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令！”

克拉克話音剛落，身披黑羽的約瑟菲妮就像嬌小的乳鴿，正好無聲的走下樓梯。她解下厚重的斗篷，猶如羽毛落入了小湖，嬌小的身軀輕輕飛入克拉克的胸懷里，一股幽幽的清香彌漫開來。

“注意安全啊。”

克拉克抱住扶住約瑟菲妮的雙肩，那黑絲連衣裙下的肌膚細膩溫暖。

“我生命中的翅膀。”克拉克苦笑著說：“我們一年都見不到幾次，好不容易見面就來這些虛的。”

“嗯。”約瑟菲妮靜靜的看了克拉克一眼。她有些害羞，一個勁的向往對方的懷里，甚至不去看周圍女孩瞬間陰沉的臉色。

“生命中的翅膀？”周圍靜靜矗立的少女們紛紛傳來冰涼的目光，喬治和克拉克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我們是什么呢？”一名女孩歪著頭，柔柔的輕聲吟吟，她的眼神期待而又核善，雖然在微笑卻有著幽幽的欲望。

“克拉克殿下真是不乖哦～”旁邊的女孩瑪利亞·伊麗莎白調笑著湊上去，冰藍色的瞳孔里是瘋狂的前兆，她寵溺的挽住對方的手臂，貼在克拉克僵硬的耳邊：“看來是姐姐的手段不起作用了呢。”

“哈，怎……怎么會。”克拉拉干笑著。

“再給你一次機會。”瑪利亞又進一步，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呵氣如蘭，嘴唇微張，慵懶而又磁性的音線在耳邊回蕩：“約瑟菲妮是翅膀，那么，我們呢？”

喬治感覺周圍空氣都凝固了，幾乎不敢說話，呼吸也自動變緩。這些女孩或許都沾過血，那股從心底里迸發的不滿會將腦海里的怒火變為殺意，如果處置不當，也許會命喪黃泉。

“呃……。”克拉克迅速張開嘴巴，吐出一句：“你們……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喬治嘴角不由自主的顫抖，兩只手蜷縮著握緊。他其實在心底里反對這樣的回答，畢竟在一群手握武器的女孩子面前如此輕浮和灑脫有時候并不算是好事。難道，美妙的生命都喜歡冒險，在絕望和地獄之間起舞？

“真的？”女孩們撅著嘴唇懷疑的問。

“當然，姑娘們，你們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寶藏，每一個人都對我意義重大，都是我最重要的翅膀。”克拉克已經不知道自己把這句話重復了多少次了，除了約瑟菲妮這個特殊的女孩，其他女孩除了武力強悍之外，性格也是高傲而單純。

從他接過這些女孩的指揮權開始，她們就像把自己當成了她們的所有物一樣，對他指揮命令確實是令行禁止，可在生活中…特別是在就寢的時段…就像洪水猛獸，要么是夜襲，要么是突擊，若不是他據理力爭還有靠著卡倫的威嚴之下，也許在某個夜晚他就會離開人世。

少女們不滿的冷哼，隨后恢復了高冷。

“現在別鬧了，開始談正事。”克拉克呼出口氣，有些慶幸的笑了笑。得意的回過頭看著喬治：“我讓你第四次帶來打探坦索拉公爵領的情況，有沒有什么新發現。”

喬治愣了一秒，接著從兜里取出卷起的羊皮紙。他把羊皮紙捧在懷里，但空間確實不足，上面畫的地圖扭曲變形。

克拉克招了招手，兩名女孩端來了折疊的白桌子，放在地毯的中間，并接過地圖，平攤在上面。黑色的森林，高昂聳立的巨型山峰，空心黑體字標注的城市長河。

“幾乎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有一條值得關注，就是有新的軍隊入境。”

“新的軍隊？”克拉克并不希望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繼續拉大跟敵人的差距，他皺起眉頭，雙手撐在桌上，俯視地圖。

“沒錯，陛下請看。”喬治點在坦索拉公爵領：“一支規模達到八千人的騎兵在夜里時分到達赫爾德城下，他們的盔甲和刀劍的樣式和東方省的軍隊很像，淡黑色的軍服和盔甲，武器也非常的精良。但沒有標明身份的旗幟或者家族徽章，現在還沒有徹底確定他們到底是誰的軍隊。”

“雖然你擔任北方情報網絡首腦很多年，但以你前常備軍指揮的經驗來看這些人是誰？我相信你的判斷。”

