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約瑟菲妮
- 哀之月
- 誒哈
- 6449字
- 2021-04-19 15:34:54
喬治·卡佩吹著小曲,手里端著個狼皮酒壺,里面是摻了蜂蜜的葡萄酒,現在僅僅只剩下半壺了,不過這半壺在只手可握的酒壺里可不是什么巨大的量。
他側著身子,利用高挑的身軀躲過四面穿行的人群,以躲開那些端著玻璃酒杯喜歡到處推杯換盞的酒鬼,避免弄臟自己新買的狼皮盔甲,它的內襯皮層涂了不少動物的油脂,在火把的照耀中烏黑發亮。
他來到前臺,隨便靠坐在長腿凳上,腳尖敲打著承重石墻,仰頭開懷暢飲蜜酒,感受喉嚨劃過酒液的潤澤香甜。
他喜歡來這個地方,火炬酒館是整個蒂琳卡亞城里最受歡迎的平民樂園,無論何時何地,酒館都在熱氣騰騰的溫暖人心,四處飄逸著烤面包和羊肉火腿的美味氣息,蜂蜜葡萄酒的醉人美感如同少女的親吻。
在這安靜的環境里,用黑色衣物蓋住肩膀的半裸少女坐在他的對面,類似烏鴉羽毛的材料勉勉強強蓋住少女最神秘珍貴的部位,纖長柔滑的雙腿每一次抬起,泛著紅潤的皮膚都會淋漓著晶瑩的汗珠,配合那魅如銀狐的紅色雙眼和嬌嫩白潤的臉兒,足以令在場的男人們尖叫。
但沒有人上前去搭訕來獲得良辰一夜,她的后背掛著一柄鑲嵌鉆石珠寶的長刀,鍍金的劍柄尾部掛著一條紅色繩結。
少女的腿上架起雕工精細的褐木豎琴,兩邊蜿蜒起伏的長寬吻合女孩的纖腰。
修長手指靈活迅速,撥弄琴弦而彈出清脆的音調,這前奏雖然快速,但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歡樂之意,其下指沉重而迅猛,琴弦之聲略厚長遠,宛如是戰爭前的戰鼓,百萬大軍在哪古老的戰場嚴陣以待。
“萬年之前,萬物起源。
人類的世界一片黑暗,污穢的種族蠢蠢欲動。
我們是毫無價值的獵物,淪為野獸利爪下的囚徒。
昏暗的時代,和平和希望,相隔千里。
火種遍布四方,卻無光輝點亮。
希望,反抗。
人們結為長劍,劈開烏黑的胸膛。
希望的曙光,點點落入凡間。
未有滔天巨嘯,只有苗苗細浪。鎮壓,死亡。
絕望的人們用已經崩潰的武器,抵擋兇手的獠牙,它們撕碎婦女的胸膛,斬斷最后的希望。
然而,曙光依舊!偉大的皇帝!
他從神殿而來,騎乘神鷹下凡。
他是我們偉大的皇帝,亞瑟王!
人類的照耀時代,昏暗世界中的火種。
兇獸獠牙抵不過他一劍,死亡之靈頃刻成為灰燼。
血皇,也不過他的劍刃。龐大的野獸,也不過他騎乘的戰獸。
最終的決戰,蹣跚學步的人類學習精靈的魔法,他們宛如嬰兒般跨出蠻荒,踏入文明。
人類的羽翼騎士,從天而降的獅鷲軍團,最初的火器之種。
向他們曾經恐懼的敵人發出挑戰。
敵人的頭顱埋沒進垃圾,他們的身骨不過是歷史的塵埃。
我們的偉大的亞瑟王將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圣潔的安娜塔西亞女神將保佑他榮光萬世。
清脆的鳥鳴,歡樂的笑聲,鋪天蓋地般降臨。
這是人類光榮的時代,這是亞瑟之皇的時代。
皇帝,神皇,戰神,驅逐黑暗者,點亮深淵的光輝,我們永遠銘記的開國大帝!
