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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素手驚弦裂寒冰(一)

  • 山河耀劍心
  • 古玉陵
  • 4827字
  • 2021-07-02 16:07:17

醫館內,畢何明被余疏行淋漓盡致的訓了一頓后變得老實了,再不敢去和那三個朋友湊桌一起打牌了。

那三個朋友見他遲遲不回來,這天又快要黑了,在晚些回去指不定就要被老婆罰跪搓衣板,大賭傷身小賭怡情的就早早的結束了賭注。

“呀,我說你老畢,辦事也不放手腳麻利些,我們都打了好幾次了你都不見回來!”

“就是啊,這局玩的悶無聊,都沒啥子意思了!唉,不行,下次你一定要在陪我們打一場,不然多沒意思。”

畢何明干笑兩聲,有些不敢確定前面那位主子聽見了沒有,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可,我最近很忙,可能不能陪兄弟幾個兒打牌了。”

其中一個人啐了一聲,不滿道:“你要是不打,我栽在你手上的錢可就沒著落了,真的不打?我還等著扳回一局呢!”

畢何明訕笑一聲,道:“不打了,以后都不會打了,今天這贏來的錢我這就還給哥幾個了。”對身邊的伙計打了打手勢,伙計機靈的跑去了前堂,沒一會兒就把畢何明今天打牌贏來的錢一分不差的還到了三人手里。

三人掂了掂手里的錢,有些錯愕的看著畢何明,這人不是超級喜歡賭錢嗎?自從認識畢何明以來他們就沒少見他賭錢,今天不是拉著這個賭一把,就是拉著那個打一局,對賭博愛不釋手,怎么今天就信誓旦旦的說以后都不賭了?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說老畢啊,你不是說真的吧?今兒個吃錯藥了?怎么說不賭就不賭了?”

畢何明嘆息了一聲,表現出很遺憾的樣子,道:“不是不賭啊,我要是在賭下去,恐怕就要被自家主子給逐出家門了。”

不然放著這么好的一個娛樂游戲,他怎么可能視而不見呢?怎么會舍得忍痛割愛呢?完全是身不由己啊!

幾個朋友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種同時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道:“嗨,我們理解你,同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我們懂的。”

畢何明:“???”他們懂什么了?

那朋友道:“有個難伺候的主子你還真是運氣好啊,自求多福吧,防止被跪搓衣板啊!好了,那我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果然,這些人居然誤解了他的意思,把主子理解成了他的老婆,就像他一賭錢就會被罰跪搓衣板一樣,難怪他們會說同時天涯淪落人這種話,感情是把他的話給腦補了一下,給毫無偏差的脫軌了。

理解過來的畢何明:“…………”

這都是些什么朋友!?外面的人是我上司啊!不是我老婆!瞎腦補個什么勁兒啊!妻管嚴管的密不透風給把腦子管壞了吧!!

畢何明被點炸了,怒吼道:“快點給我滾!越遠越好!”

那幾個朋友被他的吼聲駭了一跳,帶著一種好心被驢蹄的語氣道:“不聽就算了嘛,干嘛要吼人呢?果真是害怕被自家媳婦兒聽見。”

“就是就是,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他…………”

三人越走越遠,評頭論足的聲音逐漸消失在了傍晚的夜色里。

黑著一張臉的畢何明回到了少堂,此時的余疏行正在擺弄著桌子上的一套紫砂茶具,茶鑷夾了幾夾茶葉放到小巧精致的紫砂壺里后,微火慢慢的煮著,此間煮茶的動作行云流水,完全沒有注意到畢何明臉上的精彩。

抬頭望了望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眼皮也不抬的問道:“幾時了?”

畢何明回答道:“回莊主,已是亥時了。”

“嗯,打發走你的那些朋友了?”余疏行道。

畢何明臉色又是一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道:“請莊主放心,屬下已經打發走了他們,好一段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

咚!余疏行把小火爐上的茶壺用布巾包住,提著茶壺將茶水倒進了過濾茶具里,刷刷刷的將茶葉與茶水分開。

風平云淡的道:“哦?是嗎?我看你是被戳到痛處了吧,不然怎么會出聲趕人呢?”

轟!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在怎么壓低聲音還是被余疏行一字不漏的聽見了,一下子畢何明的臉色忽明忽暗,好不精彩。

兩人相顧無言了半天,畢何明尷尬無比的面對著自家主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難道要說他沒媳婦被人看不起嗎?還是說那群狐朋狗友把莊主認成了他媳婦?這樣會不會比被趕出臨江山莊死得更慘?