“這支軍隊耗費的物資是巨大的，因為全身都是重甲，如果他們放下面罩，那么將沒有縫隙可以切入。戰馬從頭到臀都覆蓋著厚重的鐵甲，馬蹄和馬腿也不留一絲弱點。但他們的武器并不統一，有拿戰斧，戰錘，長鐮刀，甚至有背著重型的鐵棒。”

喬治略微沉思，最后他點在圣卡萊娜的國土上：“具有個性的武器，百分百下著甲率，除了南方省有此豪氣外，也只有常年以精兵為政策的圣卡萊娜能做到。”

克拉克點了點頭：“極有可能，但如果是圣卡萊娜的王國騎兵，那么他們需要從烏斯漫河開始往下航行，至少穿過北方省和西部省的交界，來到中央省的西爾萬河的安北港卸船。”

克拉克摸著下巴：“短時間內根本做不到，如果這樣大規模的運送軍需，我在北方的情報網應該會把情報送回來。并且，圣卡萊娜的國局動蕩，聽說老國王得了潰殤病，病情愈發嚴重，王室內部的爭端也非常激烈，此刻是最不可能把騎兵調往他處的時候。”

圣卡萊娜曾經是迪蘭斯克帝國的土地，但在很久之前，在獨立戰爭中贏得了勝利，當時迪蘭斯克帝國的統治者賽克拉斯五世為了對付蠢蠢欲動的獸人，承認了圣卡萊娜的合法性。圣卡萊娜自己訓練的王國騎兵和魔法軍團一支都是迪蘭斯克渴望得到的存在。

現在的國王是夏登·法蘭貝魯克，法蘭貝魯克王室第八任國王。他的祖先用血腥的戰爭為自己的子孫贏得了幾百年的榮光，為其后世坐享其成奠定了雄厚的基礎，血腥的利劍在人的手中揮灑，但和平的灰塵最終會掩蓋住它曾經的光榮。美酒和燉肉將吞噬戰士的胸膛，女人的纖腰也會洗去他曾經的光輝。

夏登或許是個好國王，在任期間起碼保證了國家不出現內亂，可在貧瘠的北方荒漠建立的國家出了個多情種國王也行也跟莫洛托腐敗同樣是個悲劇。他一生娶了幾十個個妻子，正式承認的孩子有一百多名，私生子更是不計其數。這導致王國內部的爭端很大，一旦國王病死，內戰的幾率不小。

夏登國王的三兒子何賽·法蘭貝魯克公爵手握重兵，他跟可以順位繼承王位的大王子貝瑞的矛盾人人皆知，可貝瑞所掌握的資源，不如說是龐大的后勤資源比呵塞多太多，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對決。

如果說以軍隊的支持來換取多普勒公爵的物資支援也無可厚非。

喬治遲疑的片刻，低聲問：“有沒有可能跟他們的三王子何塞有關。”

“戰爭需要資源，而不是一味的追去軍隊數量。我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你回去之后繼續查，我會繼續給你大力的支持。”克拉克拍了拍喬治的肩膀。“另外，要注意多普勒公爵的情報網，我們在調查他，他也在監視國都內的一舉一動。”

“是，陛下。可如果確實為圣卡萊娜的騎兵，那么陛下有何打算了？”喬治問道。

“殺。”克拉克很干脆，冷冷的說：“我不打算給北方國度留任何面子，不管是那方勢力參與進來，我都會盡數剿滅掉，我的地盤雖然現在做不到完全掌控，但還輪不到外人進來撒野。”

他說罷，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又看著地圖沉思，過了一會說：“我還有個問題，要問問你，你需要如實回答我。”

“作為您的部下，我死一萬次也不敢隱瞞。”喬治低聲回答。

克拉克的眼神沒有剛才的陰狠，充滿了遲疑和心虛，他壓低聲音：“現在，我問你，坦索拉公爵領的貴族們是否準備了大約能供給二十多萬流民的糧食？我的意思是說，如果突然有二十萬的流民給了多普勒，他們會怎樣處理。”

喬治還未得知帝國的新政策，所以滿頭霧水，但還是仔細的講出：“根據我掌握的情報來看，現在最有權勢的幾位，多普勒公爵的赫爾德城，多拉伯爵的狂風城，洛克伯爵的軍刀城，加富爾伯爵的安北城，最后是阿爾瓦伯爵的羅曼城，這五大城市加上周圍所屬的小鎮，總共庫存有九千多萬斤的糧食。”