少女輕快的唱起人們代代相傳的古老歌謠,在幾千年前的首都里,亞瑟王病危的后一晚,由來自北方省的騎士所編寫,以贊嘆和紀念哪位偉大的人類大帝“亞瑟王”。
最后一個音唱完,人們爆發起歡呼聲,人們高舉酒杯,贊美聲高懸于頂,隨后所有人將酒飲下并倒懸酒杯,以示開懷之意。
喬治也仰頭加入。
喚世歌謠之后便是痛飲烈酒,這是火炬酒館的特色,不得不品嘗。
喬治聽說過亞瑟王的故事,他生前喜歡在王座前于眾臣高唱古老的歌謠,舉起整桶的烈酒痛飲而下。
就像他在當王以前那樣灑脫,在托舉起整個人類命運之前的他不過是個牧羊的壯漢,在萬里平原的一角默默無聞的放牧。
但凡是描寫亞瑟王的歌謠中都未曾出現這一段小小的歷史。
喬治認為,哪怕是像亞瑟王那般的英雄,在成名之前也有不可明說的尷尬,但換句話來說,這是成為王所帶來的孤獨,凡人難以理解,也不會接受自己的神有一段這樣的經歷。
女孩低著頭,指尖撫過繃緊的琴弦,由粗壯到尖銳的音調播撒而出,余音繞梁綿長不絕,她輕輕調試著古琴的音調扭輪,響起由小到大或由大到小的音色。
如果仔細聽,那是一曲簡短悠長的古曲,少女低吟著無人能聽懂的歌詞,語調清脆,從無尾音,宛如銀鈴在碰撞發出脆響。不多時,又傳來悠揚婉轉的無詞曲,其調子緩慢連綿,寧靜平淡。深邃悠遠就像在燭光溫柔的皇家酒會中,一名少女端著酒杯在遙望遠方。
五個穿戴著灰色軍服的鏈子甲軍人湊在角落,護脖鏈莎暴露了他們“鬃毛頭”城防軍的身份。這些軍人握著酒杯,湊在圓桌邊,把隨身的佩劍和盾牌隨意丟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彈奏古琴的少女。
他們剛剛換勤,特地從北門跑到這里。
佩戴武器的不止城防軍,還有穿戴灰色皮甲或者鐵甲的武裝人員,他們挎著長劍或者鐵錘和鐵斧。渾濁的眼睛肆無忌憚的去窺視女孩大腿根部,希望在哪的神秘陰影里看出點什么,也企圖能透過衣衫瞅見真正的寶藏。
這些地痞流氓似的人物,占據了大廳的中央,舉著酒杯開懷大笑,大聲高唱著來自北方省的森林歌謠,但從他們嘴里蹦出的北方語言卻和動物語言一樣晦澀難懂,雖然聽起來是地道的帝國文字,可若是連成串,喬治便聽不懂一句話,就好像是哪復雜的文森特語或者精靈語。
這些人在本地的名聲非常不好,在首都打砸搶的傳說絡繹不絕,強搶民女的傳言更是飯后談資。
比如在這個人滿為患的酒館里,武裝人員對靠近他們的人揮拳威脅,更有甚者接著酒勁破口大罵。有的侍女不敢靠近,祈求身邊的居民將屬于他們的酒端到他們那邊去。
一個男人直接起身,拉過路過的侍女,強迫女孩坐在自己的腿上,對其搓扁捏圓,滿頭金發的女孩因驚嚇而發出的尖叫,托盤在地上碎裂成渣。
喬治知道那些人,他們不是城防軍,不是禁衛軍,也不是野戰軍。這些肆無忌憚的人是貴族雇傭的軍隊,是負責威脅皇帝而特別準備的私人武裝。他們人數很少,聽說只有兩千名士兵跟隨貴族們進了城,因為受到貴族的保護,這些人在帝都里可謂是為非作歹。但他知道,這座古都里藏了上萬名的雇傭軍,只是還有一些不被允許拋頭露面。
這些極度好色的雇傭軍卻不敢上前騷擾彈琴的少女,倒不是真的喜愛琴聲,怕被打斷,也不是害怕在角落喝酒的城防軍。只是因為有人前幾天見色起意而喪命于此,那一天歷歷在目。
那個被殺的人是個新來的雇傭軍,年輕氣盛而腦滿肥腸,見到美麗的姑娘就腦子湮滅的廢人,有很大的幾率是被同伴或者酒客調侃,慫恿著去招惹那個彈琴女孩。
眾目睽睽,他搭訕遭拒,憤怒的拔劍就要威脅,長劍的劍鋒還沒拔出鞘。少女背后的長刀瞬息而出,輕松的削斷了打擾者的頭顱,那是一個眨眼間的阻隔。
侍女哭腔的大喊,五個城防軍巋然不動,而幾個握著武器的酒客卻拔出來刀劍想要上前制止,雇傭軍們惡毒的低聲咒罵,也揮舞武器讓酒客們滾開。那個男人把頭埋入女孩的后勁,淫蕩的歡笑。
