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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不可以不分手

蘇蘊扯開被子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拖鞋穿了一只單腳就蹦了過去。拿起話筒聽見那邊陳之深好聽的滿是笑意的聲音:“這丫頭是吃了火藥還是你們兩個吵架了?你明明在為什么不接電話?”

彤心貼著話筒聽得一清二楚,她私下里用手掐了蘇蘊一把,沖話筒喊道:“你才吃了火藥呢!告訴你,蘇蘊被個男人追得煩死了!你就等著戴綠帽子吧。”

“不是不是!”蘇蘊急忙撇清,明知道他看不見卻還是傻乎乎的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陳之深并不深究,只問她:“你手機呢?一直也打不通。”

“……丟……丟了……”蘇蘊支支吾吾的,心里掛念的卻是另一件事:“我……我想問……昨天你干什么去了?那么晚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

從昨天打不通他電話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因為聽有經(jīng)驗的人說情侶們一旦距離遠了就離著分手不遠了。

蘇蘊在心里默默祈:菩薩呀,上帝呀,各路有名沒名的神仙呀,保佑陳之深千萬不要花心,千萬不要有外遇。

“手機放在宿舍充電呢,誰知道到了公司卻被通知晚上加班,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忙得一直沒法給你打電話。”

“怎么這樣?簡直是黑店!”蘇蘊長舒一口氣,心疼道:“那你可要多注意身體。”

“嗯,”陳之深突然咳了幾聲,叮囑道:“這幾天氣溫下降的厲害,我看大街上的女孩子還在光著腿穿裙子,你不要穿成那樣。”

蘇蘊的心里覺得又好笑又甜蜜,話筒里他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不停地傳過來,她著急道:“怎么咳的這么厲害?感冒了么?”

那頭聽見有敲門的聲音,陳之深問她還有事嗎?蘇蘊心里失望,哼哼唧唧的撒著嬌不愿掛電話。

陳之深了然笑道:“等忙過這陣子我可能會回家一趟。公司統(tǒng)一放假。”

“真的?”

敲門聲還是沒有停的意思,蘇蘊連忙道:“你去忙吧,我等著你回來。還有,還有……我特別想你……不對,是特別特別想你。”

陳之深又咳了幾下,朗聲笑道:“我知道。”

蘇蘊握著掛斷后的電話遲遲不愿放回去。

彤心雙肘撐著上半身壞笑著靠過來,學著她的腔道說:“我特別想你……我特別特別想你。”

蘇蘊別開臉用右手推她腦袋:“起開,也不嫌惡心。”

“靠!是哪個不要臉的剛說完?說起來還那么順嘴。”

“我們是情侶知道么?所以說什么過分的話也不覺得惡心,因為當時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蘇蘊揚著頭擺出教訓人的模樣:“彤心,你是有教養(yǎng)的人,不要說臟話。”

陰郁的心情好轉了一大半,蘇蘊轉頭,沒事人似的上床接著睡覺。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天,深秋的季節(jié)里天氣已經(jīng)起了明顯的變化,葉子落了一地,清清冷冷的更顯凄涼。

晚上蘇蘊有門西方宗教史的選修課,她穿條牛仔褲,套上件連帽的厚絨衛(wèi)衣,簡單扎了個馬尾就出了門。

“下了課就回來,沒手機聯(lián)系不方便。”靖嫻在她身后喊。

蘇蘊回頭甜笑著沖她擺了擺手就跑遠了,她沒預期會再次遇見陰魂不散的穆天。

西方宗教史的老師是個四十歲左右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在校園里碰見不管什么時候都面帶微笑,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蘇蘊很喜歡他,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溫和型的男人沒什么免疫力。

老師站在講臺上風度翩翩的看著出勤率不到一半的學生們微笑,破天荒地在一學期快結束的時候提出了個小建議。他以商量的口氣問大家:“今天咱們點次名吧?點完之后給大家放部影片看。”

話音還沒落臺下的人立馬做出了反應,屆時短信電話滿天飛:“要點名了,快來!!”于是便出現(xiàn)了一邊有人進教室一邊點名的現(xiàn)象。

“穆天……”老師念完環(huán)顧教室四周,蘇蘊一聽這個名字渾身打個激靈,她反射性的四處找人,后門一個剛走進教室的男生懶洋洋的舉手:“到!”