半響,畢何明才硬生生的卡出一句話來:“莊主誤會了,我能有什么痛處啊,我快樂得很吶,哈哈哈哈……”

干笑了兩聲后他發現好像兩人間的氣氛更加尷尬了,而且余疏行那種‘你當我是聾子’的眼神雷得他一個哆嗦,后背發涼。

“咳咳!”他為了減少尷尬的咳了兩聲,道:“莊主就當他們說的是一堆廢話,沒聽見就是了,在莊主未曾同意前,屬下是絕對不會先考慮終身大事的。”

冰冷的眼神這才從他的身上移開,轉到了紫砂茶具上,咕嘟咕嘟的沏茶聲傳來,不消片刻一壺茶就被余疏行沏好放在了小火上微著。

余疏行端起了一杯沏好的茶,細細的品嘗著,順便給了畢何明一個眼神,示意他坐下說話。

畢何明早就后背大汗淋漓了,抬腳去坐上椅子時還躡齒了一步,顫顫巍巍的坐到了余疏行左手邊的客位上,心有余悸的看著他。

“你這句話說得倒是說得中聽不中用,不過你能耐得住寂寞不去想嗎?”余疏行漫不經心的道,“畢竟人心隔肚皮,我可以調遣你的人,卻不一定能調遣你們的心。”

畢何明一聽差點又給他跪下了,端坐在位子上伸出了三根指頭搭在太陽穴旁邊,發誓道:“屬下說得千真萬確,要是屬下敢對莊主有一絲不敬與背叛,那就讓雷公先霹死我!”

還真是有這么一個會洞察人心的主子比伺候皇帝都還要難,他都沒說有這方面的心思,結果余疏行一說,就有種不容反駁的意思,讓他辯解也不是,不辯解也不是,只能發此毒誓,只希望能安定這位主子的心。

看到他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余疏行嗤笑一聲,道:“可別啊,畢竟畢何明你人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說一門好親事娶妻蔭子了,阻攔你成家,倒是顯得我尖酸刻薄強人所難了,你說是不是?”

畢何明這下子簡直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剛才還有理有據的說管不住他的心,他慌張間才發誓自己不會那樣子做,結果這主子的翻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又同意他成家了,一語雙關,這不是為難他嗎?

凝思了片刻,畢何明才發現自己的手里算是汗,最后嘴角抽了抽,道:“屬下單憑莊主做主。”

余疏行嗯了一聲,道:“那你在此之前可要孤獨一段時間了。”

在他揪出暗處的那個人之前,臨江山莊的暗影他會頻繁的調動,幾乎是處于一種繁忙的狀態,是沒有時間給這些屬下放假的。

畢何明這才將心落回了肚子里,生怕剛才一語成讖的惹怒余疏行。

這邊,月如故陪著周離賣完衣服出來后已是夜晚來臨,外面的的天裹上了深藍色的外衣,時不時的可以聽見子規的啼叫聲。

“兩位客官慢走啊,下次記得光顧本店,隨時歡迎!”老板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月如故給老板娘道了一聲謝后,和周離準備早些回醫館與余疏行碰面。

“今天多謝月公子了,等我尋到我的夫家在慢慢報答月公子。”周離道。

月如故微感驚訝,道:“沒想到周姑娘還是有夫家的,那在下與姑娘親近豈不是唐突了?”

他雖不是太懂這些平民百姓的一些事,卻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聽他說與自己親近,周離的臉紅了一片,看起來更加的動人心魄。

“我夫君與我只不過是一紙婚約,算不得什么的,況且他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周清用她聯姻的那個宗門就是現在風頭正盛的歸云宗,宗主有三個兒子,她要嫁的那個男子是宗主最小的兒子,功夫無甚建樹,仗著有宗門庇佑就囂張跋扈至極,雖未曾娶妻,但房中就有十幾個妾室,她嫁過去雖是正妻,卻要和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妾室共侍一夫,別提心里有多嫉恨自己這個父親了。

想到這里她心里就咬牙切齒,雖然周清已經死在了她的陰謀里,可還是無法消除對周清的恨意。

當初自己母親離世時周清口口聲聲的答應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母親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沒想到周清的承諾就是一張空紙,他根本就沒有按照當初答應的好好照顧自己,反倒是一轉眼有了個兒子后就把一個妾室抬成了正妻,對她更是像一個雜物一般,用來給自己拉攏勢力,絲毫不顧自己的死活,也不會問自己愿不愿意。

再看看面前的月如故,她就不由得感慨,為什么自己不能遇見像她這樣的男人呢?

“周姑娘?周姑娘?”月如故喚了幾聲。

“啊?”周離回過神來才發現月如故都喊了他好幾聲了,“月公子有什么事情嗎?”

月如故道:“沒什么,你剛才在想什么呢?怎么這么入神?”