琴聲戛然而止,彈琴的少女微微抬頭,慵懶血紅的雙眸埋入了黑暗的影子,銳利陰冷,殺氣隨著她的右手自然的落入金色刀柄而彌漫開來。
那個騷擾女孩的男人回過神,先是訕訕一笑,還是很識趣的放開了雙臂,侍女差點摔倒,哭著跑走。
又是這個瞬間,琴聲再次響起,如同小溪涓涓細流,婉轉悠長而細膩的回蕩。
問題似乎得到了解決。
但喬治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少女的刀鋒所殺,他向對自己暗送秋波的紅發女孩要了一杯烈酒。隨后在紅發侍女的震驚的眼神中,對那個彈琴的少女丟了過去。
“我來赴約,小約瑟菲妮。”喬治高喊,接著兩道白色的光輝剎那間接觸,金屬的轟鳴碰撞直接驚醒了在場的人們。
武裝人員和本地的帶劍酒客饒有興趣的看著此前的情景,到沒有像侍女們那樣躲在桌子后面瑟瑟發抖。
彈琴的少女約瑟菲妮單手持著閃耀藍色幽光的長刀,一手握著那酒杯,古琴則被她放在原地,那刀鋒上滿是密密麻麻無法辨認的古老文字。她的眼神冰涼刺骨,全然沒有那般誘惑的柔情。
她的刀下,喬治雙手平舉劍柄,讓劍鋒橫在肩膀前,長刀切入了他的劍,把就像燒紅的刀切斷了黃油,喬治的劍刃被切斷了一半。那雕刻著詭異紋路,且閃著詭異藍光的刀鋒貼著他的皮膚,冰涼寒意瞬息襲來,絲絲線血從肩膀處流落。
約瑟菲妮沒有生氣的樣子,甚至嘴角都未彎曲,平靜的沉淪在寂靜中,就像面前的是即將化為灰燼的尸體。她的手腕微微下壓,幽幽的刀光折射在喬治的喉骨處,只要她愿意,可以隨時切掉喬治的肩胛骨。
“主人可不能殺死自己邀請的貴客啊,小約瑟菲妮?!眴讨稳粵]有恐懼的意思,他依舊笑著去調侃。
“你找死……如果不是為了他,你已經死了。”約瑟菲妮冷哼著挪開刀鋒,把杯中的紅酒飲下。
“暴力可辦不成事的,小姐。我今天來,就是來辦正事的,帶我去見你的賣家,我的時間可不多,畢竟能一口氣買你八首曲子的人可沒幾個,可別讓你的老板生氣了昂。”
喬治高聲說道。
回答他的是刺骨的冷意,約瑟菲妮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別人用調侃的語氣來跟自己對線,漸漸血紅的雙眼把喬治看的發毛。
最終沒有流血事件,約瑟菲妮把酒杯扔在地上,也不說話,只是緩緩的收起長刀,轉身走進前臺,推開了哪里的門,迅速閃身進入。
留下一臉尷尬的喬治,他摸了摸頭準備跟上去,突然聽見有人在背后咳嗽。
他扭過頭,那些武裝人員和軍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自己,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把他盯的心底發虛,而且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什么友善的情緒,酒客的眼神里充滿了深意,幾乎都半瞇著眼睛,嚴重的不滿情緒像無形的利刃。
手無寸鐵的市民被擠到角落,和自己同伴交談著,不時回頭觀望。城防軍則推杯換盞,酒杯相撞的聲音在這寂靜中格外顯眼,摻了蜜的烈酒在搖晃中散發香氣,那五個人喝的有些醉了,便抓起蜂蜜烤雞手撕吃起來。
雇傭軍們的凌亂胡茬沾滿啤酒泡沫,個個喝的紅光滿面,如同紅色的皮球。
那個騷擾侍女的雇傭軍搖搖晃晃的站起,大肚子的脂肪從皮帶的縫隙里鉆出,宛如連綿相望的山峰。他掛在腰間的十字劍左右搖擺,這名雇傭軍舉起自己的空了的酒杯,用粗糙肥胖的手指敲了幾下杯壁。
“我還沒喝夠,也沒聽夠,可你把這里的名牌給氣走啦,難道不給點補償?”
