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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愛之深傷之深入心(一)

“你可看清楚是誰圍攻你們的?”鳳清眉色皺的深沉,撲面而來的焦急讓她差點失了分寸。

“是……是他,是……”

那弟子硬撐著滿身傷痕回來已是強弩之末,說完這些,那弟子更是到了奄奄一息、脫水垂死的魚一般,只要再多說幾句就會去見閻王。

話還沒說完,那弟子嘴里又是一口血吐出來,吐完這口血,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剛才這弟子說話的聲音就十分的沙啞,看樣子像是傷到了喉嚨,此刻是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再加上打斗時傷到了肺,呼吸就像是拉風箱似的有進去的氣沒出來的氣,可能過一會兒就翹辮子了。

鳳清也顧不上分寸了,直接蹲下身抓住那弟子的肩膀搖了搖,急火燎原的道:“是誰???快說那個人是誰???”

那弟子本就昏昏沉沉的,此刻被她搖的更是頭昏眼花,由于她之前死抱著鳳清的腿不放,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失血過多已經讓她處于垂死的邊緣,身子也逐漸軟了下去。

眼見這弟子已經雙眼遲鈍失神,鳳清暗道不好,心里更是急!

萬幸的是,那弟子還保留了一點臨死前的意識,用沾滿沾血的手指在白玉地磚上寫了一個字。

‘軒’

字一寫完,那弟子手就垂落在了地上,原本翻白的眼睛也閉上了,她徹徹底底的沒了生機,肩膀還被鳳清抓著,渾身是血的死在了鳳清的面前,呼吸停止在了寫完字后。

鳳清抓著已死弟子肩膀的手在人死的那一刻變得十分僵硬,連帶著她身子也受傳染的僵在了尸體面前,面對面的跪著,失神的看著地上那個用血寫出來的‘軒’字。

見到這一幕的所有弟子都被嚇了一跳,本想上前問幾句,在看到鳳清那白得比鬼還嚇人的臉色時又生生的剎住了,生怕一個不留意惹了閣主,又被罰!

鳳汐也把剛才的事聽了個七八分,大概也猜出了發生什么事。她走上去拉開僵住的姐姐,吩咐幾個人把尸體帶去入土為安。

那尸體沒了支撐,頹廢的倒在了地上,即使被幾個弟子抬走,那種全身染血的血衣還是給眾人留下了不小的沖擊,還有他寫在地上的那個血字,讓人看了遍體生寒!

而被鳳汐開來的鳳清在妹妹的攙扶下坐回了位子上,她的雙手方才因為抓住那尸體的雙肩,白皙纖長的玉手染了一手的鮮血,由于靠的太近,身上的紅衣自然也染了血,但因為她本就穿著紅衣,遠遠看去也很難看出是染了血的。

此刻她正雙目失神的坐在首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肯定不會是好事,光看方才的情景就知道了。

半天過去,由于鳳清一直都沒有說話,眾弟子也不好擅自開口,都靜默不語的繼續站著,要走也不是要留也不是。大堂內安靜得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見。

“查!去給我查!查老閣主之前是不是得罪過江湖中什么人!我要把這個殺師的人碎尸萬段!”沉默不語半天的的鳳清開口了,然而一開口就是滿滿的火點鞭炮氣勢,雖沒有炸的噼里啪啦作響,但還是駭得在站所有人都心漏了一拍。

命令已經下達,幾個負責探查消息的弟子也不好繼續在這里干站著,應了一聲后就腳下生煙的跑出去了。

鳳汐見她臉色蒼白得嚇人,安慰道:“阿姐先別著急,師父武藝高強,江湖中能困住她的人沒幾個,指不定以脫離危險,你別太擔心失了分寸!”

一語點醒,鳳清微微冷靜了下來。

此言有理,萬一她火急火燎的匆忙行事,靜不下心來沉穩面對梧桐閣當今局勢,指不定就不攻自破的讓人鉆了空子!所以,必須冷靜。

按照命令查事的弟子剛出了大堂,又一個弟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看就知道來報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閣,閣主!”那跑進來的弟子上氣不接下氣的結巴道。

鳳清面色差勁,不太耐煩的道:“說!”

