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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狼入室

  • 莫負年少時輕狂
  • 焚生
  • 6161字
  • 2021-04-29 11:27:24

“快看快看,這就是那男人的女兒。”

蘇蘊低頭快步從一群說悄悄話的女護士身邊走過去,諸如此類站在道德高度上審視的視線總是讓她無地自容。她拿著剛洗好的毛巾給躺在床上的男人擦臉,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完成一項多么浩大的工程。

二十年來這還是頭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端詳眼前的男人——這個一直為她擋風遮雨被她稱之為“爸爸”的男人。此刻,不解與埋怨控制不住的從牙齒縫里鉆了出來。她恨道:“你找什么樣的女人不行,怎么偏偏挑上她?”

同樣的動作機械的出現在陳之深媽媽的臉上,蘇蘊細致的打量著她,歲月的流逝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過明顯的印記,她竟是越活越年輕了。能讓女人年輕的秘訣無非是幸福無憂的生活以及愛情的偉大力量,那么施與者是誰?陳伯伯還是爸爸?

太多地謎團遮住了眼,難堪的局面越發的想讓人撕開這撲朔迷離的表象去一探隱藏著的真相。她不平的心里滿是質問:“你們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陳之深從門外進來,看見蘇蘊在后立即閃身出去。

他倚著墻漫無焦點的看著虛空中的某處,無論如何,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心平氣和的對待她,只要一看見就會變得不耐煩起來,緊接著“引狼入室”這四個字有如千斤巨石般一下下夯擊著他脆弱的神經,蘇偉國與自己母親赤裸擁抱著那不堪入目的樣子就會從他腦海中不停不停的蹦出來,不受控制的考驗著他即將崩潰的道德觀,這樣的景象快把他給逼瘋了。

蘇蘊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身邊,單手拽住他的衣角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陳之深冷淡掙開,她緊跟著又攥住。

他突然就失了控,側過身來毫不憐惜的推了她一把,眼里恨不得要噴出火來:“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蘇蘊眼圈一紅,呆愣站著手足無措的看他。

陳之深心里微軟,眼神卻如鐵釘般楔進了她的身體,咬牙切齒道:“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么,先是丟了女朋友,又是我媽!你看看他們——這算哪門子的齷齪事?”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蘇蘊蹲在地上埋著頭痛哭失聲。

不久有溫暖的手扶她起來,蘇蘊淚眼迷蒙中看見好朋友許彤心的臉,她嗚嗚哭道:“這下真完了——我好不容易才拆散了他們——我本來以為會有新的開始……”

陳之深比蘇蘊大了三歲,是個笑容俊朗的人,身材清瘦修長,處處透露著沉靜優雅。要說倆人的淵源那可得從他們的祖輩算起了。

蘇蘊的外公和陳之深的爺爺是至交,那時住在一個大院里,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因一廂情愿要把蘇蘊的媽和陳之深的爸湊成一對未果,所以在策劃陳之深和蘇蘊的發展前景上頗下了一番功夫。他們認為:感情嘛那就得從小培養,接觸多了才容易擦出愛的火花。于是一直把他們帶在身邊養著。

據蘇蘊的姥姥和陳之深的奶奶說,倆人小時候是有仇的,四歲的陳之深第一次見到尚在襁褓里的蘇蘊為了表示自己的友好情誼,便張嘴在她肥咕嚕嘟的臉上咬了一口,而蘇蘊的回應也很熱情,那哭聲直上云霄簡直比哨子還要尖上好幾倍。

蘇蘊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離開了家,具體原因爸爸不說她也不問。小的時候是問了也不懂,大了,漸漸懂了卻再也問不出口,能有多光鮮的理由?無非就是被拋棄了唄。

姥爺姥姥為這事氣的垮了身體,多年如一日的等待直到去世也沒能把她盼回來。

相依為命的爸爸在工作上傾注了很大精力,趕上那時候跟陳家住得很近兩家關系又非比尋常的好,所以她便成了陳家的常客。爸爸的開場白通常是這樣的:“之深,麻煩你幫我照顧照顧這丫頭。”說完風風火火的去忙,然后以這樣的落幕詞結束:“蘊蘊睡著了?之深,真謝謝你了。”

蘇蘊小時出了名的“人來瘋”,經常惹是非,跟男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惹下的爛攤子全仗陳之深給她扛著。打不過她的男生說來說去總是繞到她的身世上:“蘇蘊是個有爹生沒媽管的野孩子。”說完撒丫子跑個精光,可憐剩下的她跟個哨子似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驚動左鄰右舍,美聲通俗一塊上,天天都得吊嗓子。