他看了一眼克拉克，對方盯著地圖沉思，喬治雖然好奇但不敢停頓，繼續說：“北方省共有兩百萬人口，根據哪里的農耕技術和水利情況以及他們現在的能使用的耕地面積來看，他們根本上無法保證每家都有穩定的糧食供給，大約有五十萬的平民在勞動開荒。如果坦索拉公爵領真多出二十萬的流民，也只是給那五十萬平民多加二十萬的同伴，而不是穩定供給糧食。”

克拉克需要籌碼，任何能給多普勒造成麻煩的籌碼他都可以壓上。母親留給他的遺產很少，每一名騎士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

“那么這樣看來，我確實需要把開戰的日子提前了，本來還想等著多普勒公爵好好運轉一下坦索拉公爵領，好讓我可以摘個桃子。”克拉克輕嘆一聲：“現在估計占不到便宜了。”

“…………。”喬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沉默的盯著地圖。

“好了，現在我來規劃一下。”克拉克一拳砸在地圖上，隨即轉過身，看向之前那名摟住他胳膊的女子：“瑪利亞，約瑟菲妮過來。”

瑪利亞·伊麗莎白和所有女孩們一樣生著白色的頭發和唇紅色的眸子，她今年24歲，是個成熟知性的美麗女性，她的眸子常含秋水，唇如潤葉欲滴，柔軟完美的的身材被鎧甲緊緊包裹。她也是這些女孩的總領隊，這支軍隊最開始是尤麗葉所創辦的秘密軍隊，白之哀傷軍團。現在傳給了克拉克，除了他這名最高指揮官，其他所有成員全部為曼妙身姿的少女組成。

聽第二任指揮官卡倫勛爵說，這是尤麗葉最驕傲的作品，是比紅獅軍團都要強悍的存在，因為她們除了武力強悍外，也絕對忠誠且美麗。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

只有約瑟菲妮很特殊，是他的第一名直系下屬，因為這名女孩是他親手養大的，沒錯，從他三歲起就獨自照顧被遺棄的約瑟菲妮，這還是他哀求母親得來的結果。雖然他之后求助了不少次母親來解決女孩的衛生問題，比如換尿布，換衣服，給她洗澡。但喂她奶瓶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他一直堅定的認為，是自己獨自養大了約瑟菲妮。

很多人都知道他養著一個女孩，但在尤麗葉死去后，這名女孩就消失了，再也沒了消息，事實上是送去了白哀軍團接受常年的訓練，記得她離開的時候瘦的跟個小猴子一樣。

而時光飛逝的宛如滾滾江河，任何材質的河堤都無法阻攔，而阻攔者最終會埋入時間的塵埃中。現在的約瑟菲妮不到十六歲，并不比18歲的克拉克小多少。

“為了保證行動周密，各支部隊的任務雖然是一樣的，但得知任務的時間是錯開的，并且你們得到的信息有些于事實不相符。”

克拉克點在赫爾德城的右手從地圖上向下移動，在黃色的地圖的中央首都的位置停下。

“很多事情都跟我以前說的不相符。”他抬起頭：“比如御林軍并非還在奧德琳備戰，其實他們已經在城內部署完畢。”

抱著雙臂的少女歪著頭，瑪利亞皺著翹鼻稍稍表達不滿：“弟弟連我都得防著躲著唄。”

“這不是為了行動保持絕密嘛……我想瑪利亞還有姑娘們肯定會理解我的。”克拉克刮了刮瑪利亞的小鼻子。

“那么。”他看向喬治：“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首先要了解北方貴族的軍隊調動和部署現在怎么樣了，才能進行最后的部署。”

喬治點了點頭，接連指著地圖上各處河流和山地：“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之一就是在昨天，洛克伯爵的三萬步兵軍團出了軍刀城，他們沿著護國河上游和奧格斯公爵領以北的摩卡平原駐扎起來。這種類似挑釁的行動，對面的施蘭領主沒有任何反應。”

克拉克想起那名白胡子領主，他寧愿面對毒蛇也不想跟他說一句話：“施蘭·葉尼公爵可是個老狐貍，他可沒有興趣去管我們這些破事。”

喬治繼續說：“多普勒的貴族聯軍八萬主力又往南行軍了五十里，前鋒部隊在軍刀城內或在周圍駐扎，他們一部分的兵力部署于德達洛森林邊緣，另一部分大約一萬名輕甲步兵穿過了迪歌支流，距離臨森鎮不到三十公里。”

臨森城距離帝都不到三百里地，而北方上好的駿馬一天的行進速度可以達到一百多里地。

克拉克點了點頭，嚴肅的說：“從地圖上看，他們越來越靠近，一旦越過迪哥支流，北方貴族的四萬主力騎兵只需要兩天就能到達帝都城下。”

