,大人們會說又要死人了,說不定這人的靈魂馬上就要來借龍杠。有一個老人還煞有介事地說,一個晚上真有一只冰冷的手摸過他的頭,肯定是這人的魂魄預約他去幫忙穿壽衣。大人每次聊鬧鬼,小孩們都不敢再鬧了,這是制止小孩打鬧的一種最有效果的方法。

吳家的文化深厚,傳說的故事很多,凡是成年人都能講幾段,每到大人講述之時,都是你講他補充,沒完沒了,不是大人有癮,就是小孩肯求大人講了還要講。

吳冠群這時也完全聽上癮了,要求大人講述中堂的來歷。這中堂的正中央,曾放置有一頂花轎,那轎子是用小毛竹做的,每個構件的大小完全一致,轎子的造型非常好看,都是欄竿式的,上面編有各種圖形,有“壽”字形,“萬”字形,“福”字形等等,那精巧的設計完全是一個工藝品,大人說這就是祖太爺上朝時專用的座駕,后來被老五吳冠強當作四舊的東西燒毀了。

灣里人都說吳冠強是個敗家子,堂屋里擺放的家神菩薩也是他砸的,后來,他的親侄子起急病夭折時,大家都說那是他造的孽,觸犯了家神菩薩。這后,吳冠強才有所收斂,慢慢地改邪歸正了,后來還當上了小隊的財經隊長。

吳家灣的這種生活氛圍很快感染了趙小青,記得之前姑媽趙彩榮專門找她進行了一次詳談,對吳家的主要人物進行了逐個分析,并傳授了很多應對疑難事件的方法和如何處理人際關系的技巧。自來到吳家之后,開頭的確存在諸多的不適應,總感覺自己是一個外人,一個未結婚的童養媳,擔心可能會受到大家的歧視和排擠,因此自己的一言一行非常謹慎。可后來的事實告訴她,這里比趙家人更團結,更溫馨,無論是長者,還是小孩都很親切,彼此彬彬有禮,她也很快適應了這種集體生活,真正成為了吳家的一員,從而受到了全體族人的喜愛和保護。

在這個富有愛心的大家庭里,一個妙齡女孩,又遇上一個爛漫的時代,趙小青的內心開始萌動,她并不甘心自已的人生遭遇,對未來懷著美好的憧憬,她向往光鮮亮麗的人生座標,不想在農村修一輩子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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