蘇蘊心想冤家路窄一點也不錯,他清癯的臉上表情有點呆滯,眼神游離的掃視四周,看來還沒找見合適的座位。

又叫了幾個人名之后,老師喊道:“蘇蘊……”

“到。”她舉手的同時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她身邊,明知故問:“這兒沒人吧?”

蘇蘊扭頭不悅道:“坐下之后才問有人沒人是不是晚了?”

穆天不以為然的撇嘴:“本來就是公共資源好吧?”

蘇蘊冷嘲熱諷:“這課都上了一學期了我愣是沒跟您打過照面,您老人家都忙什么哪?當初不是挺牛氣的嗎?怎么,又不退學了?”

“有人愣是給我塞錢,有人哭死鬧活,我不來也不好意思,是吧?”

蘇蘊氣得臉色發(fā)青,穆天突然盯著她笑得邪氣:“行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開個玩笑不行?”

《TROY》演到海倫跟王子眉目傳情的時候,穆天突然鄙視的說:“為了這么個輕浮的女人就引發(fā)了一場戰(zhàn)爭啥值當?shù)摹!?

蘇蘊緊盯著屏幕直接無視掉他。

“你不用這么仇視我吧?怎么說我也是你弟弟。”

蘇蘊一呆,她得非常努力才能接受這個事實。

穆天臉上表情復雜,糾結著仿佛是他說不出來的心事。“她挺不容易的,愣是跟著個不爭氣的男人過了一輩子。你別老是跟她對著干。”

蘇蘊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不屑道:“到底是誰愛跟她對著干?這才幾天就不是你跟她吵架的時候了,您倒突然變身成孝子了。”

“你跟她一點都不像!”穆天突然趴在桌上眼睛轉也不轉的看她,用陳述的語氣下了結論:“她可比你溫柔多了。”

“閉嘴!”

穆天挺嚴肅的說:“我說真的,她身體不好,以后咱倆誰也別讓她這么操心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上完課的學生們被困在教學樓里打電話四處求助。穆天抄著褲兜看天,不急不躁的一臉享受樣。

蘇蘊不耐煩道:“打電話叫你舍友來給咱們送傘。”

“為什么你不打?”

“你不知道我手機上哪去了么?”

“哦,聽說了。”穆天的臉上露出憤恨又不屑的表情,“看來你爸爸留了一大筆錢給你啊,好好的手機說摔就摔,拿來接濟一下這么窮的我們家多好。”

蘇蘊被她說得一臉汗顏,暗潮洶涌過后,只聽他浮滑又無奈道:“可惜啊,宿舍同學的電話我一個也沒有。”

蘇蘊拿他沒辦法,只能伸手要他的手機:“拿來!”

把穆天的手機握在手里之后才徹底傻了眼,蘇蘊發(fā)現(xiàn)宿舍姐妹們的電話號碼全存在摔壞的手機里了,她竟一個都不記得,“這下死定了。”

穆天指著她漲得通紅的臉突然大笑起來。

“對了……”蘇蘊心里靈光一閃,還有陳之深呢,讓他給彤心說一聲不就得了,別人的手機號記不住,他的可是倒背如流早爛在心里了。

“走吧!”穆天突然從她手里抽出電話,拉著她往教學樓外面跑,“淋淋雨沒啥壞處,還能長個子呢。”

“等等,我再打個電話,這回絕對錯不了。”蘇蘊的話被淹沒在漫天的風雨中,寒涼的雨滴鋪頭蓋臉的打在身上,耳邊轟轟作響。

一瞬間心情有了幽微的變化,蘇蘊想,多奇妙,身邊這個男孩子的血管里流著跟我一樣的血液。原來親情就是這種感覺——心底的某個角落突然變得柔軟,好感很自然的從那里迸發(fā)出來,溫暖的,源源不斷地,讓整顆心都微微顫抖起來,她這才知道,原來除了愛情,親情也可以帶來這樣的愉悅。

蘇蘊不自覺握緊了穆天的手。

周六清晨,穆天在宿舍樓下面的空地上緩慢騎著輛自行車溜圈,他跟蘇蘊約好中午要一起吃飯。進進出出的女生都會多看他兩眼,然后捂著嘴笑咯咯的離開。

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背后響起,穆天伸開長腿叉住車子。蘇蘊撲上來照著他的胸口就是一巴掌,穆天捂住胸膛弓著身子道:“謀殺啊!!”