瑪利亞和約瑟菲妮互相看了看，短暫的交換眼神，隨后恢復正常。

“我有個計劃，陛下。”瑪利亞向前一步，她站的筆直，帶著高傲和堅定。還有……有一絲決絕，就像臨陣沖鋒的前鋒騎兵。

“什么？”克拉克下意識的問。

“我們可以充當誘餌，三千名姐妹在紫藤平原列陣，哪里的兩側丘陵可以埋伏契約軍團還有御林軍。”瑪利亞指著地圖上沒有標注的一塊地區，但她和克拉克都知道哪里是距離帝都一百里的紫滕平原地區。

喬治眉毛一挑，瑪利亞還未說出后續，他已經猜出了大概。

瑪利亞繼續說下去：“如果貴族肥豬崽子們發起進攻，我們來拖住他們，然后由兩側的友軍發起鉗形攻勢，一舉包圍他們。”

約瑟菲妮在一旁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閉上雙眸，嘴唇微微一笑。臉上帶著驕傲的神色，一股悍不畏死的氣勢，看起來……非常可愛。

“咚！咚！”

“哎呀！”瑪利亞和約瑟菲妮兩人捂著頭，吃痛的低吟。

她兩抬起頭，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怎么了嘛！”

“我是瘋了才會用這種打法。”男人的力道并不大，也知道她兩是在裝疼，但還是像安撫小貓一樣的去摸了摸兩人的腦袋。

“不行就不行唄，打我干嘛！”瑪利亞不滿的抓住男人的手腕，搖晃自己的腦袋，一個勁的用頭發去蹭克拉克的手掌。

約瑟菲妮也想，可奈何身高不允許。鼓著小臉，在旁邊跳來跳去。

喬治這時說：“呃……其實瑪利亞小姐的計謀并非不行，但就是過于理想，首先平原地區的可視性很遠，不足以藏住數萬大軍。二是多普勒有供他們偵查的黑烏鴉，很容易就會被發現。所以在紫騰地區組織伏擊其實并不可取，畢竟伏擊戰的發起方就像藏在陰影里的殺手，無論地區無論時間，可暴露出來相當于作戰失敗。”

瑪利亞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素未謀面的人竟然敢教訓自己。

“瑪利亞，他說你不行。”約瑟菲妮的聲音輕飄飄的。

瑪利亞差點沒跳起來，她氣鼓鼓的大喊：“你……就你很懂是不是，你那么厲害怎么不出個計劃來啊！”

喬治無奈，低頭認錯：“是我多嘴了。”

“知道就好。”約瑟菲妮撇過頭。

克拉克沒有反駁喬治，因為說的并沒有錯。即使成功，那也是慘痛的勝利。他絕不會拿這些姑娘的性命去換取那樣慘痛的勝利，必須另找出路。

克拉克沉默不語，眼神在帝都和迪哥支流之間交替，希望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的兵力不足以在平原地區抵擋貴族的騎兵軍團，所以他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伏擊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克拉克的眼神最終定格在表達德達洛森林的陰影地帶。他結合著喬治的話，伏擊戰就像藏在陰影里的殺手。突然，他的腦海里蹦出個大膽且危險的想法。

他想起以往跟母親玩軍旗推演時，她可以輕松的從他手中奪得勝利，無論他開始的攻勢有多么激烈勇敢，把母親的戰局攪得天翻地覆，支離破碎。可最終的決戰時，母親只需要一顆落子就打開了全局，并最終獲得了勝利。

尤麗葉告訴他，戰爭不需要所謂榮譽，戰爭是人與人之間的生死對決，戰爭殘酷而又美麗，平民最終會倒向戰爭的勝利者，人們會自己粉飾血腥的事實而忘記曾經的傷痛。

戰爭的最大真理，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克拉克指著德達洛森林：“對方在德達洛森林里面布防的幾率是多少。”

喬治接過話茬：“德達洛森林樹林茂密灌木叢生，泥土濕潤且地形較為陡峭，常年霧氣騰騰，冰涼潮濕的環境會滋生病毒，呆久了容易引發各類疾病，后勤也不好供給，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布置守軍。”

“這是個機會。”

“機會？”

克拉克看著喬治的眼睛：“多普勒背后的貴族勢力想要人口，困在在首都以北的四十萬人任他們拉走。他們想要合法合理的提高賦稅，并強行奪取平民新婚的初夜權，我也給了。所有罪惡一概推給我，所有臟水全部由我承擔。如果是你，面對如此一樣懦弱無能的帝王，是會把注意力放在帝王身上還是專心的對付一直跟自己不和的軍方？”