這個初來乍到的人才恍然大悟。
喬治連忙自己的懷里掏出一代鼓鼓的錢袋,丟在前臺上,里面是亮銀銀的銀幣,看樣子足足有上百枚。他對著所有的酒客們賠笑,摸著自己的腦袋:“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掃大家的興拉,今天各位所有的賬單我買。”
人們露出來笑容,又喝了起來,其樂融融。
“小子!”一個貴族雇傭軍高喊:“哪位女士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小心你的小兄弟,不然就得做女人啦。”
“如果變了女人,我第一個來找你度蜜月。”又是一個人在喊。
“老天,男人可沒有后面那兩個。”不知道是誰在故意掐著嗓子,把聲音變得尖銳,可還是帶著男人特有的粗魯,那個人滿嘴污言穢語:“只能前后來玩,來玩啊,大爺們。
人們爆發出喜悅的笑聲,沖散了緊張的氣息,氣氛又恢復到了前一陣歡樂的樣子。
喬治賠笑著,后退走用背部推開了后門,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門的后面是通往二樓的紫杉木旋梯,還有一條直直的走廊。
淡黃色的光暈蕩漾搖曳,掛在吊鉤上的黑色五邊形火燈雕工唯美。通過它們能看見墻壁的盡頭,走廊兩側是一米間隔著的且關閉的橡木房門。
約瑟菲妮站在盡頭的房門前,跟剛剛半裸的狀態不同。那羽毛斗篷黑如月夜,把大腿以上全部遮擋。絲質薄紗長裙寬敞悠揚,美妙豐韻的曲線若隱若現。纖細的小腳套著黑色皮質涼鞋,玲瓏嬌小的腳趾宛如白色的玉石。
那把一米九的比她都要高的長刀靠在胸前。墨水色的長發披散,中間為蓬松狀遮住雙耳,末端的小段馬尾用黑圈鞏固起來。她感受到有人接近,側過頭去。
“這裙子挺好,但還是太薄。”喬治站在她面前:“不過也好,總比那些半遮不掩的布料強多了?!?
約瑟菲妮低下頭:“我怕熱,他不是普通人?!彼粗鴨讨蔚难劬?,冷冷的寒意穿過:“等下要注意你的言辭,態度,外表,最好不要有放肆之意?!?
喬治和約瑟菲妮認識不是很久,但他知道這個女孩于常人不同,外表體溫感受起來非常正常,可要讓她披上略微厚重的衣物,她便會感到渾身熾熱,露珠似的香汗就會從皮膚滲透出來,渾身有種玫瑰花和紫蘭百合混合的奇妙暖香。而且于用香料調出的香水不同,這種香味飄渺而溫柔,淡泊寧靜。
并且會讓人上癮。
“大老板嘛,我懂,我懂?!眴讨吸c點頭,看向緊閉的木門:“我的時間很寶貴,需要盡快揮霍我那鼓鼓的錢包?!?
約瑟菲妮伸出右手,黃銅色的鑰匙在掌心里握著,鑰匙的頂端雕刻頭猙獰咆哮的獅子,獅子后背有翅膀的紋路起伏。
鋸齒卡住機械的鎖扣轉起來,齒輪帶動復雜的機械之心,感覺就像在轉動著保險箱。不多時,門被打開,陣陣濃郁的清冷麋香撲面而來。
喬治好奇的看去,竟然看見了一個于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而且他也用同樣的動作在看著自己。
哦,他再仔細看去,原來正對著一盞落地鏡,那銀白色的鏡框耀眼奪目。
衣櫥空空如也,掛桿寥寥無幾。實木的褐木地板扔滿了各色各樣的輕薄連衣裙還有女性的內衣,鏡子的旁邊擺著實木的大桌子,上面有一盞燃燒的火燈?;瘖y用的瓶瓶罐罐透出晶瑩流光的絢麗色彩。墻紙是淡黃色,畫滿了美麗金玫瑰,也掛滿木質小擺件以及小畫框。
“戀物癖患者進入這里,估計會狂喜的說不出話來?!?