陳之深最是個斯文沉靜的人,狼狽萬分的給她擦著眼淚鼻涕和氣哄道:“蘇蘊是我們家的孩子,快別哭了。”

這就是她那波瀾壯闊的童年期,陳之深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贏得了她的好感和依賴,懵懵懂懂的就進了她情竇初開的心。

許彤心拍著蘇蘊起伏的背一個勁的勸她別哭別哭,她本來是伙同陳之深的舍友秦朗一起來探望,平時都是在一起玩慣了的。沒想到就那么巧竟然在門口看見他們鬧僵的一幕。

秦朗大大咧咧的最受不了這種混亂局面,本來過來探病就十分不情愿,畢竟不是光彩到可以隨意任人探視的病由,其實他最在乎的還是陳之深的感受,這么好的哥們兒到時候面面相覷的多別扭,因此勸了蘇蘊兩句就趕緊離開了。

重癥監護室是不允許家人陪護的,每天只有午后兩個小時的探視時間,彤心看蘇蘊疲憊的樣子想是一宿沒睡,便輕聲哄道:“你先跟我回宿舍洗個澡休息會,這邊有專門的護士守著不會有事的,一會咱們再回來,啊?”

過道上有幾個醫生神色匆忙地疾步從她們身邊跑過,蘇蘊認得跑在最前頭的就是他爸爸的主治醫師。

她突然心悸起來,艱難掉頭看了看拔腿就往回跑,彤心也是一驚,隨后緊緊跟了上來。

她們被護士阻隔在外面,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蘇蘊看見心電圖檢測儀上已呈等電位線,醫生舉拳朝爸爸前胸重重擊了下去,而后立即進行胸外按壓,蘇偉國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醫生好像跟身邊的護士說了句什么,緊接著開始電擊,電極板觸在蘇偉國前胸裸露的皮膚上,電流通過時他的身子也隨之抽搐了一下,往日威風八面的爸爸如今竟像個人偶般被人任意擺弄,蘇蘊忍不住的淚如雨下。

搶救的過程大約持續了四十分鐘,眼淚就那么不爭氣的一直往下流,直到最后完全死亡的那一刻,蘇蘊仍是無法相信——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死了?點滴還掛著,血管里也正在接受著治療的藥物,為什么要把白布蒙上他的臉?

她哭得不能自已,緊緊抓著推出來的床不放開,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討饒道:“爸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怪你,你可以跟阿姨結婚,只要你喜歡我就叫她媽媽。我再也不喜歡陳之深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爸爸你快醒醒,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話。爸爸……求求你了,求求你跟我說句話。”

彤心使勁抱住了她,眼淚止不住的洶涌而下。“蘇蘊,別這樣……”

蘇蘊哭成了淚人,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力氣一下子就掙開了她,快步追了上去死死扯住了病床不放手,她緊緊拉住蘇偉國冰涼的手眼前一片模糊:“爸爸,我現在除了你什么都沒了,要是連你也拋棄我,你叫我以后一個人怎么辦哪?”

旁邊的護士掰開了她的手冷靜勸了幾句,蘇蘊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爸爸,死活不顧的撲倒在車前,心實在是太疼了,噩耗突然的連個過渡的緩沖段都沒有,甚至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說上。

三四個護士一起阻攔著她,蘇蘊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叫著:“放手!把爸爸還給我!放手……求求你們了……”

氣堵在胸口,頭頂似乎有什么東西一直壓下來,雙腿也越來越軟,她終于癱成一片爛泥嚎啕大哭起來。

夏天將近尾聲的時候,蘇偉國的后事業已處理完畢。那天,殯儀館里來了許多的人,他的遺體被擺放在正中算作與所有熟識的人告別,后來就火化了。

蘇蘊一個人呆在家里時會很困惑。

有時候晚上睡到一半就會聽見鑰匙插進門孔轉動鎖的聲音,因為爸爸應酬太多所以總是回來的很晚。她直覺性的睜眼鞋也顧不上穿,滿心期待的往門口跑,每次都撲個空。

“爸爸,是你么?”蘇蘊倒像是真的能跟他交流似的。

“你不用害怕嚇著我,我沒事。我只是很想你。”她自顧自說著心里的話,“你也跟她一樣,你們都拋棄我了,不過我不恨你。爸爸,以后咱們都是一個人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得這樣才行。”

空蕩蕩的屋子更加顯得她形單影只。

從爸爸去世至今蘇蘊從沒主動去找過陳之深,想起來的時侯心里瑟瑟縮成一團絞的生疼,其實早在跟尹婷攤牌的時候她就已經舍棄自己的尊嚴與驕傲,一心只顧著追逐他的腳步,可爸爸跟陳媽媽的事發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這件事就像一條無形的河橫亙在他們之間,越過半步都像是侵犯了骨子里固守的良知,所以蘇蘊勸自己,在事情變得更糟糕之前還是放棄吧,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就算為了爸爸,你也不要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九月中旬,炎炎驕陽依舊如火如荼的炙烤著整個城市。早上剛起床蘇蘊就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兼耳鳴目眩,彤心強制她在宿舍休息。

