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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是小說的靈魂

----巖波《我把青春先給你》中的人物刻畫

宋仕敏

人物是小說的靈魂,那些經典名著的主人公是活在讀者心里,活在社會生活里且不必說。一部成功的作品,是可以讓讀者掩卷之后記住書中人物的,人物的語言行為久久地留在讀者的記憶中,引起讀者或愛或憎或同情或哀怨的共鳴。人物刻畫的典型鮮活,人物性格的生動豐富,不僅僅開闊了讀者的視野,更體現了文學作品的功能作用。讀了巖波先生的小說《我把青春獻給你》便有這樣的感覺,小說中的那些可愛的男兵女兵,計算奇才魏雨繆、師一號的千斤霍萍、衛生員傅郁芳、英雄二連連長高家鎖、參謀桂南俠、軍花美女小林琳、天津兵“丹頂鶴”等人物群像在腦海里活靈活現,揮之不去。人物命運的各異又折射了那個時代特征。獨特的人物、鮮活的個性、智慧的語言、盡量還原他們的人性與本色,濃郁的軍營風情、緊張的軍事訓練和真實的軍營場景,情節的跌宕起伏,都有極強的感染力。平凡的崗位體現軍人的非凡,因此,不得不說這部小說是一部軍旅生活的成功力作。

親身感受和熟知的生活是這部小說成功的根基。巖波先生是一位高產作家,在《我把青春獻給你》這部小說之前。先后出版長篇小說《風雨毛烏素》《地下交通站》、《1943,黃金大爭戰》、《開鎖》、《女市委書記的男秘書》《狼山》、《成色》、《暗戰》、《職場眩愛》、《離婚男人》、《古玩圈》、《孔雀圖》《飲食男女》等19部之多,從那些多彩的書名中便可知道他的的小說涉獵的題材之廣范,這不僅是他的勤奮筆耕不輟,還表明作者的豐富閱歷和深厚的生活積淀。而《我把青春先給你》這部作品有別于巖波先生的的其他作品,小說中的人物全是他所熟悉的男兵女兵,小說描寫的故事,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事件。既然是小說,情節、人物必然是虛構的,然而有生活和沒有生活是大不一樣的,源于生活的人物比憑空虛構的人物,更能給人以藝術感染力。巖波在一支英雄部隊服役5年,當過炮團計算兵、炮兵班長,還在部隊各級機關幫助工作過,對軍、師、團、營、連、排各個層面的生活都比較熟悉。他轉業地方工作以后,還一直與部隊保持密切聯系。多次返回部隊參加部隊的各種活動,加之巖波具有小說家的天賦,有著作家的敏銳。長于觀察時代、洞察社會、并善于捕捉事物瞬間、挖掘人物心靈。在積累了大量素材的基礎上,小說真實地、積極地、公正地、震撼人心地反映出兵的生活。還出自作家一種社會責任感,這部小說是在巖波離開部隊28年之后,對經歷的那個年代的認真審視和思考,經過深思熟慮,把自己所熟悉的人,所經歷的事藝術地記錄下來,采用虛實結合的筆法,展現在讀者面前的這個可親可愛可敬的群體,真實可信、很有立體感,應該是巖波先生的得心應手之作。

這部小說鮮明的人物個性,是以和平時期的部隊建設,完成應急任務的部隊生活為主線,以兵們的愛情故事為副線,在主線與副線交織推進中,去完成人物的刻畫。在時代的大背景下,人物的個性顯現時代的烙印,通過對幾個兵的描寫表現部隊這個特殊的群體,牢記和踐行神圣使命的軍人形象。同時,表現出他們多姿多彩的內心世界和在這座大熔爐里的歷練,使人物性格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部隊建設中,在軍營這所大學校里,離不開軍事訓練和艱苦奮斗的作風培養,小說真實記錄通訊兵苦練爬線桿,炮兵驚心動魄的實彈演習,精湛的技術大比武,軍區高強度陸空聯合演習等都讓人身臨其境,表現出兵的本色。

在和平時期,當祖國和人民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打起背包就出發。唐山大地震后,二連接受任務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救災,魏雨繆是帶著腳傷同戰友們一起奔赴抗震救災一線,這些兵們,在一片廢墟里,冒著隨時可能發生的余震,去營救殘垣斷壁下的遇難者,在那個年代我們物質生活還很匱乏,救災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差。晝夜奮戰的艱苦,克服人們難以想象的困難。正值炎熱夏季,散落在廢墟下角落里的尸體腐爛發臭,流出污水,比臭魚爛蝦要難聞一百倍的惡臭彌漫著,大量蚊蠅滋生,這些兵們同時克服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夜里就睡在雨水地上。把腐爛散發惡臭的尸體運出市區掩埋,有的戰士夜里在裝滿尸體的車上押車時被腳下的尸體嚇得發高燒,有的被惡臭嗆得嘔吐不止,連長高家鎖親自在一線指揮,在扒塌倒的樓板時,斷了的鋼筋崩出來正好打在高家鎖的襠部,致使高家鎖留下無法治愈的殘疾,失去生殖能力。小說對地震災害的真實詳盡的描述,充分表現出兵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讓讀者讀后感到無比震撼。

