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江流吃完午飯就來到后廚找鐵蛋,這段時間江流經(jīng)常來后廚,后廚的人對江流比較熟悉,加上江流人小嘴甜,所以大部分人默認了江流進后廚的行為,甚至一些小丫鬟看著江流俊俏,還偶爾出言調(diào)戲兩句。
“鐵蛋,我來幫你。”
看到鐵蛋正在洗碗,江流主動提出幫忙。
鐵蛋和江流年齡相近,在后廚只能干一些洗碗刷鍋的活,李府的人很多,伙計丫鬟加起來有近千人,鍋碗瓢盆一大堆,鐵蛋一個人需要洗上百個人的碗筷,這要很久才能干完。
“江流你來了!”
看到江流來,鐵蛋很高興,急忙挪了一下身子,給江流騰出一個地來。
江流蹲在鐵蛋身邊,兩個小家伙對著小山包一樣的鍋碗開始清洗,等他們倆干完時,已經(jīng)下午未時(大約下午一點),這時候后廚只剩下江流和鐵蛋,其他人趁著中午的時間稍稍瞇一會。
“鐵蛋你去咱們房間幫我拿一些干草吧。”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借一下后廚的茅房。”
江流他們房間鋪床用的是干草,下人們?nèi)绻厦┓康脑挘蜁眠@些干草擦屁股。
“好,你先上茅房,我去拿。”鐵蛋聽到江流的話,不疑有他,立刻跑去拿干草。
支開了鐵蛋,江流悄悄來到后廚存水的水缸前,將準備好的巴豆粉和日昏草粉末全部倒入數(shù)個水缸中并用湯勺攪了攪,防止其他人看出什么來。
“這下我拉不死你們!”
江流緊張地看著融入水中的藥粉,生怕突然有人進入廚房。
江流計算過,這些藥粉足以讓上千人起效,哪怕真有漏網(wǎng)之魚,也不會影響江流的計劃。
上完茅房,江流和鐵蛋很快離開了后廚,他們回到房間休息片刻,畢竟下午還有活要干,不過江流躺在通鋪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這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一旦失敗必死無疑,他現(xiàn)在很緊張,躺在通鋪還能聽到怦怦的心跳聲音,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計劃能否順利。
江流明白這件事風險極大,一旦敗露必死無疑,但是為了自己的一線生機,江流必須搏一搏。
下午,江流一直在漫不經(jīng)心地工作,他始終不斷觀察著周圍,害怕有人告發(fā)他的行為,不過直到晚飯前,李府一直保持平靜,看到這里江流的心也慢慢平復(fù)下來。
晚飯時間,每個人都拿著碗到后廚旁邊的房間打飯,江流也拿著自己的碗去打了飯,不過他沒有吃,而是偷偷找了一個地方把飯都倒掉了,這些飯有巴豆和日昏草,吃下去兩個時辰后就會瘋狂腹瀉,那個時間便是江流逃離李府的時機,不過在這個時間段,江流還需要將白步蝶的蝶粉讓李懷安吃下才行。
晚飯結(jié)束,江流跑到后廚幫忙,當把所有活干完后,天色已經(jīng)變黑,很多下人丫鬟都已經(jīng)回房睡覺了。
“鐵蛋,我有點肚子疼,上個茅房,你先回去吧。”江流準備支開鐵蛋。
“你今天吃什么,怎么總是上茅房,不會吃了什么壞肚子的東西吧?”
鐵蛋以為江流吃壞了肚子。
“沒有,只是這兩天吃的有點多,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先回去,你一會走的時候記得把柵欄帶上。”
鐵蛋見江流沒事就離開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一個黑影將后廚的柵欄打開,江流看到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入后廚。
女子十四五歲,身穿綠色青輕衫,頭上帶紅木發(fā)簪,梳著圓形發(fā)髻,看起來嬌小可愛,手里面拿著一個青色的瓷瓶,走到水井旁邊。
“芍藥姐姐!”
“咦,小流你怎么這么晚還在這?”
“今天李管家給了我一些蜜餞,我特意給你留了一些。”
江流拿出一個黃色麻布,里面是早已準備好的蜜餞。
“小流你對姐姐是真好!”
芍藥看著手里的蜜餞很感動。
“芍藥姐姐你坐在旁邊吃,我來幫你打水。”
江流拿起水瓶,走到山泉邊進行打水。
“那你小心點!”