蘇蘊整了整衣服憋了滿肚子火:“你從早上到現(xiàn)在叫‘蘇蘊’叫了不下百八十次,叫‘蘇蘊下來’叫了不下千兒八百次,這回就沒一個人不知道這樓里住了個叫‘蘇蘊’的傻叉。”

“你得謝謝我呀,變相幫你提高知名度。”

蘇蘊照著他后腦勺又是一巴掌,“我真得好好謝謝你。”

穆天單手抓牢了她的雙手,另一只手揉著腦袋抗議:“你是不是女人,手勁怎么這么大!嚴格說來我跟你還沒熟到可以動手動腳的份上吧。”

407室在宿舍樓的陽面,彤心急著找蘇蘊,扯開宿舍窗戶一眼瞧見了他們,她心想太好了,幸好還沒走遠,便扯開嗓子大喊:“蘇蘊!!”

所有人全都仰頭往上看,蘇蘊想死的心都有了。

彤心看著眾多齊刷刷向她行注目禮的腦袋,心想自己還真是出不了這種風頭,身處目光之中的她難免緊張,便急忙道:“你先別走!有你快遞!立馬就到!簽收一下!你身份證!”

四字箴言一說完,蘇蘊就看見一張小卡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轉瞬就湮沒在樓下的草坪里再也找不見,蘇蘊氣的跳著腳的尖叫:“許彤心!!!”

彤心見勢不妙趕忙縮頭關上了窗。

穆天樂呵呵的把胳膊架在蘇蘊肩上豎起大拇指贊道:“你身邊都是牛人!”

蘇蘊一下子推開了他,以其人之話還治其人之身:“嚴格說來我跟你還沒熟到可以動手動腳的份上吧!快給我找去!”

好在草坪修剪得齊整,趕上穆天眼神也好,拿起來之后還不忘欣賞:“嘖嘖,這是你么?整容了吧?”

蘇蘊劈手奪過,回身快遞人員已經(jīng)到了。簽收完之后,蘇蘊看著發(fā)件人那一欄赫然寫著陳之深的名字。她心里狂喜,跟多么貴重的寶貝似的捧著四四方方的盒子小心晃了晃,根本聽不出是什么。

穆天一把奪過去叫道:“我來拆。”

蘇蘊眼瞅著精美的包裝被撕得四分五裂,心肝脾肺腎一塊疼起來。她有氣無力的喊:“包裝盒別扔,我要收藏……”

“是手機!”穆天兩眼放光的拿了出來。“誰給你買的,絕對的有眼光。要不咱倆換換?”

早上的陽光清透純凈,不管是穆天嘰嘰喳喳的評論聲還是來來往往嘈雜的人群都成了背景音。所有陳之深為蘇蘊做過的一切,她都懷抱著感激之情一點一滴的鐫進了腦子里。總是在合適的時間里用他獨有的方式默默表達著自己心意的陳之深,在蘇蘊心里一直熠熠的發(fā)著耀眼的光,從來也沒有,一刻也不曾暗淡過。

陳之深正在吃午飯的時候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你現(xiàn)在有空么?我想給你打個電話。^@^~”

他看著最后那個蘇蘊最愛用的小豬符號,扯嘴角笑著給她打回電話:“手機收到了?”

“嗯!”蘇蘊答得喜慶,瞬間又緊張兮兮的問:“你嗓子怎么了?怎么說話成這聲了?”

陳之深清了清聲道:“可能有點感冒,我一直吃著藥呢。沒事。”

“那你多注意身體,不是說公司要放假嗎?什么時候回來?”

“下周末差不多。”

“好,一個禮拜之后見,我去接你。”

兩人互道再見,蘇蘊心情高漲的挽住穆天的胳膊道:“走,姐請你吃大餐去!”

陳之深撂下手機,坐在他對面的人開口問:“蘇蘊嗎?”

“嗯。”抬起頭來看見尹婷的臉,因為化了淡淡的妝更顯得五官明媚清晰。

她定定望著他,目光哀婉極了:“對不起。”

“干嘛道歉?”