周離有稍稍的瞥了一眼月如故,只覺得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屬于自己的就好了。

“沒什么,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和余公子匯合吧,不然余公子要擔心了。”

“不會,他才不會這樣擔心我。”

“是嗎?依我看你和那個余公子的感情挺好的。”

月如故沉思了一下,道:“確實是挺好的,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吧。”

回想起來,月如故心里滿滿都是那個替自己趕走惡狗你小少年,他和自己都是黃發垂髫的稚子,在面對那條嗷嗷亂叫的惡狗時,余疏行卻絲毫不懼,冒著被咬傷的風險用稚嫩的手臂幫他趕走了惡狗,這是他們最不同尋常的相識,經歷了二十年的分離后終是在次相逢,卻還是那般的不同尋常。

聞言,周離有些錯愕,道:“你和余公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看起來不像啊!”

月如故澀然一笑,當真是不同,余疏行的性子他都有些搞不清楚,忽冷忽熱的讓人難以捉摸。

“可能是中途的時候分開了一段時間,他改變得有些大吧。”

時隔二十多年,早就是物是人非了,他們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稚子,心再也不是懵懂無知的那顆心了,自己的師父痛失此生摯友,余疏行痛失如父恩師,年僅十五就扛起了臨江山莊的重重擔子。

這無情的歲月早就將他磨礪成了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他是天下第一暗影莊的莊主,他所要去做的就是對江湖上所有的事情運籌帷幄,需要按照臨江山莊百年以來的規矩畫地為牢的管住手底下的每個暗影。

木槿說過他孤獨了二十多年,說得還真是分毫不差。

或許他早就不是自己最初認識的那個余疏行,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小孩子,可在他的身上月如故感到了無奈與身不由己。

不知不覺間,他就和周離回到了醫館,醫館還是沒有關門,大門敞開著像是在特地的等待他們回來。

懷揣著一身的思緒,月如故走進了醫館。一進入前堂,余疏行正坐在首位上動作優雅的飲茶,談得上是從容淡定,而坐在客位上的畢何明卻不是人淡定,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的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正在顫抖。

一見到月如故,畢何明有些像見到了救星,壓抑著內心的顫抖,道:“月公子,你們回來了。”

月如故點點頭,很客氣的道:“嗯,還要多謝畢醫師給周姑娘診斷,在下替周姑娘向畢醫師道謝。”

畢何明聽了他這一聲道這,感覺渾身不自在,屁股下的椅子像是長了釘子,怎么坐都不舒服。

他硬著頭皮的笑了笑,道:“謝就不必了,畢竟你是我們莊……大閣主的朋友,閣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還謝什么呢?”

月如提淡笑不語,這么明顯的主次關系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余疏行重新拿出一個茶杯,將微在小爐上的紫砂茶壺提了下來,重新沏了一杯茶。

“坐。”隨即將茶杯推倒了他的對面,示意月如故坐在他的對面位子。

月如故也不說什么,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端起茶杯自顧自的飲茶。

“既然兩位公子有事要商討,那我先下去了。”周離轉向畢何明,道:“不知醫師這里可有休息的地方?”

畢何明看了余疏行一眼,后者對他微微頷首,這才一臉和氣的道:“有的有的,周姑娘請跟我來。”

帶著周離離開了前堂,朝著休息的房間去了。離開時周離有意無意的看了兩人一眼,快速的收起眼光后就走了。

“你為何要多管閑事的救那女人?”余疏行有些不悅,“我說過這個女人不簡單。”

月如故放下茶杯,道:“你已經猜出她的身份了,當然會讓我離她遠一點。”

恐怕在周離出現在她們面前,求救時或是被烏云巧追殺時,余疏行就猜出了周離的身份,這才提醒他謹慎周離。

“是,我確實在那時就看出了她的身份,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么她會被追殺嗎?”余疏行道。

月如故重新倒了一杯茶,道:“當然好奇,可惜在怎么好奇,周離也是不會告訴你我緣由的,也許她也只是受害的其中之一呢?或許她也只是一個宗門覆滅的逃亡者,即使在怎么好奇也他也是個女人,我們應該對她友善一些。”

周離的出現卻實是讓他懷疑是不是弈北宸的陰謀,畢竟現在余疏行就他捕獵的目標,萬事皆有可能發生。

余疏行嘴角微收,聲音有些冷:“你總是把人看得太單調,這些江湖人在你的眼里是一個樣子,在我的眼里卻是另一個樣子,人心難測,你又怎知她不是這千絲萬縷中的其中一縷?”

“可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連武功都不會,她能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威脅到你我的!!?”月如故惱怒的道。

余疏行周身的氣息瞬間變換,寬敞的少堂里一瞬間彌漫著冰冷刺骨的氣息,他厲聲道:“你入世才一年,許多的東西都是不懂的,并不是不會武功就不能造成任何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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