蘇蘊住四人間宿舍,407里除了彤心還有倆女孩。一個叫秦亦,東北人,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性格爽朗,男朋友在A大念書,比陳之深小三屆。還有一個叫靖嫻,本市人。容貌秀麗,身材纖瘦,靦腆文靜,家教甚嚴因此至今還沒有男朋友。

出了門之后彤心跟靖嫻面對面的唉聲嘆氣,秦亦愁眉苦臉道:“這可咋整?我看她這樣就要撐不住了。”

彤心咬下唇,半晌做了決定:“我去找陳之深,蘇蘊最聽他的。”

“先別,”靖嫻忙扯住她:“讓他們都沉淀沉淀,現在見面絕對不行,兩個人都半斤八兩的難過,一旦在困厄中產生真情以后更不好辦,陳之深他爸能同意他們在一起么?這不是害了蘇蘊?等撐過這陣子就好了,等她想清楚了沒準就斷了對陳之深的念想。”

彤心跟秦亦忙不迭的點頭,這樣最好。

沒承想陳之深竟會主動跟蘇蘊聯系。

蘇蘊握著手機心里發空,她的話全被堵在了喉嚨里,澀的掙扎不出來,心卻不受控制的一路沉下去。

“中午有空?”他的聲音如昔,清淡溫和,聽起來總是帶著絲慵懶笑意。這樣熟悉的腔調讓蘇蘊幾乎誤以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如果能預測到父親會出事,日后跟陳之深會變成現在這樣尷尬的關系,蘇蘊想,自己是死也不會向他表白的,可惜,誰都無法預知未來。他們之間,總得有個了斷。“我有空。”

“我去學校找你,有話跟你說。”

在去往D城的前一天,陳之深終于下定決心來見蘇蘊。

雙方父母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心無隔閡的對待她,但若不給她一個交待就離開,這樣不負責任的事他也干不出來。因此,就算把日子往后推了又推,終于還是有這么一天需要彼此共同面對。

二餐食堂里冷氣開的正足,蘇蘊透過來往的學生四下里尋找著陳之深,終于發現落寞坐在角落里的他,仍是沉靜不多話的老樣子,只不過比平常更加沉郁。

陳之深望著她,淡淡道:“坐吧。”

蘇蘊頭一次看見他這種意懶倦怠的樣子,心里便有些慌:“你沒事吧?”

陳之深連正眼也不愿看她:“你說呢?”

蘇蘊猛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跟尹婷攤牌時彪悍如夜叉的樣子,縱使彤心常說蘇某人的臉厚的能擦墻了,可她仍是紅透了臉頰:“……你……真跟尹婷分手了?”

“托你的福!”陳之深冷笑起來。

蘇蘊咬唇,垂著頭雙手十指交握,拇指來回揉捏著自己的虎口處聲音沙啞道:“你要跟我說什么?”

陳之深沉聲問:“那天晚上跟尹婷說的都是真的?”

蘇蘊一呆,木然低著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說實話!”他突然伸手捏她下巴強迫其抬頭。

蘇蘊的心像被勒緊的麻袋口,雙眼卻清亮望著他斬釘截鐵道:“是!”

“我卻什么都不記得。”他苦笑著撤了手,從手邊的方便袋里把早就買好的奶茶拿了出來,極微細的悶響之后吸管戳破盒蓋沒入奶茶中,他把它推到蘇蘊面前:“我過一陣子就離開。”

蘇蘊始料不及會是這樣的了斷,心像極了剛剛被破殼而入的奶茶,悶鈍而持續的疼起來。“去哪?”

“D城。爸爸的學生在那邊新建的培訓機構,人手不夠希望我過去幫忙。”

“以后還回來么?”

“也許會,也許不會。”

“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嗎?”

陳之深沉默,半晌抬頭定定望住她問:“你到底喜歡我什么?”

蘇蘊一愣,她從沒想過這問題。從小一起長大,陳之深一直讓著她,照顧她,有時候爸爸也趕不上他細心。就像今天這樣,即便他跟自己生氣,也仍舊記得給自己買喜歡的奶茶喝……她喜歡他太多太多的地方,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鐫刻進成長的每一個階段,他的存在像呼吸一般再自然不過。

蘇蘊咬著牙倔強道:“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你知道什么叫喜歡?你才多大?見過幾個男人?”陳之深不以為然:“以后要是有更好的你更喜歡的人出現怎么辦?你總該為自己留條后路。”

蘇蘊急的口不擇言:“這些話你全是因為爸爸和阿姨的事才說來敷衍我的!”

