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的轟鳴愈演愈烈,忽見一陣密林倒塌,其間飛出一團黑云,黑云直飛云霄,半空之中被一陣颶風分成兩半,只見那黑云再次聚攏愈發堅實,一柄銀色巨劍砰的刺在了黑云之上,只是那黑云沒有被砍斷,而是像一塊堅硬的鐵盾,把巨劍擋了下來,劍鋒交錯之時還能看到激烈的火花,“青二爺!你瘋了嗎!追著我打是什么意思!”,說話的人嘴里喘著粗氣,眼神里充滿怒氣,紅色的月光照應在黑色的面具之上,竟是向來神秘的蟲師。
蟲師看看腳下的樹林,無數的蟲類還在向著這里奔來,常年的圈養,蟲師的蟲族越來越龐大,常規的養育方法一營沒有辦法支撐這么龐大的規模,每到一處,蟲師都會把蠱蟲放在山林里,讓他們自己去覓食,只是最近他的蟲子有些不一樣,變得有些不受控制,沾染了很多不同的氣息,想到可能是這山林里有古怪才過來探查,沒有想到才剛踏進山里,就遇到了這個發了瘋一樣的青二爺。只是這青二爺完全沒有對話的空隙,只是不停的發起進攻,像是一個瘋子。
腦子里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那把巨劍有從遠處沖了過來,叮當交錯回響,蟲師的護盾也在一點一點變薄,青二爺飛身到了蟲師的眼前,手持巨劍徑直砍了過來,蟲師伸手過去,金色的甲蟲覆蓋住了整個手掌像一把鉗子嵌住了巨劍,無數黑色的甲蟲像是樹干一樣從地面向上升起,直到連接在了青二爺的腿上,青二爺瞬間被一股巨力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巨劍快速的插在地面上,青二爺想支起身體,但是仿佛陷入了泥藻之中雙腿難以離開地面,黑色甲蟲眨眼之間覆蓋在了青二爺的全身,一瞬之間壓跨了青二爺的身軀,那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背上,蟲師慢慢落下身子,看著地上還在蠕動的向液體一樣的蟲海慢慢松了一口氣,“既然你非要這樣,我就只能對你出手了。”
銀色巨劍孤零零的矗立在一旁,黑色蟲團慢慢變得安靜,伴隨而來的是周遭爬來的手指粗細的紅色爬蟲,他們前鄂上都長著粗壯的鋸齒,想必能夠撕咬一切獵物,那紅色爬蟲從黑色甲蟲的縫隙里爬了進去,慢慢鉆進了青二爺的皮肉里,再慢慢的看到了黑色甲蟲退去,蟲師慢步走向青二爺,忽然俯下身子瞧了瞧,只看見紅色爬蟲正一只又一只從青二爺的身體里退出來,這一幕驚呆了蟲師,他伸手抓起一只爬蟲拿在手上,靠近鼻子聞了聞已經變得黝黑的爬蟲,“腐肉?怎么可能,這家伙剛才還站在這里。”
身上被鉆開的孔洞不停蠕動,越來越多的爬蟲從青二爺的身體里爬了出來,只是原本的紅色變成了沾滿黑色血液的黑色,只聽啪嗒一聲響,青二爺的腳微微顫動一下,蟲師立刻向后跳躍,原本退卻的黑蟲再次向著這里涌了過來,仿佛是一陣勁風吹拂,青二爺猛地站起身,手中已經再次握住了巨劍,一劍刺向蟲師,那巨劍以迅雷之勢向著蟲師的胸膛刺去,金色的甲蟲在胸口一層一層堆疊,一擊之間蟲師被一劍擊飛出去砸在了山坡上,蟲師剛想起身那巨劍已經砍了過來,蟲師抬起雙臂迎接霎那間煙塵四起,煙塵散去之時,金色的手臂已經夾住了巨劍,兩人僵持著,巨劍一點一點向著蟲師再度逼近,只是那一擊,蟲師的雙臂已經被打斷,現在苦苦支撐劍身的,只是金甲蟲。
一滴黑色的血滴到了蟲師的臉上,帶著腐臭的味道,蟲師這才看到破爛的衣衫之下,青二爺破敗不堪的身軀,早已應該是死過多次的傷痕。這青二爺恐怕早已不再是人。山林之中樹木震蕩,身后的土地也在低吟,黑色的蠱蟲像是觸手一樣沖破土壤沖向青二爺,手臂粗的一條條觸手抵在劍上,順著劍身蔓延到了青二爺身上,與之前的甲蟲不同,這次的蟲子一直在不停的撕咬,就連那巨劍的邊緣都被啃噬成了鋸齒一般,那被黑色纏繞的手臂隱約露出了森森白骨,青二爺的皮肉在稀碎的聲音里從高大,變成了細枝末節,最后無影無蹤。
望著地上一堆黑色的蟲子尸體,蟲師慢慢站起身,金色的甲蟲也從雙臂退去,那雙手臂也直直垂了下去,“養了半輩子的噬金蟲,沒想到最后是啃了你這個硬骨頭。”