執行軍委命令參與了1976年底赴河北省某地區解散武斗隊、收繳槍支的任務,兵們將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立即趕赴白土公社。在武斗十分激烈的地區,險象環生,驚心動魄,在到了目的地時戰友遭到綁架,與武斗隊“驍將”斗智斗勇,耐心做說服工作,出色完成任務,情節的巧妙安排,氣氛的真實描寫,都達到表現主人公再次經歷生死考驗的目的,可歌可泣的形象不斷激蕩人心深深打動著讀者。

小說還表現子弟兵與老百姓之間的魚水情誼。為老百姓打井、搭建抗震棚、搶救災難中受傷的群眾。這些兵受到老百姓的愛戴,參謀桂南俠的母親從家鄉來到部隊照顧受傷的小林琳,還用祖傳的醫術為小林琳按摩針灸,幫助小林琳恢復健康。石一花不忘魏雨繆的救命之恩,每年要去魏雨繆的老家去看望他的父母,通過十分典型的情節,表現軍民的魚水情深。小說從一個基層的點著筆,全景式再現人民解放軍繼承發揚我軍光榮傳統和優良作風。作者筆下的這些男兵女兵,無愧于那個時代,無愧于自己的似火青春。

兵們的愛情故事是緊密圍繞小說主線展開的,這是在特殊年代、特殊環境下發生的愛情故事。上個世紀70年代,是人們的思想受到嚴重禁錮的年代,談性色變的年代,舊的傳統觀念束縛著人們頭腦,甚至愛情也存在被扭曲的現象。在部隊這個特殊的群體,有著嚴格的紀律約束,戰士是不允許談戀愛的。而正處在青春期的男兵女兵們,生理上的異性吸引,心理上萌發出的對異性追求是無法遏制的,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小說演繹男兵女兵們豐富各異、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讓讀者有一種欲知感,跟著小說的情節發展,為兵們的愛情故事產生同情、憐憫、憂慮、感嘆,心中五味俱全。

作者濃墨重筆寫了通訊兵霍萍和炮兵魏雨繆的愛情故事,具有深刻的時代特征和典型性。霍萍是師一號的千金,先于魏雨繆提干當了排長;巍雨繆是師一號家的勤務兵,是個戰士,他的父親是中學教師,當時的身份不如工人農民,是被批判的知識份子“臭老九”,霍萍和魏雨繆之間本不是門當戶對,懸殊落差很大。但霍萍卻看上了魏雨繆,一直主動追求他。在那個年代,部隊干部子弟雖有著一定的優越感,但他們之中更多的是對自己高標準嚴要求,霍萍是通訊兵,她要比別人做的更好。搞訓練她天天拎著二十多斤重的線拐子練跑步,練匍匐,練收放線,練爬桿,練架設,著著實實累慘了,她不僅臉曬的黢黑,手上磨出一串串血泡,天天纏著紗布,人快脫相了。白天訓練,晚上拖著疲倦的身體學習電話單機原理、操作技能和維護保養。然后,在班長的帶領下學習《毛選》。霍萍在通訊兵技術比武中還獲得第一名,這些都具有以苦為榮以苦為樂苦中求樂的時代烙印。巍雨繆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受家庭影響,有著愛學習的性格,回到炮兵連之后勤學苦練成為計算奇才。在那個年代,霍萍一定會把思想追求上進,做為擇偶首要標準。她支持魏雨繆回炮兵連,臨別時霍萍送給魏雨繆一個紅塑料皮的日記本,叫他堅持寫日記。后來,又用很多辦法考驗和觀察魏雨繆的表現。他們的愛情同時也經受了水與火的磨礪和考驗。在唐山抗震救災中,魏雨謬帶領全班從坍塌的房蓋下面救出石一花母女。作為石一花一心報答魏雨謀,因為他救了她的命,魏雨謀為救石一花母女負傷而感染化膿,石一花在沒有清洗傷口工具的情況下,毅然用嘴吸出傷口的腐爛物撫了魏雨繆的傷。同時他們之間迸發出“愛”的火花。這在男女青年之中是情理之中的事。魏雨繆沒有按情理去發展,對此產生冷靜的思考,他想到,石一花這位城市姑娘,能給予的幸福是庸常的,是平凡的,是沒有特色的。魏雨繆也想起老百姓說的一句話:平安是福,但他也想起霍萍給他的《革命烈士詩抄》里面的話:“記取漳江門外血,他年化做紅杜鵑”,是做安享幸福的和平鴿,還是做一只搏擊長空的雄鷹。魏雨繆最終選擇的是霍萍,也表現了他對霍萍愛的專一。霍萍也擺脫母親為她介紹的英俊且前程似錦的郭參謀。霍萍與魏雨繆所具有的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成為他們愛情的堅實基礎,經受迂回曲折能夠堅持而沒有改變,表現出這對年輕人之間愛情的純真,也是作家對人生價值觀的一個導向。

