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一層一層疊加,張口,吞咽,皮膚在拉扯,撕裂,脫落,血肉在翻轉,流淌,消失,蟲海像是狂歡似的涌動,紅色的肉,白色的骨頭,都在一點一點消失,就連最后的意識,也變得虛無。這是每個蟲師必定的歸宿,倒在自己的蟲群里,只不過沒有想到會有那么快,沒又想到會是這樣幸運。
蟲師會受到反噬,這是已經接受的事實,但是不能接受的事實是,如果蟲子的數量太大,連家人的氣味也會被它們嗅到,這也是為什么蟲師會離開家的原因,只可惜自己的蟲群數量不斷的增大,現在已經到了可怕的底部,遇到今天的男人,也許是自己的幸運,能夠把自己的罪一次性清洗掉。
直到樹葉上最后一滴血漬進到了嘴里,蟲群才安靜下來,片刻又向著地上甩落得手臂進發,男人這才明白了那條胳膊的用意,抬手看了看自己沾有血漬的手掌,此刻已經有一只金色的小蟲爬了上來。輕輕一攆,小蟲就掉到了腳下,只是現在腳下已經是大片的爬蟲,他們一股腦地向著男人的身上爬上來,男人不悅的跳到了樹上,那蟲子又跟著爬到樹上,不管男人跑到哪里,那些蟲子始終跟在后面,男人氣憤的伸出手一掌拍下去,成堆的爬蟲落在地上,只是對比還在聚集的蟲海這部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骯臟的,弱小的蟲子,真是讓人掃興。”男人放眼望去,看到了一條緩緩流淌的山間小溪,飛身躍了過去。
來到了小溪旁,男人停頓了下來,“要因為這些弱小的,卑微的蟲子,彎下腰嗎?”,男人沒有把手放在水里,而是轉身看向了身后的樹林,那些蟲子就像是巨獸,帶著轟鳴的震動越來越近。男人舉起右手,他的右手上已經落下了一直金色的小蟲,之間一陣紅霧從手中釋放,金色小蟲瞬間落到了地上,那紅霧越來越濃,向著黑壓壓的蟲群彌漫開來。
嘀嘀嘀,相間的小路上汽車不斷按動著喇叭,王寶寶把頭探出車窗,原本清凈的小路此刻竟也排起了長隊,“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王寶寶問道,安保隊長無奈的搖搖頭,因為我們動靜太大了,附近的居民看到天色不對以為是要地震,一傳十十傳百就都開始遠離這里。王寶寶聽后皺著眉頭關閉了車窗,望著擁堵的崎嶇小路,不管自己的眼神再焦急,也奈何不了這緩慢的車流,車的后排,葉子抱著瑤瑤,從半夜被叫醒開始,她就感覺的一陣的心悸,惡心想吐又吐不出來,心跳出奇的快,她緊緊攥著自己手里的香囊,心里想著應該是天氣冷自己生病吧。
悟道會山頂,一定碩大帳篷里此刻還映著來回晃動的人影,帳篷足有籃球場那么大,里面正在開會的,正式悟道會的十幾位核心骨干,大祭師:“各位也看到了,這天色不太正常,已經有人提前離開了山下的鎮子,從大會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不少怪事發生,我們要不要終止后面的比賽。”,風凌:“終止比賽就太可惜了,好不容易等來一次,大家也都是辛苦趕來,這一次舉辦不成功的話,下一場恐怕就沒人愿意過來了。”,大祭師:“終究是我們組織不當,沒有很好的把控住安全。”,風凌:“是有這樣的原因,我們一直以來把功利心視為恥辱,但是不依靠資本來推動的話,我們的規模也始終會越來越小。”大祭師;“虎門的人一直都有聯系我,他們想以贊助名義向我們提供資金,只是擔心這樣一來味道就變了,而且虎門的做派也霸道,擔心有朝一日他們會利用我們的大會為他們自己謀取利益。”眾人聽后也是面面相覷,陷入了兩難境地。
帳篷內的眾人還在苦惱著大會是否進行下去,此刻的帳篷外卻已經多了一個人影,那人走進了帳篷手掌伸向了帳篷的支架,那是手腕粗細的鋼管,整個帳篷就是依靠數十根連接的粗鋼管支撐著,僅僅是一個抬手,整個帳篷便整個拔地而起飛上了空中,一陣寒風涌去吹拂著空地上的眾人,他們驚訝的不知所措,片刻間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帳外的人身上。
“你是?你的衣服,是壯師兄?”,大祭師驚訝的問道,還沒等對方回應,只聽一陣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是叮咚的金屬撞擊之聲,那男人四周既然傾斜著插進了數十根鋼管,那正是搭建帳篷的鋼管,此刻竟像是一人大小的囚籠將壯師兄鎖在了鐵管里,只能隱約看到人的輪廓。抬眼向上看去,天空中飛著一個人影,他一身白衣周身還漂浮著數根鋼管,那人正是風凌道人。“大家注意安全,這個家伙掀了我們的帳篷,沒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情況下,我先把他封在鋼管里!”。
“太小看他了!,這鋼管困不住他!”不遠處傳來喊聲,一個褐色人影快速奔過來,一邊跑一邊舉起右手,只聽一聲破空響聲一根黑色的長條飛向了鋼管處,咚的一聲響!只看見一根細管順著粗鋼管的縫隙插在了壯師兄的身上,褐色人影一個飛躍直接跳到了鋼管之上手掌啪的按在了鋼管之上。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竟是丘員,只是霎那之間只見青色的石板破裂開來,黃色的土壤噴薄而出附在了鋼管上,那黃色的土不斷地從石板中涌了上來,那被黃土包裹的鋼管中正傳來悶響,咚咚咚幾聲響,連厚厚的土壁也被震蕩著掉落下來,丘員咬咬牙手臂青色的脈絡此刻隱隱變成了褐色,只看他腳下的泥土不斷蠕動,泥土包裹得圓球不斷擴大,隨著丘員得身形不斷隨著球面得上升,最終漲到了約莫兩層樓那么高才停止。丘員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飛身跳了下來。
風凌道人從空中落下來,“丘員,你怎么過來了。”,丘員:“我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我就住的離這里近一點,我們向來隨手就能造出一個棲身得土窯,聽到山上有動靜就立馬過來了,這個里面的人不就是壯師兄嗎,用幾根鋼管肯定困不住他的。”,風凌:“那你得這個土壁能夠困住嗎?”
丘員用手掌貼在了土球上,感受著手心里得脈動,“這么厚的土壁,就算是坦克也無法擊穿,應該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