蟲師緩慢轉身,略過了那把殘劍,向著休息的地方走回去,今天一場仗打下來,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打擂臺了,只是現在要趕緊回去,回去王寶寶那里,畢竟那個香囊,還有那個小姑娘都在那里,青二爺這個情況是在特殊,必須讓那個丫頭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猩紅的月光照在大地上,蟲師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山頂,竟看到了幾個搖搖晃晃的人影,蟲師擺擺頭,難以置信的再看過去,人影已經不見蹤影,“是眼花了嗎?”。冷風吹過,蟲師不禁打了一個寒戰,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妙,阿秋~一聲噴嚏打了出來,蟲師甩甩胳膊蹭了蹭鼻子,再抬頭時卻被驚住了,一個陌生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前,那男人身后似乎還飄蕩著紅色的云彩。蟲師向后迅速拉開距離,落葉之下無數的蟲子開始聚集而來。
“都是一群小蟲子,沒有用的小屁孩,他們只是低端的物件罷了。”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蟲師走過來,每走一步,他的腳下都會變得泛白,那是蟲子向上翻的尸體,只是那紅色的氣韻就已經令昆蟲們無法生存,蟲師緊皺眉頭,所剩無幾的噬金蟲從土地里奔向男人,男人不躲不避,那觸手只是在接觸男人的瞬間便紛紛掉落,連身體都碰不到。
“我說過了,他們是最低端的物件,你對力量的認知不夠,真正的力量不是這些蟲子能夠擁有的。”
“你是誰!想干什么!”
“干什么呢?統治一切吧,也不一定,總之我埋在土里兩千多年,再不出來活動一下,就被世人遺忘了,那么久的等待,不就應該現世走一遭嗎。”
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身下越來越多的蟲子尸體,不管有多少蟲子飛過去,終究是徒勞,男人伸出手抓住住了蟲師的脖子,內心的恐懼和無力讓蟲師無法活動身體,只有一張嘴還能顫抖著發出聲音,“你究竟要怎么樣》”
“怎么樣?先殺了你們,再說。”
男人的手掌一點一點的用力收緊,像是玩弄蟲子一樣一點一點消耗蟲師的生命,蟲師的臉色漲紅,漸漸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一個身影慢慢浮現那是一個連樣子都已經模糊的女人,只有明晃晃的苗族服飾無法忘記,女人跑啊跑,向著自己跑啊跑,跑到了身前,那模糊的面容一瞬之間清晰可見,是那活潑可愛的瑤瑤,手里還拿著熟悉的香囊。“瑤瑤!”一聲驚叫同樣嚇到了行尸男人,他愣神的一刻蟲師一腳蹬在男人身上向后一躍脫離了魔爪。
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居然被一聲驚叫嚇到了,蟲師跪在了地上,雙臂直直的垂在泥土里,抬頭看向了男人。“我可以為您服務,請你手下留情能夠放過一個人。”,“一個人?哈哈,是你的家人吧。”,“沒有錯,我可以為您鞍前馬后,但請放過我的家人。”
“哈哈,我是有幾個手下,但是,他們都沒有像你一樣主動提過這樣的要求。”,“那您是答應我了嗎?”
“哈哈,不,你不配,我討厭蟲子。”
男人大笑著,蟲師的手臂也深深嵌進了泥土里,他抬起頭面色漲紅,便請也開始變得猙獰,身上的衣衫變得濕潤,金色的蟲子帶著紅色的血液在身上翻滾著,帶著最后一絲力氣,蟲師直接拽下了左臂,血淋淋的扔向了男人,男人只是甩甩手打飛了那條手臂,一臉嫌棄的甩了甩沾上的鮮血,男人只是靜靜看著,無數的蟲子用上了蟲師的身軀,已經遮蓋了蟲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