石一花是一位多情女子,但她的表現是極為理智的,當她知道魏雨繆身邊有個霍萍的時候,就不再死乞白賴地追求魏雨繆,她愛魏雨繆就是希望他幸福,如果他愛上了師一號千金就是幸福,石一花克制住自己的情感,主動轉身不在他們中間插一腳,表現出石一花這一青年女性的淳樸善良和難得可貴的愛情觀。

小說的愛情故事中,還描寫兩個悲劇性人物,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一個是文藝兵小林琳,另一個是師部衛生員傅郁芳。小林琳是讓男人們見了心動靚麗的美少女,也是性格剛毅的女孩,就是這樣美麗女孩,不幸卻一直裹挾著她。父母在十年動亂中被打倒。中學畢業就下鄉,在鄉下無奈遭遇大隊書記的兒子、公社書記的兒子的追逐。后來被招收當了文藝兵,成為一個肯于苦練的雜技演員。被她父親的戰友丁副師長認為義女,而丁副師長偏偏是喪妻獨身,由此又引來對小林琳的說三道四。因無法忍受不應有的指責,感到自己在政治上沒了前途,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是把政治生命看做非常重要的事,當她感到政治生活上走投無路的時候,選擇了自殺,幸好被站崗的男兵發現僥幸獲救。在唐山抗震救災慰問演出不幸摔傷了腰,險些高位截癱;在養傷的過程中,又一直遭受別人的嫉妒和打擊。本來和參謀桂南俠的戀情可以順理成章,卻中途夭折,最后嫁給年齡大他一輪還拐彎的文工團長。她的命運多舛始終讓讀者為她牽腸掛肚。

再說另一個悲劇性人物傅郁芳。傅郁芳也出身軍人家庭,從小在部隊家屬院長大,作者筆下的傅郁芳是那個時代軍隊干部子弟的另一類代表人物,有她性格的多重性。傅郁芳由于家庭的優越感,有她自信內心強大的的一面,對極“左”思想很容易接受,因此也是受極“左”思想影響深受毒害的人,成為愛挑剔的刺兒頭。她所表現出來的極“左”行為都是很典型的,她大膽追求連長高家鎖,在為高家鎖大腿根部的傷換藥時有意伸手觸碰了高家鎖的生命之源,甚至暗示要和高家鎖做出越軌之事。然而小說結局給人一個出人意料,書中最后交待:不知什么原因,傅郁芳一直沒有結婚。作者沒有正面更多地去描寫她為什么沒有結婚,這也正是作者高妙之處,給讀者留下充分的想象空間。傅郁芳的父親是師二號,他嚴格要求自己當戰士的女兒不準“掛鉤”,家庭出身的優越感助長她形成不拘小節語言尖刻的性格,同時她也是極“左”思想的受害者。作者寫她這樣的結局或許是作者對極“左”行為的一個喧泄。這兩個悲劇性人物是在那個年代頗具典型和代表性的,也可以說是作者對那個特殊年代留給讀者的反思。

小說除了幾個主要人物以外,還將崗位不同、年齡不同、性格各異的人物代表,最鮮活、最真實的人物群體存在于小說中,這些人物真實可信、可親可愛。綽號大褲衩子偵查班班長馬全發。與通訊參謀偷吃禁果未婚先孕的通訊班長四川女兵藍幺妹、計算兵綽號丹頂鶴頗有文采的天津兵賀文星、以及婦女主任足三十歲還沒找到對象的劉二菊、煙廠技術員馬玲把自己的征婚紙條和照片夾在供應部隊的煙盒里,在那年月也是別出心裁等等,這些人物的生動刻畫都為小說增色不少。

小說沒有回避、自然而然地暗寫了一個不容忽視的社會問題。那個年代是崇尚英雄的年代,參軍報國是許多熱血青年的志愿和理想。但這其中也有一個不正常的現象,“走后門”當兵,在部隊拉關系、憑長官意志提干,應該說是部隊中不良風氣和后來軍中腐敗現象的最初苗頭。小說揭示了這個現象有著現實意義,體現出一個作家可貴的社會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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