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順天府應天府兩處不同,巡撫兩宣撫司的于謙更勞累。
前些日子于謙居住的驛站著火了。
所幸沒有什么人傷亡,而于謙也是命大,剛好夜里睡不著跑到院子里看月亮。
然后半夜里于謙的屋子就燃了,嗯,沒錯,于謙的屋子燃了。
說是進了老鼠撞倒了燭臺,因而引發了走水。
這么明顯的刺殺,于謙豈能不知?
“這幫人想殺本官。”
于謙看著查上來的信息后眉頭一直是緊鎖的,因為這已經可以證明這山西的水不淺。
那群人已經開始忌憚自己的存在,趕不走的情況下他們已經開始準備殺自己,失火只是個開始,后面應該會有更厲害的等著。
于謙卻笑道:“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他突然吟誦出這首詩句。
原本朱祁鎮沒有殺于謙,這首詩恐怕這一世就不會出現了,可是突然的失火案,讓于謙想到了那群人對自己的不滿。
他不懼怕死,也不怕被人燒死!
前方不管有多難,他于謙依舊不懼怕!
因為他愛這個國家,愛他所在的土地,他愛的深沉啊!
“于巡撫他還好嗎?”
在于謙住所失火后,最關心的莫過于本地官員與士紳們。
于謙死了,對于他們來說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過很可惜于謙沒死。
他還出來了,帶著笑容。
“諸位不去處理政務跑到這驛站看望本官,是何意思?”
于謙面帶笑容的問官員們。
這倒把他們嚇一跳,這屬于瀆職啊!
知府連忙出面道:“下官只是擔心巡撫的安慰如今巡撫無礙我等也都心安,自然準備回府處理政務。”
于謙聽了點了點頭道:“那就快去吧,免得耽誤了政務,坑害了百姓。”
“是是,下官謹記于大人的教誨。”
說完一行官員紛紛離去。
而那群人走后并不單單是回去了。
他們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
“于謙這廝嫉惡如仇,如今皇帝叫他來巡撫山西宣撫司與陜西宣撫司,本官估計是因為皇帝在土木堡大戰時發現糧倉搬空的原因。”
另外一個官員也點頭道:“聽說那不聽調令的宣府守將在前些日子被皇帝下令凌遲了,誅滅三族啊!”
一群人聽了這個消息瞬間臉色黑了,這還是不聽調令隱瞞軍情就被夷滅三族,自己這些人搬空糧倉,吃空餉,這豈不是得誅九族?!
“不行,必須得讓于謙死!”
他們恐懼了,于謙不死他們就得死全家!
死一個于謙,幸福千萬家啊!
……
……
順天府,乾清宮。
是夜下。
風黑月高,鷓鴣在煤山上啼鳴。
大明皇宮內巡侍太監提著燈籠在宮里巡邏。
皇帝朱祁鎮處理完最后一封奏表后捏了捏酸痛的眼角,看著屋外遠方定了定神。
也該休息了。
可正當皇帝躺下才沒一會兒,他就感到一陣悶熱,猛然坐起發現屋內已然著火!
有人要謀害朕!
朱祁鎮心說道。
他連忙將被子披在身上,趁著火勢沒大到攔著他出去,迅速的逃出宮門。
一出宮門正好撞見來救火的宮人。
“奴婢恭請圣安!”
“安什么安!”皇帝一開口就是痛罵,在回望已經火光沖天的乾清宮,朱祁鎮內心十分憤怒道:“還不快救火!”
“遵旨!”
太監和宮女紛紛開始救火,朱祁鎮去了偏殿,宣召安盛進宮。
安盛剛進殿,朱祁鎮劈頭蓋臉的就把茶杯朝著他砸去。正好砸在他的腳邊,啪啦一聲脆響,瓷器碎片綻安盛大腿上。
安盛連忙跪下拜首道:“皇爺息怒!”
“息怒?”朱祁鎮聞言氣極反笑道:“這皇宮里都有奸細,準備放火燒死朕了!你讓朕如何息怒!你這個內務廠提督是怎么做的!”
要知道明代的宮里很混亂的,什么人也敢往宮里塞,比如朱佑樘的母親就是叛臣之女,戰后被大明軍隊俘虜,最后女眷都貶為奴隸充入宮中,若非朱見深剛好遇見了,而且性趣來了,怕是這小子得斷后。
聽到皇帝雷霆震怒,也把安盛嚇得連忙磕頭道:“臣死罪!”
朱祁鎮召他來不是聽他死罪的,吩咐道:“給朕查!哪怕是把皇宮翻過來,也要將人給朕找出來!”說著他喘著氣道:“如果查不出來,你頭上的腦袋也不必留著了!”
安盛聽后更是恐懼,連忙說道:“臣遵旨!”
安盛剛走,朱祁鎮又大聲喊道。
“來人!”
門外的小太監急忙進來,行禮道:“奴婢恭請圣安。”
“朕安。”
朱祁鎮覺得發生這么大事情還是需要安撫下后宮的,于是說道:“你去傳旨,告訴中宮,朕無礙,讓她們放心。尤其是告訴皇后朕無礙,讓她不要擔心,朕忙完事情就去陪她,她現在還有孕在身,不得有失!”
“喏!”
等所有人走了,殿里的朱祁鎮就開始沉思關于乾清宮失火的問題。
好好的乾清宮突然著火了,這一定是有預謀的,不可能是因為天干物燥的原因。
“到底是誰想殺朕?”
朱祁鎮也想到了后世的朱厚照落水,好好的皇帝突然落水最后暴斃而亡。
為何會想到這里,因為關鍵在于皇帝落水不正常,而且幾個月后突然暴斃而亡,先不說朱佑樘突然暴斃,后面這個朱厚照也是病死,所以這個太醫院也是有問題的地方。
朱祁鎮便心里想到這個太醫院也得改革了。
他想著就吩咐人,去太醫院查看,并且要準備太醫院的考試,把廢物庸醫全部踢出,并且貼告出去,重新在宮外尋訪名醫入宮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