芍藥小心翼翼坐在凳子上,拿起一顆蜜餞放入嘴中,慢慢細嚼起來。
江流看到芍藥吃著蜜餞,沒有注意到自己,于是立刻把帶的白步蝶蝶粉倒入瓶中,然后加滿水并用力晃了晃。
“芍藥姐姐打好了。”
江流把瓶子遞給芍藥。
“謝謝小流,不過這么晚了,你還是要早點回去休息,畢竟明天還有活要干。”,芍藥摸著江流的頭囑咐道。
江流被一些小自己很多的女孩摸頭,臉一下子變的通紅,芍藥看到了江流可愛的樣子,用手遮住面部輕笑著。
“小流,姐姐走了,改天姐姐給你帶好吃的。”
時間比較晚了,芍藥準備離開。
“芍藥姐,一會給李老爺吃完茶,記得把瓶子多洗幾遍。”
江流看到芍藥離開,禁不住囑咐一番。
“我知道了,放心吧,每次我都會洗很多遍的。”
看著芍藥離開的身影,江流內(nèi)心悸動一下。
“對不起芍藥姐,為了活命,我只能讓你替我冒點風險了。”
幾天前定下計劃后,江流便找機會接近芍藥,目的自然是為了利用芍藥給李懷安下藥,但在相處過程中,芍藥的善良可愛逐漸打動了江流,這讓江流內(nèi)心有些自責,畢竟如果李懷安身死,官府很可能會查到芍藥,雖然主要嫌疑人會是他自己,但芍藥到時候恐怕也難逃罪責,江流剛才的提醒也只是為了盡可能的減少芍藥被懷疑的概率。
雖然此事讓江流有些愧疚,但他別無辦法,為了活命只有一搏。
安排了好這一切,江流就悄悄躲在后院附近等待變化,大約一個時辰后,院子突然熱鬧起來,很多人都往茅房跑去,后院巡邏的護衛(wèi)也開始捂著肚子,看到這個情況,江流知道自己的逃跑的機會快到了,只需要再等一個關(guān)鍵時機。
果然不等半刻,突然李府敲響鐘鑼,這是李府用來召集家丁丫鬟的方法,只要響起鐘鑼所有下人在半刻鐘必須到中院集合。
聽到響鐘,江流心臟砰砰的跳。
“關(guān)鍵的時機來了!”
后院巡邏的護衛(wèi)聽到鑼聲立刻向中院跑去,江流瞅準機會立刻打開后門迅速溜了出去。
出了后門,江流甚至沒有辨別方向,立刻向著遠離李家的方向奔跑。
中院房間,方仙師和李管家看著躺在床上七竅流血的李懷安不可置信,剛剛他們收到消息,李懷安突感身體不適,他們兩人剛剛達到李懷安的房間,他便七竅流血而死。
“他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劇毒。”
方仙師檢查了一下李懷安的身體后說道。
“方仙師那怎么辦?家主死了,到底是誰干的?”
李管家聽到方仙師的話,嚇得撲通跪在地上,他不敢想象,誰有這么大膽子敢下毒殺害自家老爺。
“現(xiàn)在是誰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穩(wěn)住下面的人,你現(xiàn)在召集李府所有下人,這邊的事我來處理。”,方智海說道。
中院燈火通明,李府所有的下人全部都集中在這里,他們都捂住肚子,緊閉著雙腿,等著老管家的下一步吩咐。
方智海眼光凌厲看著這些下人,他想從這些人中看出一些線索,先是這些下人被人下了藥,全部上吐下瀉,后是李懷安暴斃,這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他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試驗。
“方仙師,經(jīng)過檢查,全府上下只有一個叫做江流的小孩不見了,其他人都在。”,老管家附在方智海的耳邊輕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
方智海一個飛身跳上最高的屋頂,他雙眼泛出精光,居高臨下觀察著周圍,企圖找到消失的江流,可惜從江流逃跑到現(xiàn)在清點人數(shù)幾乎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江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了,現(xiàn)在根本不在李府附近。
方智海觀察半天沒有發(fā)現(xiàn)江流的行蹤,他回到院中,看著院子里的上千口人,心里思索著要不要殺人滅口。
他本是化靈教的一個練氣期弟子,這次是奉命令在凡間進行試驗,本來快要接近成功,但是李懷安突然死亡,這讓自己的研究對象消失,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看著這些人顫顫巍巍樣子,方智海便不屑一顧,依他平時的脾氣,他一定會把這里的所有人殺掉滅口,但是前兩天云明宗已經(jīng)到了奉化城,如果他真的在城里動手,免不了會驚動明云宗的人,到時候麻煩不斷,想到這里他決定放這些人一馬。
方智海來到這些人面前,聲音低沉道,“李老爺暴斃,本來你們都難逃干系,但是念在你們平時勤勉老實,本座決定放你們一馬。”
“還不趕快謝謝仙師!”
一旁的老管家率先跪下說道。
“多謝仙師!”
其他下人有樣學(xué)樣,全部下跪。
“你還負責李家的正常運轉(zhuǎn),不要向外透漏一點消息,李老爺?shù)氖祝乙獛ё呷グ苍帷!?
方智海指著最前面的李管家,讓他先管理李家,他需要處理后續(xù)的攤子。
“是,仙師。”,老管家跪在地上,低著頭回答道。
現(xiàn)在李懷安已死,整個李家只能按照方智海的吩咐去辦。
安排好了后續(xù)事宜,方智海來到后院,他卸掉自己身上的面具,露出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看著李懷安的尸身,他拿出腰間的袋子,手指尖射出法力,袋子立刻張口將李懷安吸入其中,他又到自己房間收走了所有的試驗器具,最后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李府,明云宗在城里始終讓他心生不寧,現(xiàn)在李懷安已死,他沒有理由繼續(xù)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