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身世

武則天（“則天”為中宗即位后上其“則天大圣皇帝”之尊號，意即效法上天為善的大圣皇帝），名曌（“曌”系武則天稱帝前夕自造字之一，隱含曾經身為皇后、太后的“月”，正要轉換為皇帝的“日”，成為日月當空照的武周皇帝之義），祖籍并州文水縣（今屬山西），武德七年（624年）出生于長安。

武則天像（采自《中國歷代名人畫像》）

關于武則天的出生地，前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認為在四川省廣元縣，其根據是晚唐詩人李商隱的詩《利州江潭作》及“感孕金輪所”的自注（見《武則天生在廣元的根據》，載1961年5月28日《光明日報》），因廣元建有皇澤寺，且當地出土的碑刻及方志中屢有“則天壩”“則天鄉”的記載，故郭說在國內史學界有一定影響；山西大學歷史系教授羅元貞則依武則天的父親武士彟任職利州（今四川廣元）的時間與武則天的年齡推算，得出武則天出生于長安的結論。考武則天年齡，《舊唐書》記八十三歲，《新唐書》記八十一歲，筆者依采自吳兢《則天實錄》的《資治通鑒》八十二歲之說，疑新、舊《唐書》異說為歲首歲尾計月有誤所致。《舊唐書》卷五八《武士彟傳》載：士彟曾于武德中“歷利州、荊州都督”。《資治通鑒》卷一九二、一九三分別載：貞觀元年（627年）十二月，利州都督李孝常因謀反伏誅；貞觀五年（631年）十二月，利州都督武士彟等上表請太宗封禪，則武士彟任職利州應在627—631年間。而依武則天享年八十二歲推算，其生年當在624年。顯然不可能出生于廣元，故本書采羅說武則天出生于長安。

四川省廣元市皇澤寺則天武后真容石刻像（采自趙文潤、樊英峰《武則天之魅力》）

武則天同時代的人懾于女皇權威，曲意討其歡心，曾為她編織出不少攀龍附鳳的神話。據《大唐新語》卷一三載，武則天還很小的時候，著名相術先生袁天罡曾到她家給她相過一次面。袁天罡說，武則天的母親天生一副產貴子的骨相。當武則天穿著哥哥的舊衣服，由乳母抱來相面時，袁天罡吃驚地說：“這個孩子神采深奧，前程無量，叫我實在難以預測。”他讓武則天扶著床走了幾步，結論是：“龍睛鳳頸，貴之極也。”“若是女，當為天子。”往后，以訛傳訛的神話更為離奇。張邦伸在《云棧紀程》中說：“廣元縣南有‘黑龍潭’，武后母感溉龍而孕也。”

正統的封建史家們，除了咒罵武則天“牝雞司晨”“人彘”“女禍”，都不愿像對待其他皇帝那樣為她實事求是地立傳；因而，在最權威的中國歷史著作中，對這位女皇的記載，有些地方不是空白，就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諸如生地生年這類極其簡單的問題，至今仍然是武則天研究中的懸案。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相關地方的民間百姓從古至今都保留著懷念武則天的習俗。據1955年出土的《利州都督府皇澤寺唐則天皇后武氏新廟記》碑載，當地百姓每逢旱澇天災到天后廟敬香祈禱時“無不響應”。武則天儼然成了當地人心目中的神明。1954年出土的南宋寶慶三年（1227年）的買地券石刻一方，注明今四川省廣元市上西壩，歷史上曾經命名為“則天壩”。此外，廣元還有則天鄉，還有像長安那樣以“姑婆”為名的地名。每年農歷正月二十三（相傳為武則天生日）這一天，當地婦女還有乘舟游河灣去趕“武則天會”的習俗。陜西省西安市乾陵附近的百姓，則以每年麥收之后祭祀武昭儀的方式，來寄托對武則天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