“陛下和他們并無過多矛盾。”喬治說：“北方貴族并非鐵板一塊，沖破頭的利益是最好的軟化劑，如果真如陛下所說的，他們把注意力轉移到軍方身上，那么我們的機會將無限擴大。”

“那么，我再重復一下計劃。”克拉克表示肯定，他又把注意力拉回首都方向，指著哪里說：“紅獅騎兵還在整軍備戰，我現在可以調動的騎兵軍隊就是藏在野戰軍里的三千名契約騎兵，他們現在處于查克堡壘。我會派出夜星者在開戰的前一夜把信息傳遞給契約的指揮官，他們將在黎明之際出發北上，突襲貴族藏在帝都周圍的軍營。”

“契約騎兵軍團的攻擊就是信號，信號一來，我們將立刻行動把城內的敵軍盡數剿滅。如果我們的運氣好，多普勒公爵正好在城內，殺掉他的話，對敵軍的士氣將會是毀滅性的。”克拉克摁在地圖上：“接著……點燃哪里的烽火臺，奧德琳整裝待發的五千紅獅軍團加上攜帶重型火炮和火槍的一萬兩千名步兵會乘船渡河，于我們迅速會和，跟多普勒的主力軍團決戰！”

瑪利亞疑惑的說：“可是這樣，我們還是要正面迎擊多普勒的主力。還是說，打守城戰？”

“說對了一半。”克拉克輕輕搖搖頭，手指又滑回到德達洛森林地區：“貴族的主力南下進入平原地帶同時，我將指派所有契約騎兵軍團沿著圣奧斯頓山脈北上。極速抵達德達洛森林，并迅速穿越樹林區，沒錯，穿越德達洛森林。只有這樣，才能來到他們的后方。以那些貴族的習性，肯定是把自己置于戰場的后面，這正好給了契約騎兵團一個突襲的機會。”

“斬首。”瑪利亞說。

“沒錯，斬首！”克拉克擲地有聲的說：“所有參與這場戰爭，與我為敵的貴族，我將不留活口。”

“約瑟菲妮。”克拉克摸了摸女孩烏黑的頭發，寵溺的說：“開戰之時，你得時刻跟在我身邊，在我沒有找到治愈你奇異熱病的辦法之前，你不能參與混戰。”

約瑟菲妮怕熱的怪毛病他一直沒有搞清楚是為什么，他曾經趁著空閑時間去翻遍了帝國中央圖書館的醫藥類書籍，也沒有得出一項準確且令他完全滿意的結果，他主觀不會偏向思考那些恐怕古怪的致命的病癥，也不會去嘗試用什么古老的解剖來得出病因，他一直以神秘學和魔法病毒來進行深入研究。

他曾經翻閱過一本來自東方的古典，上面記錄了凡人因為特別的異能而成為開天辟地，扭轉乾坤的神的故事。所以，他異想天開的認為，只要讓約瑟菲妮突破自身，讓熱度到達頂點就能淬身洗髓的效果。他便鼓勵約瑟菲妮不停舞劍，哪怕滿身通紅也不要停。

當然，那一次約瑟菲妮不停舞劍的結果便是嘔血昏迷，嚇得克拉克差點沒瘋過去，直接抱著她第一時間帶到了皇家醫療院治療，還好無性命之憂。克拉克抱著醒來的約瑟菲妮痛哭流涕，當場發誓以后絕不再犯。

“我很樂意，跟在你身邊我很安心。”約瑟菲妮安靜的去感受克拉克手掌的溫度，希望這個時刻停止：“給你當了一年斥候，終于讓我翻身了哈。”

“哼，可別想太多。”瑪利亞瞇著眼睛：“克拉克弟弟只是希望你別突然暴斃而已，你上面還有姐姐我在壓著你，少異想天開。”

“……”約瑟菲妮的眼眸里含著秋水，水面閃過狡黠的神色，就像一只小狐貍在看著驕傲的丹頂鶴：“有卡倫勛爵，你這輩子也注定翻不了身！”

“是嗎？！”瑪利亞握緊了劍柄：“真是不乖哦。”

“我說……”被夾在兩人之間的克拉克想要出聲調節。

“安靜，現在可是生活狀態！”瑪利亞大喊，約瑟菲妮閃到克拉克身前，平靜的握住刀刀柄。

“諾…………”后者氣弱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