“你家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當時只顧著自己,也沒能陪在你身邊……”

“又是秦朗告訴你的吧?這也不是你能預料到的。”陳之深交握雙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自如的面對,不管是家里的事還是她,所以他能禮貌的向她道謝:“我沒事,謝謝你特意來看我。”

尹婷勉強笑了笑:“之深,我都聽說了,你怎么能跟蘇蘊在一起呢?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們還能安心的談情說愛?”

“我倒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陳之深擋著嘴咳了幾聲,因為感冒他的嗓子沙啞的快要說不出話:“我跟她更能明白當時對方絕望的心情。彼此間也就會更加珍惜。”

尹婷眉眼低垂,嘴角撇著,自嘲道:“我可真失敗,分手才幾天你就另結新歡。”

陳之深淺笑著不無抱怨的想,當初狠心分手的時候我那么爭取都動搖不了你的決心,那時你為什么想不到今日的感慨?

為了避開了這種惆悵的心情,他溫和問她:“你準備在這呆幾天?有住的地方么?”

“剛好有同學在這兒工作,住在她那里也算方便。”

陳之深點點頭,道:“該盡的心你也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這些事情,你只管放心。研究生課程也不輕松,沒什么重要的事還是回學校吧。”

尹婷不置可否,陳之深低頭看了看表道:“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公司還有很多工作沒處理完呢。”

尹婷也站起了身子,倦怠道:“一起吧。既然一切都好,那我也該回學校去了。”

穿越人行橫道的時候,他們等待了很長時間,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

交通協(xié)管吹了聲哨,人群開始流動,尹婷心里裂開了很大的縫,一些叫做寂寞和妒嫉的情緒瘋狂的滋長出來,她出神的想,他離自己是越來越遠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小心!”陳之深突然拽住了她的手,有車緊擦著她的身體呼嘯而過。

尹婷抬眼,他的臉深沉如同最儒和的玉,雙眼略顯憂郁,鼻梁很挺,鐫刻如古希臘的神祗,常常上揚的嘴角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自信樂觀、誠達冼練。她看著他擔心的眼神突然開始迷惑:為什么自己就這樣匆匆的跟幸福擦身而過了呢?為什么要賭氣跟他分手,只為了蘇蘊一時的戲言?為什么不敢談遠距離的戀愛,只要對象是陳之深還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難?如今不再是他的女朋友,站在局外人的身份上才明白,原來以前那個總會在過馬路時緊緊牽住她手的男人,給的幸福是這么的平易而真實。

尹婷回過神來,雙眼噙著淚問他:“之深,我們能不能不分手?”一眨眼,淚水就迫不及待的滑下了臉頰。

陳之深心一慟,沉重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百盛四層,蘇蘊坐在休息區(qū)看穆天試帽子,他的腦袋圓滾滾的像球一樣,下巴頦倒是尖尖的像狐貍。棉線做成的帽子戴在他頭上很合適,眼前的少年有著一張尚顯青澀的臉,連依稀可見的胡茬都泛著青,眉眼清冽,鼻梁挺直。他嘬著嘴,眼神挑剔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回過頭來問蘇蘊:“好看么?”

“挺好。”蘇蘊回神,起身走到他身邊。

在下降的電梯里穆天一手拎著袋子一手搭在蘇蘊的肩膀上悠閑自得的吹口哨。蘇蘊嫌惡道:“把你的臟手拿開。”

“放一會有什么關系,難得你身高合適。”說完又寒磣她:“找了個那么有錢的男朋友才給我買這么便宜的東西,你好意思的。”

“是這學期的獎學金!”蘇蘊大力甩開他的手,不管不顧的搶過袋子咆哮道:“我連自己的男朋友都沒給他買過東西,不要拉倒。還有!不要用這種口氣說他有錢沒錢的,買手機的錢都是他自己辛苦掙來的,如果你不明白人家付出了多少努力就不準用這種理所當然的腔調說話!”

穆天被她這種氣勢嚇得有點傻,他緩過神矮了矮身子把蘇蘊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可憐道:“那你也搭一會好了,把帽子還給我行么?”

蘇蘊噗哧笑了,真搭了一會還挺舒服,穆天又說:“下回把姐夫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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