那弟子被她這一聲厲聲嚇得人都抖了一下,心里有些懊悔為什么要派她來匯報情況??膳職w怕,該如實匯報的還是要如實匯報的,總不能掖著藏著不說吧???況且還是事關重大的事??!

“回稟閣主,弟子剛接到在外同門的來信,說是在英雄大會上,有人提意將梧桐閣除名并入瓊花宗,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

鳳清眼神犀利,瞬息就察覺到了重點,道:“所以師父才會提前離開大會?”

“按理來說,是的。聽當時在場的人說,當時老閣主的臉色十分難看,差點就拔劍把提意的那個人斬殺當場,但被人攔住了。”

鳳清道:“那個提意把梧桐閣除名并入瓊花宗的人是誰?”

“好像是瓊花宗的宗主桑孝?!?

她扶在椅子上的手逐漸收緊,緊緊的握成拳,緊接著“嘭!”的一拳頭打在了椅子扶手上,氣的咬牙切齒!

瓊花宗,乃是如今江湖五大宗門中位列第五的宗門,瓊花宗和梧桐閣一般,宗門內都是都是女弟子,習武的路徑也都大相徑庭。若是兩者相提并論幾乎是不可能的,瓊花宗雖說是末尾的宗門,但列在五大宗門是真,實力也是一般小宗門比不上的,更何況梧桐閣避世已久,與其更是望塵莫及。

但令人生疑的是,瓊花宗為何早在這次的英雄大會上提出并攏梧桐閣的提意?一個宗門除名并入另一個宗門可不是一件說做就豪爽做的事,瓊花宗若是并梧桐閣成功就是皆大歡喜,要是并不成難道就不怕給自己帶來麻煩嗎?

畢竟吞并一個宗門成功就會增強自身一定的勢力,而江湖中大小門派上百個,除非每個都像一些特殊門派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然幾乎個個都是希望能擴大自身勢力,在江湖中出一定的風頭!梧桐閣現在雖不至于倒臺塌房,但自身勢力也好不到哪里去,相比于那些心機深重、骨頭硬的小門派,這塊軟骨頭會比較好下嘴些,所以就出了吞并的心思,結果也很明顯,老閣主萬萬是不會同意的,梧桐閣是老祖宗傳了十多代才到她這一代手里的,就算現在衰弱得都快要窒息了,但人弱不能沒志氣、沒傲骨,不然只能任人欺負,梧桐閣她絕對不會讓其消失于江湖,即使再怎么衰弱也要繼續傳下去,不能斷送在她的手里。

為什么老閣主會提前離開,可能就是察覺了自己此次被邀請前來根本就不是單純的要討論江湖中事,而是千方百計的讓她來商談梧桐閣除名并入其它宗門的。

早知如此,她就應該直接果斷的拒絕掉請帖!這幫人為了在江湖中能有一席之地,爾虞我詐,算計來算計去的丑惡嘴臉當真是讓人惡心,真的是豈有此理!

“立刻讓梧桐閣內弟子提高警惕,防止那些江湖門派趁機鉆空子!”鳳清橫眉冷對的道。

“是!”

鳳汐上前,道:“阿姐,瓊花宗欲意未達,會不會來硬的?”

鳳清道:“他們不敢,畢竟在這個江湖上污穢不堪的人多了,越是這般他們就越加注重名聲,把自己視作品德高杰之士,利用名聲與那些污穢不堪的人分劃開來,顯示出自己不與小人同道?!?

吞并一個宗門雖算不上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在江湖中也會有不小的風聲,瓊花宗若是執意吞并梧桐閣,若是梧桐閣心甘情愿的除名并入還好,若是你不情我不愿的強硬吞并,那么這件事便有的扯了。

鳳清頭疼的閉上眼,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對了阿汐,你到我房間去把我書案上的那個黑箱子放到涅槃閣的梧桐閣上,切記不可損壞,知道嗎?”

鳳汐疑惑道:“什么東西,你這么小心翼翼的?等等!涅槃閣不是歷任閣主逝去后存放身前重要之物的地方嗎?你又還沒死,放什么東西進去?”