“于你無關。”
很溫馨的小屋子,雖然占地面積不大,可五臟俱全。喬治想起了自己在老家的房子,小的只能擺上一張床,他一進門就會被床絆倒。
“把門關好?!奔s瑟菲妮低聲提醒,她甩手把刀鋒扔到床上,只帶著她那臺古琴在手中。喬治沒有說話,也按照約瑟菲妮的指示做。
只見女孩把火燈掐滅,屋子瞬間昏暗下來。接著,一抹藍色的火焰竟然在半空中燃燒,在約瑟菲妮的掌中跳舞。女孩雙手捧著火焰,兩掌指尖相距不到一厘米,她發出低淡的囁嚅,神秘古怪的咒語就像在圍繞著藍色的火焰旋轉,金藍色越來越旺。
四周的墻壁表面墻紙開始浮現長條狀規律的符文,而那白銀鏡子竟然漸漸分成兩半,厚度足足有半米,而后面又是一扇門??瓷先ビ冒到鹕闹罔F打造,門鎖雕刻華麗的文字。
“夜星者那些家伙喜歡在地下室見面,御林軍非得綁著眼睛,契約直接把刀架人脖子上談,現在可算是見到了白之哀傷的獨特會見方式了,魔法傳送?!眴讨纹擦似沧欤行┱{侃的說:“這算不算企業文化?”
約瑟菲妮念出低沉的咒語,藍色火焰突然停止了顫動,流動的外焰和焰心開始有塑形似的縮小,逐漸形成了一把小巧的金色鑰匙。
“真啰嗦?!奔s瑟菲妮淡淡的說:“我的刀很快,可以幫你閉上嘴?!?
女孩說著解開門鎖,猛地把門拉開,寒風吹拂而過,喬治瞇起眼睛。約瑟菲妮微微笑起來,在男人沒有反應過來時一把抓住喬治的手腕,這個一米八的壯漢還沒有發出聲音,她纖細的手臂便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就像扔一袋面粉似的把喬治甩進里面,然后她看了一眼房間,迅速如同鬼魅般消失。
鏡子關閉,那盞火燈再次亮起,把地面的衣服和天花板照亮,暖色的光輝就好像在告訴人們,這里什么也沒發生。
這次的房間是個地下室,喬治順著直直往下的階梯一路狂奔,他被約瑟菲妮的力量弄的失去了重心,身體向前偏移,腳止不住的上下翻騰宛如在水面上奔襲,但每一次都可以精準的踩在樓梯上。
地下室的地板鋪著厚厚的紅色邊金絨毯,片片碎金呈現顆粒狀跳動,那是火焰在燃燒。喬治哀嘆著大喊發泄詞,最終閉上眼睛。
就在他的臉要跟地毯來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兩道白色的影子左右開弓,用堅硬冰涼的肢體分別卡住了喬治的雙臂,還特別貼心的穩住了他的上肢,卸去了慣性而帶來的力量。
“什么人?”耳邊傳來女性的厲聲呵斥。
喬治緩緩睜開眼睛,寒光迫使他瞇起眼睛。面前正對著兩柄閃耀銀光的奇異長矛,雙刃劍修長而扁平,兩側各有彎曲的月牙刃,流線型的花紋有著濃厚的精靈色彩。
一條寬敞的紅絨地毯把兩側分開,兩邊整整齊齊站滿了修長高挑的少女,長矛林立,雪甲寒光,筑起鋼鐵的森林,看起來足足有幾百名女子。女孩們面容精致,眉宇猶如畫中之絕美,深藍色的眸子沁著微微的紅光。
她們頭戴雪白色神鳥頭冠或相對的宛如飛翼的桂冠。身上穿戴厚重的盔甲——造型尖銳樸實,蒼白的表面沒有繁華的紋路和色彩,猶如是飛龍的骨骸。白色的長發統一挽起末端一縷。每個人都握著那奇異的長矛。腰掛著十字劍,劍刃根部兩側被挖去,突出了后面修長劍鋒的兩肩。
“這是自己人,放開。”那是低沉的男音。
兩側控制住喬治的少女迅速脫離,握著長矛的女兵收起武器,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靜靜站立。
“我記得你應該不是個尥蹶子的人啊,喬治。”那個人上前,托著喬治的雙肩,把腿軟的男人扶起來。他調侃道,黑色的碎發下那眼睛閃耀隱隱紅芒。
“陛下!”喬治想跪在地上,又被克拉克給扶起來。
“好了,好了,少來這一套,我都不會跪一個沒有實權的帝王?!笨死颂袅颂裘迹骸霸趺礇]見約瑟菲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