“我沒有資格譴責她,如果不是為了我,他們可能早就離婚了。”陳之深顯然不愿深談,起身作別:“總之,祝你幸福。”

他頭也不回的走掉,剩下她一個人杵在那兒望著他的背影泫然欲泣。

雖說已是早秋的天氣,但室外溫度堪比盛夏,從餐廳出來一陣熱浪鋪頭蓋臉的打過來,陳之深的頭有點悶。

生活就這么毫無預兆的被打的稀爛——看似幸福的家庭,深思熟慮的就業計劃,善解人意的女朋友……瞬間就成了泡影。他去找過尹婷,中肯的向她解釋過蘇蘊跟自己的關系,只是一個有些迷糊有些嬌氣但心地很善良的妹妹。

“那又怎么樣呢?”尹婷望著他不為所動。

這個內斂的男人少見的直抒胸臆:“我不想跟你分手,我……需要你在我身邊。”

尹婷看不見他眼里沉淀下來的傷痛,更不知他經歷了怎樣的變故。她帶著情緒,委屈萬分,她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他身邊數見不鮮的追求者,而蘇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你真這么愛我,為什么要吻蘇蘊?別想狡辯說你只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她是你親妹妹嗎?”

陳之深愣住。蘇蘊不會撒謊,但吻她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發生?就算真的發生為什么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話說了吧?”尹婷美麗的眼里噙著淚,她狠著心道:“我要跟你分手。我馬上就要到另一個城市讀研,而你卻那么輕易就放棄了保研的機會。在工作和我之間,你永遠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我根本沒有信心跟你談遠距離的戀愛。”

他看著她許久,心想自己到底有什么權利讓她陪著一塊面對眼前難堪的局面以及跟蘇蘊之間如此糾結混亂的關系呢?連生活了那么些年的父母都可以背叛至此,更何況是年輕的尹婷呢?所以,他給她自由。和她分手。

蘇蘊被太陽曬得有點暈,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的情緒低落到極點。他說祝你幸福,什么叫“祝你幸福”?其實就是“以后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的意思。如果沒有任何關系,那么自己以往的二十年生命里還剩下了什么?

蘇蘊舉目四面望去,人來人往的校園里都是模糊又冷漠的面孔,自己的人生突然變得漫無目的起來,爸爸走了,要是連他都不在身邊了那以后該怎么辦呢?

即便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因為爸爸和陳家人的保護,蘇蘊的成長不可謂不順利。一個二十歲出頭,略顯嬌氣的姑娘乍然遭逢喪父、眾叛親離的打擊,本能選擇無非是那些對自己有利的人或事,就算她已經再三告誡過自己不要再跟他糾纏不清,可陳之深這最后的依靠讓她無法脫離以前那些溫暖的日子。

蘇蘊拔腿就跑,這個校園其實并不大,但要從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也不容易。衣服漸漸被汗浸濕軟膩膩的粘在身上,大腦轟鳴如急速運行的火車,蘇蘊停住步子望著再也熟悉不過的背影幾乎要哭出來。

她汪著兩眼淚快走了幾步,伸開雙臂擋住他的路又冤又氣道:“你憑什么祝我幸福?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幸福?”

陳之深頓住步子,強忍著她的無理取鬧冷漠道:“我是不知道,所以才讓你去找!”

蘇蘊皺眉大喊:“你是不是要去跟尹婷和好了?是不是?”

正正被戳中痛點的陳之深懶得再跟她胡攪蠻纏下去,他撥開她繼續往前走,被丟下的蘇蘊幾乎要哭出聲來,她不管不顧的吼道:“陳之深你這渾蛋!我不讓你喜歡別人!你只能喜歡我一個人!”

很多人停下腳步,看熱鬧似的對他們指指點點,陳之深鐵青著臉只想離開,他走到哪蘇蘊便賭氣跟到哪,他就不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偏偏碰上這么個死丫頭,好好的女朋友不明不白的丟了不算,這下更是成了全校人的笑柄。

陳之深越想越來氣,看身旁的蘇蘊仍是一臉奉陪到底的無賴樣子,到底是年少氣盛,他的火氣終于全面爆發。“你這瘋丫頭怎么什么話都敢說?!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蘇蘊喊得更大聲:“我跟尹婷說的都是真的,那天下午你確實吻我了!要不我好好的干嘛當第三者拆散你們?!”

此話一出,周遭人面面相覷,起哄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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