鳳清把開涅槃閣的鳳凰令遞給鳳汐,道:“你不用多問,只管按照我說的作便可,再說了我只是暫時放進去,還要取出來的。”

鳳汐接過鳳凰令,道:“嗯?還要取出來?不是,阿姐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在那箱子里放了什么?”

一般說放進涅槃閣里的東西都是先輩的遺物,只要放進去了,沒有閣主的允許是不能擅自取出的,這樣做便是對先輩的大不敬!可先輩們放東西進涅槃閣都是臨死前放進去,姐姐明明年紀輕輕,估摸著還能在閣主的位子上坐個二三十年,且又沒大限將至,為何要早早的放東西進去?

除非,另有隱情!

果然,在她的詰問下,鳳清也沒準備瞞著她,坦率直白的告訴了她原因。

鳳清嘆息一聲,道:“是我出嫁的嫁衣,和一些筆墨紙張?!?

鳳汐驚了,還以為放什么貴重的東西進去,萬萬沒想到是這些東西!

她勉強止住掉下巴的表情,錯愕道:“什么!嫁衣???阿姐,還真打算放下一切和穆軒在一起,你難道不清楚,師父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嗎?為什么還要這么固執?。磕氵@樣做梧桐閣以后怎么辦?”

鳳清摸了摸鳳汐的頭,語氣平緩的安慰道:“我自然是清楚,可即便師父不同意,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哪怕這件嫁衣放進了涅槃閣再沒取出來的機會,和他死在一起也是件好事。而梧桐閣以后,就要交給你了,我當年本就無心繼位,奈何師父生拉硬就的讓我坐上了這個位子,你以長大了,我也是時候讓出這個位子了。”

鳳汐臉上爬滿黑線,道:“所以你就準備當個甩手掌柜,一走了之對嗎?”

自己不坐那個位子,就讓自己親妹妹代勞的坐上去,這到底是為她好還是專心坑她?

鳳清道:“閣主的位子本就不屬于我,我又何必在上面久久的坐著,倒不如一刀下去斬斷地干凈,自此斷了這束縛我二十多年的枷鎖,順心本心的去和自己愛的人浪跡天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鳳汐也知道自己勸不了姐姐了,人一旦倔犟起來八匹馬也拉不住,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無奈的嘆氣一聲,鳳汐抱怨道:“繼任閣主要么放武功秘籍、刀劍武器等貴重物品進去,你就放一件衣服和幾張紙進去,未免也太寒顫了些,值得嗎?”

鳳清抬眼望向門外,聲音似是歷經滄桑的道:“對我來說這是我這一輩子里最重要的東西了,放進去很值得。”

一輩子最值得的事,也就只有這么一件了。

“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今天發生的事,一件比一件讓人頭疼,她心里憋著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又怕突然發作失了分寸,進退兩難間那叫一個苦。

無需多言,大堂內的弟子們都識趣的有序不亂的退了出去,留下頭疼的掌權人獨自坐在首位上。

人以退去,大堂內沉寂得讓人有些壓抑。

鳳清喘了口氣,重新睜開眼,起身抬腳從偏門走了出去。

回到房中,她坐在書案前,手里捏著毛筆一起一落,筆尖未曾觸碰到紙面又急急停住。

多日以過,她以許久未給穆軒寫過信了,即使如此,穆軒也會一日不差的給她寫信,以表慰問。

但現在她想寫一封信給穆軒卻始終都下不了筆,本來寫一封就是平淡無奇的問問雙方過的如何,也沒什么復雜的內容需要再三考慮才能下筆,可是此刻她提筆的手如墜千斤,時重時緩的重量讓她的手落下去了又抬上來,從頭到尾都無法在紙上寫下一個字——原因無它,只因大堂內那個弟子臨死前用血寫出的那個‘軒’字。

穆軒的被她救回梧桐閣時,可能是出于警惕和防備泄露名字被仇家追殺的緣故,一開始對她并未告訴真名,到后來兩人都知道了彼此心中地位,穆軒也就對她坦白了真名。

那個用血字‘軒’被寫出來的一霎那,鳳清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名字里帶軒的就只有穆軒一個人,所以她當時臉色才會難看得扭曲。

此刻想起了,心里照樣是繞不開那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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